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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好像是快一点,自己腿上的擦伤被包了厚厚一层,也不太方便行走。
    他晃了晃脚,裹满绷带的腿在黑斗篷下若隐若现,伤口并不痛,不知道为什么勇者要一脸沉重的把它包这么严实,不过这样也好,他不喜欢自己被阳光照到的感觉。
    原本够长的袍子坐下后就短了一些,绷带正好把裸露的地方都遮起来。
    “那你快到城里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把我放下来。”他扒拉着兜帽盖在脑袋上,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声音从小黑斗篷里传来。
    伍尔夫大概能猜到一点萨里的心理,无非是小孩子不想被别人看到,嫌丢脸。
    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伍尔夫摸摸小黑斗篷的脑袋,心里抱着莫名的欢欣,让他抱稳点,自己准备要加速了。
    听话的小朋友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侧。
    不知道为什么,伍尔夫感觉自己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好多,以前跨越这么长的路途多少也会有点累,但今天莫名气血澎湃,感觉还能抱着人再跑十几回。
    “到了吗?”快睡着的萨里在他一停下立马就支愣起来了,他胡乱摸上自己的小黑斗篷,很好,还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看向站着不动的勇者:“可以放我下来了。”
    “你受伤了。”勇者语气莫名,萨里点点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然后他就听到勇者说,“还是我抱你进去吧,我实在不好意思让一个伤员独自行走。”
    “这是勇者的原则。”
    哪门子原则?!不行!
    萨里深吸一口气:“勇者先生,你答应过我的。”
    他一字一顿:“我相信,守诺也是勇者的守则吧。”
    伍尔夫眼神不自觉往旁边跑去,语气轻飘飘:“啊,是的。”
    他表情莫名沉重的把萨里放下来:“那你有不舒服就跟我说,我可是可以托付的伙伴哦!”
    所以,完全可以把你轻轻松松抱进去!绝不会拉开伤口!
    萨里听懂了伍尔夫的潜台词,他挣扎着从他怀里跳出来,表示十分感动,但还是算了。
    他,绝不丢这个人。
    萨里拉着伍尔夫往前走,到大门口时顿了一下,默默往勇者身后躲。
    伍尔夫注意力还集中在萨里拉他的手上,见他一言不发往身后躲,连忙问他:“怎么了?”
    萨里扯了扯斗篷,小心翼翼往外看了一眼:“好多人,我害怕。”
    “勇者大人!你做完任务回来了?后面是可疑人员吗?”守城的卫兵走过来打招呼,手上的长枪闪闪发光。
    “可疑人员”看一眼就开始抖,我焯,人类世界好可怕,怪不得妈妈不让我跑出来。
    不行,我是要成为勇者保护妈妈的人!骨头架子也是有尊严的,不能被人类看轻。
    他深吸一口气,狗狗祟祟从勇者手臂下冒出头,用比小狗嗷嗷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我是、我是勇者预备役!”
    “噗嗤。”
    守城卫兵一般是不会轻易笑的,所以这一声是伍尔夫。
    萨里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伍尔夫一下子拉下嘴角,一脸严肃地对卫兵说:“这是我的伙伴,我们准备进城采集物资进行新的任务。”
    “你不要笑他。”伍尔夫嘴角勾了勾,“很勇敢的小朋友不是吗?”
    我笑了吗?卫兵看着努力严肃但脸上红扑扑(被闷和气的)的萨里,再看一脸严肃的勇者大人。
    “期待你成为新的勇者!请进去吧不要耽误了任务!”卫兵露出敬重的表情,给他们进城的印记。
    萨里看趴在伍尔夫怀里,没注意自己被他拦腰抱起,他看着卫兵面对他人严肃的脸:“他对你好客气。”
    “是因为你是勇者吗?”所以连带着对他也很客气。
    “是因为我会守护他们。”
    “哦,你是英雄。”萨里撑起腮帮子,“英雄,真好啊。”
    可是为什么英雄要杀他妈妈呢?守护人类就不可守护龙吗?
    萨里第一次直面到人类与妖兽的分歧。
    没关系,他会成为守护恶龙的勇士的。萨里懵懵懂懂地想。
    屠天屠地食物链顶端但还不知道自己丢了崽的恶龙打了个喷嚏:诶,是乖崽想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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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伍尔夫胳膊上抱着萨里时
    假设有人路过
    伍尔夫(骄傲):嘿!兄弟,你怎么知道我捡到了只超漂亮小猫?
    萨里(脸爆红):谁问你了谁问你了谁问你了谁问你了!
    再补充个可能的雷点:应该会有猫塑和骨头塑(对手指)
    第4章 闯浴室
    “抱歉我下次绝不会随意抱你了!”
    “你别闷在里面了,小心闷坏了。”
    亡灵怎么可能会被被子闷死,但出去,会社死!萨里在心里大声谴责。
    他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一想到自己挂在勇者手臂上捧着脸胡思乱想了一路都没发现姿势不对,他们走过了多少条街,路过了过多少人,他丢人的样子被多少人看到了!!!
    仅是想想,萨里的骨头架子都要烧起来了。
    丢死人了!
    今晚就把让他丢脸的勇者做掉吧。萨里怒气冲冲地坐起来。
    “你别哭啊。”伍尔夫手足无措。
    萨里在被子里躲了半个多小时,闷出了不少汗,发丝扒在脸上,热气腾腾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萨里脸闷得发红,但唇却咬得惨白,他压抑住怒火:“谁哭了?”
    “……啊。”伍尔夫探身摸摸他的眼角,没摸到湿意,他放下心,“其实是我哭了。”
    “?”萨里看着面不改色的勇者。
    “哦。”他撇撇嘴,“那你别哭了。”
    明明在生气但还是先安慰“哭泣”的人,看着缩在床上的萨里,伍尔夫脸上表情柔和极了。
    这个家伙怎么笑得那么怪,萨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伍尔夫把人推去洗澡,自己坐回了桌前,开始整理行李,他这次出发带了不少东西,也正是这样,捡了萨里之后,他能把两人都照顾的很好。
    他翻动包裹,从里面找出来几个药粉和一瓶蓝色的药剂,又从侧边拿出两卷绷带。
    之前萨里被流沙刮到的地方好得差不多了,但如今天气炎热,如果不加以注意还是会可能发炎。
    这瓶药剂是他从一个魔法师那里拿的,是魔法师炫技的产物,对大型伤口毫无功效,对小型伤口却有几乎可以称为奇迹的作用。
    他抢……拿来这么久也没判断出小型伤口和大型伤口的区间在哪里,这让一向喜欢利益最大化的勇者有些苦恼。
    现在用来处理萨里的伤口正好。
    “伍尔夫,这个黑色的石头是什么?”萨里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黑色的石头?”伍尔夫回想了一下想不起来浴室有什么石头,他大声回应,“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你给我的披风里。”萨里的声音在大门的阻隔下不太真切。
    伍尔夫脑子突然闪过某个画面,他一下子站起来,去拉浴室的门,脆弱的门锁在他手里不堪一击。
    “等一下!别动它!”
    “等一下别进来!”
    两个声音重叠到一起,场面一度混乱。
    萨里坐在小凳子上,面前一个小水盆,盆边胡乱挂着勇者的披风,他赤身裸体,手里拎着自己的小斗篷,下意识往身上一遮,惊恐地看着破门而入的勇者。
    勇者呆立在了门口,可怜的门锁发出此生休矣的哀嚎,他眼前白花花的一片,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他呐呐道:“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然后被自己的斗篷劈头盖脸打过来,一个硬硬的东西砸在他的头上,他连忙捞住。
    “出去!”萨里的声音害怕极了。
    啪的一声,勇者关上了门,他背对门口,感觉自己心率有些加快,他归结于自己心虚。
    不管怎么说,自己在别人洗澡时闯进去都是十分失礼的。
    萨里心慌得要死,他抱紧了自己的斗篷,直到确认了伍尔夫离开门口后才松了一口气,他把斗篷拿走。
    底下是赤裸的身体,白皙的身体上泛红的擦痕,水珠坠在皮肉上滑动,让人看了心一颤,想拿指尖描摹那条消失的水痕。
    随着斗篷的落地,萨里低头看去,本该长着腹肌(小肚子)的地方,空荡荡一片,如同破了一个口子,皮肉消失,露出空荡荡的腹腔和盈盈白骨。
    “差点就被发现了……”他后怕地摸摸自己的小骨头。
    自从离开“家里”,他好像饿得特别快,很多时候前一顿才吃没多久他就饿了,但他不敢说。
    幸好伍尔夫似乎察觉到这个事情,凑过来摸着他的头发又露出那种奇怪的笑容说,年轻人长身体是正常的。
    萨里从一天三顿变成一天七顿,别说饿了,他现在看到伍尔夫就觉得好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