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霜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倒也没问,只管带了人坐上马车,赶往福悦酒楼。
于庆隆知道秦玉霜也是?要将经文送人,抄好之后便?也把经文仔细卷好,收进了一个木盒里。他还叫人准备了一些他觉着好吃的点心。
“一会儿直接送到我屋里就行。”他嘱咐小伙计,“等秦公子带人来了,你请他们直接去找我。”
“好的于公子。”小伙计道,“那茶水一会儿上哪种?”
“奶茶跟枣花蜜茶吧。”
小伙计应声离开,于庆隆便?坐在屋里等。
方戍跟严西宽他们去卖文具的地方还没回来。如今学得多记得也多,纸和?墨都费得快。
于庆隆拿最?后剩下的几张纸,边画春装图样边等。刚画好一张线稿,还未配色,就听到秦玉霜带人来了。
秦玉霜听到他在屋,得允之后直接推门?进来问道:“隆哥儿,不去雅间吗?”
于庆隆说:“这?里更清静些,也更自在点。这?位就是?你说的元阿兄?”
秦玉霜点头。元思寒道:“小于弟弟有礼。这?两?日常听霜哥儿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于庆隆看了看眼?前清清瘦瘦,看起来气色不大好的人,笑说:“元阿兄客气了,叫我隆哥儿便?好。请坐。”
小伙计掐着时间送来点心和?茶水,于庆隆给秦玉霜放上糯米圆子,加上奶茶液:“不知道霜哥儿有没有跟元阿兄提过这?东西,若是?没有,元阿兄可尝尝味道,也驱驱寒。”
秦玉霜说:“还没呢。我想带元阿兄来尝尝,他都不肯与我出?门?。元阿兄你快喝喝看,这?是?隆哥儿琢磨出?来的奶茶,可好喝了,我每回来都要喝一盏。”
元思寒笑得柔柔的。他可以说是?于庆隆到这?个世界以来见?过的最?素静,最?优雅的哥儿,乍一瞅便?似一朵白玉兰似的。
他道了谢慢慢尝了两?口?,说道:“好喝。”
秦玉霜说:“那就多喝些。隆哥儿你画了新图吗?”
于庆隆给秦玉霜看:“刚画的,还没配色,只把衣样画出?来你们就来了。对了,这?里是?经文。”于庆隆把木盒朝元思寒面前推推说:“元阿兄要不要看一看。”
元思寒接过来摸了摸盒身,却并没有打开。他的嘴边虽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可眼?里没有任何期待,似乎对盒子里的东西也并不感?兴趣。
于庆隆暗暗皱了皱眉。
这?时元思寒道:“多谢隆哥儿。你夫夫二人这?么忙还帮我做这?件事,实在是?过意不去。”
于庆隆说:“没什么。元阿兄是霜哥儿的朋友,那便?是?自己人。不过是?动动笔墨,若是?能帮上忙,再麻烦也是?要做的。只是元阿兄你……”
之前秦玉霜明明表现出元思寒对此?事十分积极,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元思寒道:“我知隆哥儿想问什?么。只是?我没那个福分。这?经文,与其说是?用来求子,不如说是?……”
元思寒快速垂首,再抬起时湿润着眼?眶笑道:“不如说是?给我与桓哥多争取些在一起的时日。待日后、待日后我便?是?离开洪家,也没什?么怨言了。”
“元阿兄你怎能这?样想呢?”秦玉霜道,“你不该这般悲观呀。这个经文真的好神的,你要相信你会有的。”
“我实在是?失望怕了。”元思寒说,“可我也没法看着你桓哥与旁人在一起。我每日只要一想到这?,心就像被油烹着似的。”
“元阿兄你别哭啊。”秦玉霜看得也要哭了,“你这?样、你这?样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恕我冒昧,元阿兄平日是?与长辈住在一处吗?”于庆隆问。
“自是?如此?啊。”秦玉霜代答道,“隆哥儿为何问这?个?”
"不知元阿兄可曾听霜哥儿说过,我原习过岐黄之术,于医理上也自懂些。这?不论女子还是?哥儿,若是?想有身孕,气血足是?首要。可你若是?与长辈同住,长辈又屡屡施加压力,那你这?又是?内耗气血,又是?外耗神志,怎可能气血充足?身子骨不好,孩子自不易得。"
“可是?、可是?也不能分开住啊。”
“为何不能?”于庆隆道,“事有轻重缓急,也不是?叫你们彻底分家,只是?分开住一段时间。你心情先?放松下来,好好吃睡。我观元阿兄面色,你夜里必定睡得不好,这?你便?是?有了身孕也不稳。”
“可那个……”秦玉霜看看元思寒面色,“洪伯母好严厉的,想出?去住怕是?很难。”
“这?有何难?不知元阿兄的夫君在哪里高就?”
“外子是?安庆省巡按御史。”
“御史?那不是?更方便?了?”
省巡按御史有监察一方的责任,还能直接上达天?听,这?可是?个极有实权的官。而且只“监察”这?一权力,在省内他去哪不行?
于庆隆忽然有了个主意:“若是?元阿兄的夫君肯带着你到外面来住,元阿兄可愿意?”
元思寒从来都没敢想过这?样的事,闻言思考了片刻才说:“我自是?愿意的。”
于庆隆道:“那你只管把这?经文收好,回去只当是?来取经文来,其他的概不必说。”
元思寒不明白于庆隆什?么意思。
秦玉霜道:“元阿兄,你可信我?”
元思寒说:“自然。”
秦玉霜便?道:“那你就信隆哥儿。他叫咱们先?回去,那咱们就回去等着。”
元思寒想想,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即使不听于庆隆的,他也只能是?拿着经文回去,其他的他也做不了,于是?便?点头道:“好。这?里是?我一些心意,希望隆哥儿你收下。”
于庆隆也没看是?什?么东西,接过来道了谢。
接下来的时间几人都没提这?件事,秦玉霜拉着于庆隆给他往新画的衣服上配色。于庆隆想着反正也是?他正要做的事,便?干脆继续了。他还给秦玉霜画了两?张图。
他画得极快,配色也快,看得元思寒目瞪口?呆。
而秦玉霜更是?不客气,把所有的图卷巴卷巴揣起来:“一会儿我就去找我家裁缝。快些赶出?来,刚好过阵子就能穿。隆哥儿,你自己的呢?”
于庆隆说:“我过几日便?要走了,回去再做就是?。”
秦玉霜说:“那怎能一样?你回去做是?你回去做的,我送你的是?我送你的嘛。回我让铺子里的人过来给你量尺,你可不能拒了呀。”
于庆隆笑说行,几人便?又尝起点心来。于庆隆还弄了小炉子到后院,带元思寒跟秦玉霜烤串。不光烤肉,还烤白菜叶卷蘑菇丝,还弄了烤煎豆腐。
一开始元思寒还有些拘谨,被?于庆隆引导着聊了一阵子之后也放开了许多,快天?黑了才回。
方戍其实早都已经回来了,可听小伙计说他的隆哥儿在招待秦玉霜和?另一位客人,便?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严西宽跟马亲随那间屋子里跟两?人一起读书。
等到于庆隆来找他,他才过来问道:“如何?那经文可还能用?”
于庆隆三两?语概括了洪御史家的事,说道:“夫君,我觉着咱们得帮帮他们。”
方戍问:“怎么帮?”
于庆隆说:“你给洪御史写封信如何?有霜哥儿在,这?封信肯定能送到洪御史手里。你跟他说说咱们要种洋芋的事,再详细说明一下这?个洋芋的产量,极有可能会改善粮食不足的问题。就请他来察看也好,这?是?于国有利的事。或者看看灾民们的返乡情况。总之就是?请他巡视咱们栖霞镇,到时候元阿兄不就能跟着一起去栖霞镇了吗?”
方戍说:“这?个问题不在洪御史能不能到地方巡视,而是?那洪家能不能放元阿兄随夫外出?。”
这?很明显,那家长辈平时是?不让儿夫郎出?去的吧?
于庆隆说:“所以才叫你写信啊。你在信里不能明说,但可以让洪御史看出?咱们的建议。”
方戍:“……隆儿你在为难我。”
于庆隆坐到方戍腿上,与他面对面道:“我夫君文采风流,斐然成章,这?点小问题,那还不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方戍道:“不许给为夫灌迷汤。”
于庆隆亲方戍一口?,扽扽方戍衣袖:“方大善人,行行好。”
方戍一看于庆隆的小动作他就要受不住了,说:“好好好好,我写,我这?就写,不许再蹭了!”
于庆隆笑着起身:“我给你磨墨!”
方戍用力按按没出?息的小兄弟,佯装恼火地拿起笔来,“咚”的轻轻敲在了于庆隆的额头上:“你就欺负为夫拿你没办法。”
于庆隆说:“这?也不是?啥坏事。那可是?巡按御史,认识认识,等到你今年赶考的时候咱不说别的,起码能公平地参加一场考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