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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别哭别哭,我带着你一起去,不过你可想好了,等陆知回来,他不会埋怨我,他只会在你旁边一个劲的叭叭这件事。”
    “我不怕!”孟知酒精神一震,“不管他,我要跟你一起出去玩,要不你包养我吧老板,我不想努力了!”
    第39章
    小警察陆知不知道,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和孟知酒共有的金主大人崔虞正准备带着孟知酒去假期旅行,并且不打算带他, 没办法,谁让他是无私奉献的人民公仆呢!
    这会儿陆知胳膊撑着脑袋, 听着外面接待处的喧哗,有人是除夕喝多了打架来的, 有人是放鞭炮炸着别人家小孩了,有人是大过年和家人吵架要离婚的, 尽管每个人心头都悬浮着一行大字:“大过年的。”但每年这个时候,所有人同时放假, 每天朝夕以对,少不了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新仇旧冤混合着鞭炮里的火药,一股脑炸了个底朝天。
    他盯着手机屏幕,这已经是陆知给项成父母打的第五通电话了, 不知道是忙着走亲戚还是什么, 一直没人接。
    陆知叹了口气,他经常能在这个工作上找到挫败感,有些人有些家庭的命运,真不是警察叔叔那短暂的介入可以扭转更改的,像项成这种小孩, 未来简直一眼望得到头。
    “喂?谁啊。”对面突然有人接了。
    “你好你好,我是警察,我叫陆知,还记得我吗?项成的事是我去走访的。”陆知一下子把脑袋从胳膊上撤回来,坐直身体。
    对面是项成爸爸, 听声音昨晚上喝了不少酒:“哦,记得,有什么事吗?”
    陆知:“是这样的,项成在家吗,有点儿事想找项成问问。”
    项成爸爸警惕起来:“他又犯什么事了?”
    陆知:“没有没有,是他一个朋友的事,只是找他协助一下,可以让他接电话吗?”
    “他过年就没在家,上次他离家出走,我收拾了他一顿,结果他闹着要去打工,不愿意在家了,自己有天晚上偷着跑了,过年就打了个电话回来,说不回家了。”
    陆知:“……我说了打人也要有个限度,算了算了,那你有项成联系方式吗,什么都行。”
    过了一会儿,对面发来了项成的电话,陆知拨过去,意料之中的没人接,他锲而不舍,断了就打。
    没想到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是忙音,陆知坐不住了,这下还有一个没找到呢,别又多出来一个,他给项成爸爸又打回去:“你知道他在哪里打工吗?”
    “不知道,他不告诉我们啊。”
    “那你们上一次通电话是什么时候。”
    “二十九吧,他打过来说过年发三倍工资呢,他不回来了准备接着打工。”
    陆知心想,也许是自己的电话项成没见过所以不接,于是他让项成父母也给项成打电话试试。
    过了小半会儿,项成爹妈回电话说没人接。
    这就奇了怪了,陆知一下子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找线索没找到,还又摊上一个疑似失踪,没人联系的上的未成年。
    陆知愁眉苦脸地站起身,拖着自己宿醉上班沉重的脚步,敲了敲队长办公室的门。
    队长叫孙培力,年纪能当陆知爹了,人正直又厚道,除了有时候嘴毒,见不得这帮小警察偷懒摸鱼,在警察传帮带传统下算陆知半个师父。
    孙队长看见陆知进来,抬眼问道:“有线索了吗,项成那边怎么样?”
    陆知哭丧着脸,一脑门子官司:“没有啊队长,而且……”
    “而且什么,说话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打草稿啊。”
    “项成似乎也失踪了,反正现在没人能联系到他!”
    陆知话音一落,孙培力皱起了眉头,本来就刀刻斧凿的脸显得更皱巴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陆知挠了挠脑袋:“呃队长,我先去上个厕所,刚才一直忙着打电话,这会儿憋死我了。”
    “快去快去。”
    陆知一副再慢一点就要随地行不文明行为一般的样子急匆匆进了卫生间隔间,关上隔间门,却立刻镇定了下来,脸上的急色一下子消失了。
    他伸手进自己口袋里摸了半天,只摸出来一张皱巴巴的黄纸,陆知叹了口气:“忘了补货了,应该能凑合着用吧。”
    他努力抻平黄纸,轻轻在自己手指尖一咬,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能精准的咬出一个小血点,然后他像写血书一样,用自己咬破的手指在黄纸上画了个符。
    随后他轻轻一捻指,黄纸瞬间燃起火焰,很快烧光了。
    陆知在熏死人正好不发工资的难闻厕所里闭上眼,又尽量憋住气,以免这些氨味阻碍他发挥。
    过了大概几秒,陆知皱起了眉,他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咕噜噜地转着,转得人抓心挠肺,半晌,他困惑地睁开眼。
    “奇怪,怎么找不到呢……”
    陆知一下子紧张起来,他这找人的符要么是人死了,要么是快死了,不然是很灵的。
    陆知一急就呼吸急促起来,在这臭气熏天的厕所吸入了太多的气体,差点没熏得涕泗横流,他环顾小隔间,低头抽了一张厕纸,“虽然效果可能一般……”
    陆知按刚才的步骤又做了一遍,这次他闭眼了更久的时间,终于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来了感应。
    “东南……吓死我了,以为人死了,还在还在。”
    陆知一把推开隔间门,冲出卫生间,在门外大口呼吸起来,使劲儿拍打着头发和衣服,试图驱散这股附着力极强的味道,然后往队长办公室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哎呦我去,你这也太臭了,喷点花露水压压味儿吧。”陆知一进队长办公室,孙培力就嫌弃地捂住了鼻子,另一只手试图打开窗户。
    “队长,你给我个人,我也要出现场,去找人。”
    陆知在队里声名在外,大家私地明面都管他叫警犬大队长,并不是因为他和警犬关系好,而是大家都知道,陆知喜欢参与人口失踪案,并且只要陆知主动说要出马,这人一定能找着,最玄的是,要是哪次陆知没主动说要去找人,这人往往已经没了,屡试不爽,次数多了,整个警局都把陆知当吉祥物供着,他也是这么破格从地方小派出所升上来的。
    孙培力虽然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但他也不得不在一次次的灵验中相信了这件事,闻言他脸上一喜,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明显松了口气。
    “去吧,和小赵一起,他刚来没几天,也让他跑次现场试试。”
    “好嘞。”
    陆知迈步出了队长办公室,正准备去叫人,忽然想起来什么,疑惑且小心翼翼地提溜起自己的衣服,凑上去闻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忍住,拿起自己桌上的花露水,对着自己一通喷洒。
    “小赵走,哥带你出现场去。”他带着一身香喷喷的花露水味儿,飘进了大办公室。
    “太好了。”新来的小赵是个年轻的警校毕业生,据说身体素质很强,本来成绩能去刑侦大队,但本人胆量实在太小,不敢和死人多的刑侦大队打交道,主动请缨下了分局。
    陆知长得显年轻,一直不怎么能体会到当前辈的感觉,每个同事都下意识以为陆知一定是自己后辈,所以他特别喜欢在真正的后辈面前摆一点自认为不明显的前辈架子,其实就是耍帅。
    他拿了把警车钥匙,跟开迈巴赫一样二五八万的上了车,单手倒车,开出了警局。
    小赵察言观色,陆前辈神情潇洒放松,还有空听歌,也没打警笛警灯,应该是个比较简单的现场,他放下心来,没那么紧张了。
    小赵斟酌良久,开口搭讪:“陆哥,咱们是去找那个小姑娘吗?有线索了吗?”
    每家公司和单位刚来的新人果然都一个样子,局促不安地坐在自己的位置,没人安排活,于是自己竖起耳朵偷听同事说话聊天,一天下来活没干到手,该知道的倒是都知道了。
    陆知:“是啊,其他人都不行,没效率,你陆哥带你立个小功。”
    小赵在副驾攥着安全带,声音轻得跟蚊子哼哼:“谢谢陆哥。”
    陆知接着装:“客气什么,你陆哥别的没什么,就是喜欢帮助新来的小朋友。”
    小赵呵呵陪着傻笑。
    尽管是新春佳节,这天还是按自己的计划,早早就要黑掉,一点儿不在乎这是一寸光阴一寸金的假期,陆知拧开了车灯,一束孤零零的光悬在车前。
    警局的公车实在是破,车门缝像老人的一口烂牙,张开嘴就能一口气看到舌根,在这凛冽寒冬里和空调打擂台,可怜的空调也身残志坚,还没上场就落了下风,偃旗息鼓了。
    可怜小赵没经验,车远开越偏僻,他越来越冷,手脚都冻得冰凉,细细密密的刺痛从脚上传来,又没有跺脚取暖的条件,因为只要一跺,这老车的底板就该和它的老伙计们说再见了。
    小赵又看他陆哥,终于忍不住问:“陆哥你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