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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就这个样?!还秀才?!
    于庆隆隐约想起什么来,问莫大夫:“那邻村那个方姓的大族跟他有关系吗?”
    莫小宁说:“那就是他家。他们方家人多,地也多,是这一代最富的人家了。”
    于庆隆:“……”
    没天理了。这小子脸长得好,个也高,还是个秀才,家里还有那么多田!
    对了这人还是个汉子!
    除了看起来不太结实,完全没有缺点!
    于庆隆恼得不行。老天爷这也太偏心。
    他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莫大夫,师父,您老可一定得收下我!”
    莫大夫两眼一黑,心想你怎么又来了!他扭头就进屋把门给关上了。
    于庆隆只得问莫小宁:“大姐,我以后能来跟你学认草药吗?我可以帮你干活。对了你有孩子,我还可以带他玩儿。”
    莫小宁道:“可是我父亲还是不会收你啊。”
    于庆隆说:“那我就先跟你学学认药行吗?你就帮帮我吧大姐?”
    莫小宁总归是个妇道人家,心更软些,闻言点点头:“那你想过来就过来。我每天都是早上这个时候拾掇药材。有时候不在家,那可能是出去采药去了。”
    于庆隆欣喜道:“多谢大姐!这些都摘完是吧?我帮你一起摘。”
    莫小宁“嗯”一声,暗暗叹口气。
    等药收拾完也到中午了,于庆隆也得回家吃饭去。
    而这会儿方秀才也终于在腰疼的折磨中赶到了家。
    他一进屋,方吴氏就又气又心疼道:“这回看你还敢不敢去捡那些破石头!”
    方戍以往听了肯定会反驳,那些不是破石头,是宝贝。可这会儿他实在没什么心情,问道:“娘,父亲呢?”
    方吴氏说:“后头练字呢。”
    方戍龟速挪至父亲书房。
    方丁满一看儿子进来,立刻把写得不好看的字快速藏起来,端出父亲的威严样子:“咳,戍儿你腰看得怎么样?莫大夫怎么说?都是你娘说要让你长长记性,不让为父陪你去,我这可担心一上午。”
    方戍仿佛没看见他爹藏字,试探地问:“父亲,您说要是一个汉子正解手,被另一个哥儿看到了,该如何?”
    方丁满:“……”你说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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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庆隆:天杀的这个方秀才占的好处也太多了!
    方戍:以后你要是陪我搬石头,这些好处都归你[垂耳兔头]
    第7章
    方丁满万万没想到儿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张大嘴,像是能一口把鹅蛋吞掉。
    “你、你说啥呢戍儿?是谁小解被哥儿看到了?”
    “就是有那么个人,”方戍说,“但不知道这种情况应当如何,儿子想着问问您。”
    “是么?”方丁满狐疑道,“与你无关?”
    方戍说:“要说有关也有点关。儿子撞见这事,被请来评判,您说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这还能怎么办?这得看是那哥儿故意看了人家汉子小解还是无心看的。那汉子要不要追究。这说到底被看的是汉子,要是大度点,那也没什么大不了。至于那哥儿,是他撞见了人家小解,虽然乍一听是他理亏,可他若非有心,那也不是他的错是吧?谁让那汉子在能被人撞见的地方小解呢?他也有责任。所以这种事啊,就看碰上的两个人怎么说。”
    “那要是那哥儿说就当没有这回事呢?”
    “那就当没有这回事了。对方这么说,摆明了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依我看,要么是这个哥儿他为人正直清白,不想要借机占便宜赖上这个汉子。要么就是这个汉子实在不怎么样,没有让这个哥儿心动的地方。”
    “……???”
    “怎么?我说的不对?”
    “啊,不是。还是您老经验丰富。”
    方戍心说肯定不是他不怎么样。他也挺好,只是于庆隆也是个正直清白的人,所以不想赖上他。
    没错,一定是如此。一个肯帮他忙,又不趁机讨他便宜的人,的确是个品行端正的好人。至于看到他小解,这就是个意外!他不必放在心上。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他该如何才能快速恢复。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长达半个月不能出门找有趣的石草花木,他就心难受。这可怎么熬?
    方戍手里拿着白面馒头:“娘,要不您帮儿子把上几日捡来的石子拿到炕上?我打磨几个放到花盆子里用来造个小山景。”
    方吴氏想都不想道:“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快给我歇了这心思。这腰伤可不同别的,若是休息不好,往后娘想抱孙子都费劲了。莫大夫说休息半个月,那你就给我躺一个月!”
    “啥?!一个月!!!”
    “对!一个月!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个月娘都是往少了说的。”
    她要是知道有这么严重都不叫儿子自己去莫大夫家了,想想也是后悔。不过既然看完拿了药回来,莫大夫也说休息休息加上用药就能好,那她说什么也会把儿子看住。碰石头?!那不能够!
    方戍坐在炕上把馒头吃完,感觉天都要塌了。
    这时他娘给他拿来两本书搁在炕头:“你啊,有时间搞那些破玩意儿,不如多念书。长了这么好用的脑子不好好用,老天爷能不罚你么?这次就是让你长长记性,不要再去搞那些石头啊木头的。你说人家考上状元的哪个不是专心刻苦?就你总想着玩那些没多大用的东西,凭白把时间都浪费掉了。”
    方戍不愿意听这话,愁眉看了那两本书一眼:“您还是拿走吧,这两本早都已经学完了。”
    方吴氏愣了愣:“这些不是新拿来没多久吗?”
    方戍蔫蔫地说:“确实学完了。”
    方吴氏便问:“那你没学的有哪本?你告诉娘名字,娘去让你爹给你找。”
    方戍说:“不用我爹,您自己找就行。就在我书架上,有本书面上用干树叶贴着一只雄鹰的,就那本。”
    这是发现新玩法了,还搞树叶贴画?
    不过有贴画也好。方吴氏寻思她也不认字,但鹰她是认得的。
    然而到了儿子的书架边看了半天她也没看出来到底哪个是鹰。
    她去找丈夫求助。
    方戍他爹看到有六七本书上都贴着树叶画,但他愣是没看出来贴的都是啥。
    “算了,”方戍他爹放弃道,“都拿过去,让他自己找去!”
    “不成,拿多了他一看他就不爱学。是不是这本啊?这本看着比旁的都要像点。”
    “那你拿去问问。”
    方吴氏拿了她看着最像的那本——
    方戍看完心里受伤得很:“娘,这贴的是蝴蝶。”
    方吴氏道:“你这就两个翅膀怎么就蝴蝶了?!”
    方戍说:“它这不是受伤了么?”
    方吴氏:“……”
    她此生若是死得早,那必定是叫她儿子给气得!
    拿起书回去干脆听了当家的全拿过来,让方戍挑。方戍挑了一本:“这上面的才是鹰呢。”
    方吴氏道:“什么鹰?这两个圆圆的,瞅着明明就是雏鸡。”
    方戍叹道:“这不是雏鸡,这是雏鹰。”
    这世上果真无人懂他,苦恼,苦恼!
    方戍拿了本书,眼里看的是字,脑子里想的却是日前在河边挑石头的场景。那才是他的快乐。若人生不能按自己的心意而活,活着又有何劲?
    这一点上他倒是有些理解那于庆隆。人活着若是心中没个念想,没个奔头,很容易连自己是谁也不知了。
    于庆隆此时刚写下一些只有他一个人能看懂的字。
    他用拼音记下了莫小宁告诉他的那些医药知识。他用拼音字母,却写成了英文的艺术体,所以不懂的人看来就是他拿着小木条在地上没规则地瞎划拉。但其实他是有在写的。
    他知道写在地上很快就会被踩没,但他没纸,却要加深印象。
    周简儿问道:“那隆哥儿你明天还要接着去找莫家大姐?”
    于庆隆说:“嗯。莫大姐也懂很多医药上的知识。莫大夫不收我,我就先跟着莫大姐学,学多少算多少。就算最后莫大夫还是不收我,那我也不白去。嫂子,家里还有啥没忙完的活吗?你告诉我,我来干。”
    周简儿道:“那你帮我一起把后院里的萝卜种上吧。”
    于庆隆说行。厨房的活他不怎么敢做,一是确实怕做不好浪费了食材,二是小时候原主总被郭红芬打骂,并且多是在厨房,所以心里多少有些阴影,在这事上确实做得不算好。
    但地里的活原主是没少干的,特别是家里这后菜园子,这里的一应事记忆里都很清楚。
    于庆隆拿了小锄头,接过周简儿给他的种子,刨出一个坑便往里撒两三粒种子。撒完之后埋好,一共四垄,全部种好之后他去取一桶水来,用瓢舀上八分,再往刚种好的种子上浇,浇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