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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公用的白月光 第37节
    危机感骤然退潮,空落落的皮囊却没能被理智填满。
    程以镣最终还是跪了下去。
    他脑袋低垂,两只手蒙在脸上,深吸一口气,贪婪的把贺松风残留的最后一点肥皂水味道吮吸进鼻咽喉里。
    贺松风找到过路的学生,轻声询问时间,得知午休时间还有四十分钟时,才松了口气。
    还能短暂的休息一会。
    他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途中要路过一趟校门口。学校是对外开放的,谁都可以进来,不用预约也不用填写信息。
    所以当贺松风站在学校主干道,遇到赵杰一的时候,他也并不惊讶。
    对方见了贺松风,倒是惊喜非常,五官膨胀起来。
    就像怨灵找到替死鬼一样,令人头皮发麻的直冲冲飞奔而来。
    嘴里还反复念着:“乖乖,我可终于等到你了。”
    “阴魂不散。”
    “你说我?”赵杰一指着自己。
    贺松风点头。
    “贺松风,你这就不厚道了啊。”赵杰一上手抢人。
    贺松风皱着眉头躲掉刺过来的手,冷声警告:“别碰我。”
    赵杰一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大叫出来:“贺松风,你什么意思?!”
    贺松风扫了他一眼,冷漠回怼:
    “没意思。”
    赵杰一这个人真没意思,死缠烂打,阴魂不散。
    贺松风甚至都不想白费口舌去骂他,忽略是比恨要更令人抓狂的。
    赵杰一掐住贺松风的手臂,不许他走,破口大骂:
    “你上这个学校是不是老子供你上的?你tm搁学校找了新老公,然后跟我来一句分手,接着单方面断绝,你这表子也太白眼狼了吧?”
    “你自己说,没有老子你是不是就只能在镇上洗厕所?!不,你都活不到洗厕所的时候,你早tm饿死了。”
    周围的目光聚了过来,幸好人不是很多,可零零散散的总是有人在看。
    赵杰一声音又很大,像是故意要把贺松风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成表子。
    “之前电话里威胁你要把视频发出去,我是不是没发?我知道那东西一旦发出去我和你就不可能在有以后,我还爱你,我一直爱你,你不能把我逼疯。”
    “我对你的好,你怎么能就这样轻飘飘的忽略?你太薄情了!”
    “贺松风,你能有现在,都是我托举的你!”
    贺松风平静的“哦”了一声,又补了一句:“那谢谢你。”
    赵杰一呆呆地望着贺松风,竟然还在等到贺松风继续说话。
    十秒……
    三十秒……
    一分钟……
    贺松风站在那,无动于衷,显然是没话说,而且不打算同赵杰一纠缠。
    赵杰一难以置信地发问:“没了?就一句谢谢?”
    贺松风眉头轻拧,指责赵杰一的贪婪:
    “我能谢谢你,你还不知足吗?”
    “你说什么呢???”
    贺松风回怼:“不知足。”
    贺松风睁着眼睛,黑痣完全隐没,只剩一双乌黑如同玻璃的眼睛,坚定地同赵杰一对视。
    贺松风穿着熨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学校制服,领带上的银色羽毛在阳光的映射下散出斑斓星光,栩栩如生。
    他高挑笔挺的身姿,同眼前憔悴的如同流浪汉般的赵杰一,实在是对比强烈。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是周围看客们对赵杰一统一的评价。
    “贺松风这么漂亮聪明,他也想扒拉?怎么可能瞧得上他。”
    “是啊,又是校草又是学生代表,不出意外明年的公派留学名额就是他的,等出国镀金一趟回来,贺松风是他这辈子都高攀不起的奢侈品。
    周围人不掩饰自己对赵杰一的贬低,甚至都没有压嗓子窃窃私语,而是直白地羞辱。
    贺松风要走,赵杰一着急了。
    赵杰一掐住贺松风的手臂,死死箍住。
    贺松风的手臂太细了,轻易就能环住,他走不掉,干脆停下来,等待赵杰一的歇斯底里。
    “你们不是好奇吗?不是老子癞蛤蟆吃天鹅肉,我直接告诉你们!”
    “就他,贺!松!风!死爹死妈的扫把星,兜里掏不出一毛钱,全靠老子养他,供他吃喝供他读书,现在到了大城市来就开始要跟我撇清关系。”
    赵杰一夺了贺松风的领带夹,一把扯住,举起来给周围人看:
    “看这个,爱马仕的领带夹都戴上了,没个几万下不来。这tm还是要领学校补助金的贫困生?贺松风,你就是个只要给钱,谁都能骑的——表子!”
    聒噪的声音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
    贺松风成了焦点中央。
    贺松风抬眸,目不转睛地盯着被抢走的领带夹,眼睛一亮。
    爱马仕是什么?居然要几万块钱。
    幸好没有还给程其庸。
    第24章
    贺松风仰头踮脚伸手, 意图拿回自己的宝贝。
    那可是他卖了自己一个吻才拿到的,就该是他的所有物。
    结果赵杰一手腕一转,轻易躲掉。
    贺松风又掂了两下, 却被人当成小鸟似的,逗得来回转。
    他哀哀地叹出一口气,无奈地接受自己拿不回银色羽毛的事实。
    赵杰一捏他的脸, 讥笑:
    “你这么稀罕这玩意?卖了几个晚上买的?还是说是哪个老板直接送的?唉, 也是,毕竟陪我一晚上也就四千块,你肯定瞧不上。”
    捏脸的手变成拍脸,左右各拍两下。
    “你跟我说实话, 睡了几个?一个?两个?还是说身边只要有男人,你都发騒勾引了一遍?”
    贺松风无动于衷。
    这样的话听得太多,不痛不痒的。
    赵杰一是他身体里的蛆虫,把他这根好木头铸成空心竹子。
    贺松风内里空落落的, 已经不剩什么东西,能让赵杰一这只蛀虫再伤害的。
    但即便如此,贺松风垂下的手掌还是攥成了拳头。
    手指关节处的指骨锐利的挺起,戳的薄薄一层皮肤充了血,手腕外侧凸起的骨头高高凸起,像骨头折断要从这里撕开一道口子似的。
    他可以做到对赵杰一毫不在意, 但无法做到对自己不在意。
    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人都听见他是个万人骑的表子。
    可是——明明只有赵杰一骑过他, 再没有第二个人。
    他不是万人骑, 也不是表子。
    一想到这里,贺松风高吊在银色羽毛的视线,一点点的下垂, 直到他眼皮上的黑痣几乎要颓唐的冲出来。
    不多的心力劲几乎要在内耗里消磨殆尽。
    “人家乐意勾引就勾引呗。”
    贺松风一惊,坠下来的眼皮一下子打了上去,乌黑的玻璃眼珠迟钝地贴着眼眶震颤。
    他惊讶地转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可已经找不到是谁说的这句话,因为此刻围观他的路人们,都在说着同样的话。
    “我巴不得他勾引我呢,睡过这么个极品,怎么都不算吃亏。”
    “那是不是证明我也能拿钱砸他?我也有机会了?哎我去,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零个人指责、批评贺松风,他们冲贺松风吹口哨,下流的视线肆意涂抹贺松风的身体,从头到脚,大庭广众,赤.裸.裸的意.淫。
    “哎!贺松风!你多少钱能骑一次?报个价呗,我愿意出这钱。”
    贺松风没着急,他向来把这种事、这种话当做奖章荣誉。
    转眼一瞧,赵杰一倒是急得跳起来,指着说话那人横眉竖眼的破口大骂:
    “去你妈的!你再说一遍?!贺松风是老子的东西,你叫你吗呢叫叫叫!”
    “你有病吧?不是你自己说他有钱人就能睡吗?”
    “那他也只有老子能睡!”
    和赵杰一对骂的路人回指他,笑话道:“这狗还护食。”
    贺松风听完,鬼使神差地跟着一同笑了起来。
    赵杰一使劲地拽了一下贺松风,贺松风立马收敛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