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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余韵的浪花消失在他眼前, 都没来得及可惜,紧接着就是练习赛结束的哨音。
    这?场比赛由国青队主教练粟山智久充当裁判,他站在网带中间的裁判台上,哨子坠落胸前,“尾新,下次得提前擦汗啊,控制不?了的事情要提前打好量,不?然正?式比赛真因为一球结束,你得懊悔一年呢。”
    “是!”尾新春马闭着一只?眼说道,他那边被汗水沁湿的眼睛还没好过来。
    抬手又要再揉揉,被粟山教练呵住,“欸!脏手!”
    粟山智久朝场边一挥,“上边儿上拿湿巾擦去。”
    “是!”尾新春马又是一记高声回?应。
    球场边常备着一大?包湿巾给他们,也不?知道是谁放在哪的,总之从它出现那天开始,大?家对?湿巾都有了需求,不?愿再用脏手拿脏毛巾擦脸了。
    尾新过去的时候夏目悠一站在那,正?拿着一块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
    见他过来,悠一抽了张新的给他。
    “谢、谢了。”
    “不?客气。”悠一朝他笑?笑?。
    随即放下湿巾盒往教练那边走,他们要列队听复盘。
    按照年纪排座位,尾新春马他俩同年级的正?好坐“同桌”。
    这?才国青队集训的第?三天,他们还不?是很熟。
    虽说最开始很期待和夏目选手一起打球,这?会儿真打了三天,尾新春马对?这?位的印象早就刷新了。
    扣球很难接的一位选手,老得猜他的意图。
    猜又猜不?准,挺愁人的。
    想着想着,春马的脑袋逐渐偏离粟山教练的方向,直挺挺地盯着他左边悠一的侧脸。
    看看脸、又看看他放在身侧的手。
    想不?通那些难以捉摸的扣球都是怎么打出来的。
    [是脑子特别厉害?还是手特别厉害呢?]尾新春马思考着,还逐渐眯起眼睛,像是在看什么危险人物。
    需要他警惕,且他变得越来越警惕。
    本来长相?就偏凶狠那一派,尾新眯起眼睛后看起来更是狠厉,唯一面对?所有人的粟山智久讲着讲着注意力全在这?边了。
    难道国青队要久违地爆发一次队内战争?
    不?仅有好奇,还隐隐有些期待,这?是粟山教练此刻的心情,上次因为这?个体罚球员还是好几年前的事。
    [鱼跃二十圈再去吃饭],这?话他说起来最有气势了。
    那么有存在感的视线悠一不?可能不?察觉,离得近、看得最清楚,尾新同学对?他没有恶意,眯眯眼里射出的眼神更多的是探究。
    大?概是在好奇什么吧。
    转头,歪着脑袋轻笑?出声,眼角微微扬起,“尾新同学有什么想问?的吗?”
    悠一的声音很小,几乎是只?做嘴型的音量,要不?是粟山智久一直关注这边,他很可能发现不?了。
    本来还期待这?期国青队伍来几个刺头一起“打打球”,看来是不?能如愿了。
    夏目悠一递了梯子,尾新春马顺势爬了上去,半分犹豫都没有。
    那天下训的时间悠一和春马比其他人晚了半小时,因为一个扣球。
    “其实很好猜。”悠一手里捏着自己的矿泉水,半干的头发被他撸上头顶,此刻站不?住的它们有些凌乱。
    让他看上去很是不?经意。
    “你只要掌握你所在球队的情况,大?概能分析出几个扣球落点,我?的习惯一般是最远的那个,越靠近边线我越喜欢。”
    不?经意的家伙在给未来可能的对手分析自己。
    分析?大?概吧,总之尾新春马听蒙了。
    “什么叫我?只?要掌握我?所在球队的情况?”春马觉得自己挺掌握的啊。
    擅长扣“恶球”的队长、身高190的防守双塔、时常有些狼狈但还算称职的二传、努力且技术扎实的主攻、以及好像是运气才有幸单防过一次木兔选手的自己。
    “就是像你的对?手看清你们的那样,了解你所有队友的动向。”
    “我?们是面对?着的,我?能看清作为对?手的所有人,对?于我?的队友如果有人站在我?身后,[看清]他需要一定的能力。”
    “我?的扣球落点选择基于我?在网前那一秒钟对?手的情况,你想要预测我?的扣球,当然也要清楚自己队友的情况。”
    “很难哦,尾新同学,通常我?们不?能在比赛期间四处乱看,仅有的机会只?在跑动中,要一直在意队友的变化,不?仅要记住,还要推测出他们会走的下一步。”
    “通常,这?样的招数我?们会用在对?手身上,这?很增加工作量的。”悠一说着,嘴角的笑?一直没落下。
    尾新春马听着听着就蔫了,是啊,这?种注意力哪有人会用在队友身上啊?
    “真的有人用这?样的办法拦下过你的球吗?”听着就不?像一般人苦练能成功的活儿。
    “目前有两种人可以接住我?的球,一种是和我?打球习惯差不?多的人,比如佐久早,他现在接我?的球一接一个准,我?都在愁之后比赛要怎么面对?他;另一种就是这?个,不?过我?也是听那个人说的办法,像这?样的事情我?也没试过,但我?确信他不?会骗我?。”
    尾新春马盯着悠一娓娓道来,思绪陷入某种空灵状态,脑子里唯一剩下的一个概念就是——那得是什么样的天才才做得出这?种事?
    是为了悠一这?样的选手才做的训练吗?
    见鬼,那个人身边有很多悠一这?样的选手吗?
    “那个人一定是连你都很难赢下的对?手。”他感慨。
    结果悠一笑?得更开心,“不?是,他不?是我?的对?手,我?们俩只?在学校训练里打过对?面,平常都是站在网带同一边的队友,他是我?在美国高中的队长,前段时间毕业了。”
    “那也很厉害了......”尾新春马陷入沉思。
    既然得到了方法,他自然要去试一试,趁着悠一就在这?里。
    ......
    ......
    “悠一,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人真的存在?”
    在国青试了四天的尾新春马没出什么效果,以为是时间太短,他准备继续努力。
    回?了狢坂、回?到队友身边,尾新继续自己的训练,一个月过去仍旧没什么效果,反而被教练看出他总是有意无意想站在球场的最后端,要不?就是总瞄队友“在干嘛”。
    “干嘛呢尾新!猯望身上有金子吗你总是看他!”中村教练中气十足的吼叫声响彻整个狢坂排球馆。
    桐生八也注意到学弟的状态自国青回?来后就变得不?一样,他倒不?觉得对?方是“不?在状态”,他看起来更像在实验。
    不?过此时的尾新觉得自己的实验失败了,遂打电话给远在宫城的悠一。
    大?好的晚上,悠一才从班长的魔鬼监督下休息会儿,多亏了尾新同学的电话,他正?感动呢。
    “emmmm,尾新你英文怎么样?可以和美国人自如对?话吗?”
    瞬间察觉悠一的意图,尾新春马下意识开始紧张。
    “大?概只?能互道hello的水平,行?吗?”
    悠一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不?介意我?用我?贫瘠的日文做翻译的话,行?的。”
    挂断电话,他们另约了一个艾伦希清醒且有空的波士顿时间,畅聊了很久。
    艾伦希很习惯悠一这?种有困难找他的行?事作风,只?在电话开头调笑?了一句悠一怎么又在到处教别人怎么攻破自己的绝招。
    “因为这?样才有意思。”悠一答道。
    是啊,排球就是要这?样打才有意思,只?一味的一球定胜负多快啊。
    要连接起来、要跑起来、要让球落不?下去才最有意思。
    *
    [那是位博学、经验丰富、球技高超的顶级球员。]这?是尾新对?艾伦希至今不?改的印象。
    比起悠一总说些天马行?空的“教程”,艾伦希的讲解要更加接地气、更加可行?。
    至少尾新春马现在觉得哪怕自己赶不?上这?届全国大?赛,对?往后排球生涯的帮助一定是巨大?的。
    只?是时间不?够,不?是他做不?到。
    *
    再次和桐生前辈在网带前对?上,夏目悠一的心情很亢奋。
    他喜欢这?样抓住前辈破绽冲上来的感觉,尽管这?不?应该叫“前辈的破绽”,是二传没有传来稳定的球、是一传没有到位,最后造就了前辈只?能扣下这?样的球。
    “哼。”想着,他笑?出了声。
    又来了,这?样的球。
    他不?会放任它过去,拦下才是“恶球”最好的结局。
    [for himself.]
    “咚!”
    预想的落地声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尾新同学冲出来的身影。
    强势的一拦,将悠一拦网扣下的球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