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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风祭居云忽然想起了自己上次去藏书馆,百无聊赖翻弄其中一本书时,在其篇页中所提到的一个词汇。
    瞬间,茅塞顿开。
    他脱口而出:“是威慑,也是先例!”
    “你是臭名昭著的通缉犯,还是近些年里最厉害的一个,能够把你关押进入大牢里面。他能够得到声望,不仅是对特务科内部,还有对外面也就是你的那些同僚。”
    “你的确被关押,但你也获得你想要的东西——你的儿子被治好了。”
    井山晖继续追问:“这听起来就像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有什么问题呢?”
    “问题大了!是人,就不能够阻止病症与死亡!”
    风祭居云道:“神木混蛋以我的治疗作为筹码,让那群有需要的外部异能者拿出他想要的东西来交换!”
    “而配合着乖乖待在这里的你,就是他会履行自己承诺的最好例子!”
    风祭居云将这一大长串话说完,开始喘息,但双目却盯着面前的牢笼玻璃,期待着他的回复。
    事实也并没有令他失望。
    啪、啪、啪。
    稀稀散散的鼓掌声响起,随即不可见的玻璃变得重新回到透明,躲了风祭居云许久的井山晖抬起头,点头肯定了风祭居云的猜测。
    “没错,小神子,你猜的没错。”
    风祭居云有所开心,但只持续了一瞬,紧接着他就问出了那个关心的问题:“神木正道,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现在能够告诉我了吧!”
    闻言,井山晖先是抬头,看着正在工作的监控、与并没有任何反应的对话工具后,猜说道:“可以。”
    “不过,小神子,你真的确定要知道真相吗?”
    风祭居云想脱口而出愿意,井山晖却先他一步说出警告:“为什么非要知道呢?”
    “你又不是侦探,你只是一个傀儡,被束缚在这里,知道那么多不仅不会对你有半点帮助,还会让你徒增伤感与自我内耗……”
    他还想继续举例子,但这次换他被风祭居云强硬地怒吼打断:“可是我就是想要知道!”
    “凭什么我就要被蒙在鼓里!”
    孩童的脸上满是执拗,即便明知道前面是一条不归路,却宁可冒着撞得头破血流,也毅然决然上前。
    是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自大吗?
    或许是吧。
    做出这个决定他可能是一个蠢笨的幼崽,但拥有敢于挥爪勇气的他,却不是一辈子任人拿捏的草食动物。
    他是猎食者。
    所以井山晖没有再卖任何关子,直接了当地告诉了风祭居云他想要的答案。
    “而我,如你所说的那样,是他树立的一个招牌。”
    “神木正道在大肆对外招募异能者加入特务科,只是这些人可能跟你预想的不一样。”
    “影扇客、无影刀、血影剑客……”
    除了之前告诉过风祭居云的名字,他还说出了更多类似的称谓。
    然后,话锋一转,改为念起了名字。
    “井山晖、佐佐木加、神代天流……”
    随着一个又一个名字被说出,风祭居云的瞳孔震颤的频率也在增大。这些名字他格外耳熟能详,因为曾经数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曾经还有一人差点将异能架在他的脖子上,威吓着说出了那番话,而看守的守卫没有一人上前阻止!
    截止到现在,风祭居云哪里还能不知道原因?
    “他们,被神木正道招募成为手下了!”
    同时还有一个残忍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我救的人,竟然都是杀人犯吗?”
    第130章
    “人们总是觉得复仇的戏码很爽,脍炙人口,但只有亲历者方才知道其中的不易。”
    这是风祭居云给自己那十二年下达的基调。
    这是他罕有地露怯,却也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询问怀中的大猫:“敦认为,复仇成功的前提,什么?”
    中岛敦脑海中第一时间回想起的是风祭居云之前曾经跟他谈论的东西:“收拢起足够的势力?”
    即权利。
    很遗憾,风祭居云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
    “是自身的实力。”
    风祭居云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间,感叹了一声:“啊,拖得有些冗长了,反正接下来的故事也不是那么吸引力。”
    “那么我们就直接加快进度吧。”
    风祭居云继续道:“那时候的我是迷茫的,连怎么从牢房里离开、回到自己房间的床上都一无所知,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
    “我是否已经成为一桩桩血案的帮凶?帮助他们残害无辜的人?手上沾染了鲜血?”
    中岛敦关切地投来目光,其中有些期盼。
    只是他深知,那是希望渺茫。
    事实的是这样。
    风祭居云的话很快就肯定了他的猜想:“所谓积习难改、禀性难移,这个世界上少有的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本就是游走于混乱与血色中的有罪之人,行事又怎么可能会有良知这种难能可贵的东西?”
    风祭居云眼里浮现自己得知真相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一直躲着他的神木正道在第二天前去诊疗室的时候拦住了他,只是不等风祭居云质问出什么,他就先一步地甩给了孩童一样东西。
    一张id卡,它的权限刚好能够刷开档案室。
    这并不是神木正道为了安抚。
    “或许是因为相处中多了一层刻意遮掩的步骤,又或者说小人得志——”
    风祭居云感慨道:“因为我见证了他发迹之前的卑微,以及始末。所以他才会不遗余力地在我面前,对自己的得意与手中掌握的权利不加任何遮掩,大肆炫耀。”
    “这能够让的感到心里的舒爽。”
    且暂时受制于他、那些被他主导的招聘计划笼络在身边的人很快也上行下效。
    不再风祭居云面前掩藏,尽情袒露出自己的秉性。
    他们高声吹嘘这道伤疤怎么来的,又做了多少的任务,其中,又有多少敌人在他的手下……
    恶意下不加收敛,而风祭居云,逃无可逃。
    “我很愤怒,他们的残忍、他们的无状。”
    “只是我无能为力,不仅是因为那时候我的年龄,还有力量。”
    “于是久而久之,我愈发沉默寡言,像是成为了一尊雕塑,不去回应任何的炫耀。”
    “这在他们的眼里是我被击垮,自我建立起欺骗的高墙,在粉饰太平,却也令他们深感无趣……”
    说到这里,风祭居云问中岛敦:“敦认为,那时候的我,是否真的被击垮?”
    几乎是斩钉截铁地,中岛敦就否认地摇头:“不会,父亲您不是那样的人!”
    风祭居云忽然笑了起来:“我其实是一个很执拗与偏执的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从他将我关押进行李箱掳走的那一刻,我就恨他,且托他的福,这份恨意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半点化解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
    “只是那时候的逃避也是真的,因为在特务科的一年半里,看着他们的势力愈发壮大,同时直面了攻击系异能者所能够造成的伤害,与我之间有着天壤之别,我虽然没有放弃,却深深地感到迷茫。”
    “‘我真的能够让他付出代价吗?’,这是我在内心中诘问次数最多的问题。”
    风祭居云讪讪笑道:“那时候我甚至不敢想逃出特务科,更别提主宰自己的命运。”
    “一直到,我八岁那年的生日。”
    “他再度带着我出门,跟那次圣诞节一样,去见我想见的神木叔叔。”
    “只是这一次,或许是为了让我配合一点所以才给我更多的甜头——对内撕可以破脸皮,但对外,维持着神子的大旗,更为有力。”
    “他甚至为此’大出血’,给了我十五分钟跟神木叔叔独处的机会。”
    中岛敦抬起头,眼里再度升起了几分期望,他期望风祭居云是在神木太郎那里获得前行的鼓舞动力,就像是风祭居云在他训练、遇险时无微不至地跟随在身后鼓舞地那样。
    但依旧是没有。
    “八岁的我,还远远不懂不知道隐瞒自己的险境,用笑容示人,从而让家人担心的道理。”
    “一见面,我就失态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一股脑地将神木正道所做的事情,和我手中沾染的罪恶,全部说了出来。”
    “是为了寻求他的帮助吗?亦或者是想要得到他的安抚?”
    说到这里,风祭居云顿了顿,像是认真在思索:“好像两者都有,只是并不是全部……”
    因为认识到实力的差距,所以感到其中的天堑的距离;
    因为无数次寻求神明襄助却始终不见神明降灵,令他清楚地知道世界上没有平白的馈赠。
    所以那时候的风祭居云,只是想要将心中沉重到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种种诉说出来,缓解压迫,以免自己不被彻底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