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刚伸出一条腿脚还没沾到地呢他就感觉手腕被突然钳住,还不等他回头下一秒一股极重的力道就撞在他后背上。
由于毫无准备加上他本就把重心都压在探到床外的半个身子上所以直接就这么面朝下往地上栽去。
肉/体坠落砸到地面的声音格外沉闷,此时又是光/着身子承受了两个成年人的重量,所以饶是楚野一时间都疼的叫了一声。
游可为趴在楚野后背上,死死搂着身下人的腰,嗓音森冷地质问,“你要去哪儿?你又要去哪儿?”
“我真是艹了。”楚野狠倒了一口气,只感觉有越来越重的痛感在从身体与地面相贴的地方攀升而起。
不过由于他危急时刻还记得保护自己重要部位所以跌下来的时候微微侧了一点身子,但如此受伤的就是他的髋骨。
没有脂肪保护只有皮和骨头的位置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要不是床矮的话他感觉这一下能直接给他摔个骨裂也说不准。
此时再听着游可为的质问他顿时感觉火气也上来了,反手一把将人从身上掀下去,然后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
游可为摔了个屁股墩后就坐在地上仰头瞪着楚野,眼神依旧阴冷,再出口的嗓音却带着点委屈,大声喊道:“你又要丢下我!”
楚野感觉整个左边身子都开始疼,扭了扭胳膊腿确认骨头没有大碍以后才又看向游可为,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怎么没一下给我坐折了呢?”
“你又要走,一生气就要走。”游可为固执地试图用眼神表达不满,神经质地重复控诉,“你总是说不要我就不要我,把我自己丢下,你都不管我!”
楚野觉得两个人唠的话题根本驴唇不对马嘴,自己在说什么游可为压根也没听进去,于是只能改变策略顺着对方的话题,“你他妈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走什么走,我要开灯!”
一听他凶起来还骂人游可为也来了劲儿,梗着脖子犟,“你不是生气了吗!”
“我生个屁气!”两人跟较劲似的像是要比谁声音更大,楚野喊到一半声音劈了岔,顿时威力就减了半分。
游可为倒是越说越委屈,“你说我有病!我不去看医生你就生气!你骂我!还打我!”
楚野不知道是刚才摔那一下震到脑子了还是现在被游可为喊的,总归就是觉得脑袋嗡嗡响,身上疼的他没力气喊也喊不出来了于是干脆恢复正常音量
“你还讲不讲理,我就是说你去看看我放心,我要开灯你突然扑上来给我坐地上了我骂你一句还不行了?再说了我哪打你了?”
“但是我现在起不来了!”游可为接着喊。
楚野这才反应过来游可为一直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没动,刚才他又气又疼,推人的时候没收着力道,估计是把人推疼了,于是弯腰去扶,低声道:“你能不能小点声儿,几点了还喊。”
游可为扭着身子避开他的手,连带着脸也偏向一边一副抗拒姿态,音量倒是乖乖地压小了,“不要你扶。”
“你不是起不来了吗?不让我扶你晚上打算睡地上呗?”楚野看着他侧过脸时因为生气而低垂微颤的睫毛又觉得火气消了大半,语调柔和了几分。
游可为这才又转回身子,翻着眼睛露出下目线看着楚野,“除非你抱我。”
楚野仅剩的那点火气在看到游可为无论什么表情都好看的这张脸时彻底灭了干净,嘴角没忍住勾起点弧度,“你上/完我还得我抱你,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游可为听了这话不吭声了,就这么收着下巴看楚野。
“行行行。”果不其然,楚野连五秒钟都没挺过,就认命地一手托着他后背一手插进膝窝把人抱了起来。
“嗯哼。”游可为挺大个人窝在楚野怀里也不觉得害臊,甚至还扬着下巴傲娇地哼了声。
楚野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顺势低头用唇瓣蹭了蹭他眼角,骂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游可为蹭着身子往里挪了挪,然后把两个枕头并排放好后又掀开被子拍拍床。
楚野叹了口气,灯也不开了还把小夜灯也顺便关了,然后摸着黑爬上床把游可为搂在怀里挑了个两个人都舒服的姿势盖好被子。
被窝里游可为微凉的手搭在楚野腰侧,顺着往下摸了摸闷声问道:“疼吗?”
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后已经能看清室内的轮廓,楚野下巴搁在游可为头顶,视线虚虚落在窗帘缝隙透进来映在地上的那缕月光处。
他没回答,而是轻轻摩挲着游可为光裸的后背,像是疑问又像是叹息,“这是闹什么呢?”
气氛安静下来,先前的旖旎又或是刚刚的闹腾尽数散了个干净,余下的只有两道轻缓交错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游可为才又开口,他鼻尖抵着楚野的锁骨窝,呼吸间熟悉的味道令他痴迷且安心,“哥哥,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好,不去看医生行吗?我没事儿的。”
楚野感受着掌心下实实在在的触感,游可为像是觉得还不够,尽力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往他怀里钻,腰间的手勒的他呼吸有些不顺畅,可他依旧没有推开,只缓缓阖上眼睛,安抚地给予怀中人最想要的密不可分的拥抱,轻声道:“好,不去。”
算了,不想去就算了,小游高兴就好,反正不管小游什么样,他都管,都接受,楚野想。
昨天晚上床上床下闹了一通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两人一时间都没起来床。
楚野左边髋骨连着大腿外侧一大片都疼得不行。
游可为本来就刚拆完线,又被楚野推了个屁股墩导致尾椎骨一阵一阵的钝痛。
两人一大早诶呀啊呀的躺在床上叹了半天气。
眼看着快九点了外边还有一猫一孩两张嘴等着吃饭呢,楚野只好凑合着点了份外卖咬着牙起身。
“诶对了,小黑的饭你点了吗?”游可为趴在床边伸手用指尖勾着楚野的内裤边往下扽。
楚野刚穿上就被他扯下来,气得拍了下他手背,跳着脚往旁边挪了半步到他够不着的地方才又把裤子提好,“点了,也不知道小孩能不能记得去拿。”
游可为失望地收回手,翻身躺回去哼哼唧唧,“我屁股好疼啊,一会儿你喂我吃行不行?”
“你用屁股吃饭吗?”楚野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瞪了他一眼,“咱俩到底谁上/谁啊?我还没说屁股疼呢。”
说完就一瘸一拐地开门出去了,没一会儿客厅里就响起扑腾扑腾的脚步声,不时夹杂着楚野和楚昭昭的低语。
卧室内,窗外大亮的天色打过窗帘在屋内留下一点晃动的光影。
游可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眼神空洞,脑海中还回映着楚野昨天夜里担忧的目光。
他的情况他自己了解,可有些事他不想说。
无论是对心理医生还是楚野,尤其是有关于那段最阴暗的时光,他这辈子都不想让楚野知道。
或许他真的不正常,或许他的焦虑他的不安远比以为的还要严重。
可就像他说的那样,只要和楚野在一起就什么都好了。
在楚野的身边他做噩梦的频率越来越少,就算中途惊醒但只要看到楚野在他就不害怕。
楚野不会让他冷,不会让他饿,不会关着他也不会真的打骂他。
而所谓的病只要不影响他爱楚野就够了。
楚野就是他的药,楚野会治好他的。
他只要有楚野就好了。
楚野……楚野……楚野……
甚至只要这样默念着这个名字,让脑子里都被这个名字这个人所占据,他就感觉心口发热全身舒坦。
楚野……
“你还真打算让我喂你是不是?赶紧起来!”
房门被打开,楚野记挂着他没穿衣服便用身体挡住身后的楚昭昭,只堪堪探进来半张脸。
刚刚还只在脑海中的面容神奇般地与现实缓缓重合,游可为毛毛虫似的把被子裹在身上在床上扭了扭。
“两分钟再不起来你那屁股等着挨扇吧。”楚野压着嗓子警告他一句然后又把门关上了。
徒留游可为把半张脸都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对儿笑弯了的眼睛。
等笑够了他才姿势扭曲地撅着屁股爬下床穿好衣服,出去以后就见厕所的洗手台上立着已经被挤好牙膏的牙刷。
“一会儿你给我贴两张膏药啊。”楚野嘴里叼着烟从门口路过。
游可为满嘴泡沫含糊地应了一声。
“对了,刚才裴霁给你打电话了,一会儿你给他回一个。”楚野想到什么又倒退着走回来。
游可为点点头,估摸着应该是前几天问的事有着落了,于是本就雀跃的心情又欢快了不少。
“再下面一点儿,骨头上边,诶……对,下边再贴一张。”楚野自己撩着衣服侧顶着胯让游可为给他贴膏药。
感受到疼痛之余愈发往上游移的手时啧了一声,“大白天的别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