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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公用的白月光 第57节
    他用嘴巴玷污贺松风,仗着裤子掩护蹂躏贺松风,贺松风都抓不住把柄去打小报告。
    但如果真的把贺松风给放倒,然后按照贺松风勾引的那样,灌成流浆泡芙。
    贺松风能夹着转头就扑进程其庸怀中,摆出可怜兮兮地委屈模样,再哭上一句:
    “我被周彪强健了,呜呜……”
    贺松风干得出这种事情,周彪笃定。
    到时候,周彪就能有一万种死法。
    贺松风顿觉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不等周彪有下一步动作,贺松风便拿跪在地上的周彪做脚凳,踩住顺势走下。
    转头,贺松风笑盈盈的,视线向下垂去,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上一层薄薄的阴影,玻璃弹珠般晶莹剔透的眼球一下子灰掉了。
    “胆小鬼。”
    贺松风骂周彪。
    周彪也从地上站起来,没拍灰,把钥匙双手送上。
    看贺松风接过钥匙后,周彪便毫无留恋地离开。
    周彪是个合格的狗太监,在察言观色和点到即止这方面,做得了如指掌。
    他很清楚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最多能做到什么程度。
    也舍得立马放弃就快要吃到嘴里的软嫩白肉。
    车轮压在马路上滚滚,嘉林市的夜晚同外省不一样,哪怕是在凌晨三点也依旧热闹如白昼,夜生活刻进这座城市每个人心窝窝里。
    三点钟,不出去吃个夜宵就太浪费这个时间了。
    一个脚步急匆匆地踏在被高楼大厦的霓虹灯烙得五颜六色的小路上,老旧居民楼之间的阴影都变成青紫红黄,分不清哪脚高、哪脚低。
    那双鞋一直匆匆地踏着,他手里还攥着一把碎发,越走越快。
    终于,他成功穿越霓虹夜色,一头扎进更加细窄昏暗的巷子里,快速穿行。
    一转头,停在一户灯光完全橙黄的门面前,虽然卷帘门一直拉到地上,可诡异灯光和浓郁刺鼻的香烛味像尸臭,从墙壁缝隙里连滚带爬地扭曲渗透进巷子里的空气。
    张荷镜敲了敲门。
    卷帘门咔哒轰轰作响,缓缓抬起。
    光线猛一下宣泄出来。
    这时巷子里的光景才被完全看清。
    这是一条主营各种神鬼之说的小巷,说好听点是野庙,说难听那都是封建迷信,走投无路之人才会根据各种小道消息,找到这里来求神拜佛,以达成现实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卷帘门全开,入目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正经东西,以藏传密教和泰国那边神神鬼鬼的东西居多,香烛和各种诡异的气味混在一起,像一把榔头劈头砍下,扑得人神志晕眩。
    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拨开遮掩视线的垂帘,从里面走出来,礼貌迎接:“张先生,请进。”
    张荷镜将手里紧握了一路的头发移交,同时忐忑不安地发问:“大师,这样做他真的就会开始对我改观吗?”
    女人没有回答张荷镜的问题,而是垂手,示意张荷镜跪在神龛前。
    张荷镜照做。
    女人拿着这撮头发进行了一系列让人看不懂的操作,用着各类金光闪闪的法器,表演着神秘莫测的施法。
    贺松风的头发在经历一系列的祈福后,被放置在神龛上供奉,从小碟所谓圣水里播撒出点点福音,最后用着翠绿的枝叶条拂过张荷镜的发顶。
    “跪拜,并向祂许下你的愿望。”
    女人下令。
    张荷镜照做,向神龛深深叩拜,并于心中默念:
    “我想他爱……不,我想要他只属于我。”
    人的欲望就是这样,膨胀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
    一分钟前,张荷镜惴惴不安只求贺松风对他改观,一分钟后又从爱,果断改口成私人所有。
    无关情爱,自私的占有欲在蠢蠢欲动。
    女人从头发里揪出一小部分,装进一枚铁制的镂空金属球里,并说:“心诚则灵。”
    张荷镜拿出手机,对准神龛下捐款箱的二维码,虔诚地问:“多少才算心诚?”
    女人反问:“张先生觉得心上人值几多钱?”
    张荷镜呵呵笑,大手一挥,五个九转出去。
    数字长长,数字九九。
    长长又久久。
    张荷镜手腕上的实木手链被摘下,最中央的木块被取下,取而代之是镂空的金属球,一团如触手般惊悚的头发团在金属球里无辜晃荡,被木头块撞出叮咚响声。
    张荷镜重新戴上手链,借着店内橙黄到诡异的光线,抬手又仰头,眼镜冷硬地顶着金属球表面。
    张荷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仿佛贺松风此刻就被困在这枚小球里,逃不掉,全方位被他监视。
    张荷镜放下手链,双手合十,闭目向神龛深深鞠躬,并表示:
    “我会诚心的向菩萨祈求他多怜爱我一眼。”
    野庙的卷帘门随着张荷镜的离开,又一次轰隆下放。
    夜里的光彩依旧混乱,像吃了毒蘑菇般绚烂无比,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样的夜晚,处处写着危险。
    贺松风在哗哗的水流下,洗了自己一整夜,洗得苍白表皮的毛细血管破裂,浮出惊悚的紫红色,像被人扒了一层皮似的。
    浴室的水汽充盈到极尽窒息,胸口如鼓在擂的心跳声,正在警告贺松风。
    马上就要缺氧,而你也马上就要晕倒。
    贺松风这才关了热水,晃荡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冲到洗手池边。
    两只细竹竿的手臂,忿恨地拍在台面两侧,仅用这两根细杆子,支撑全身力量。
    手臂也好,身体也好,都脆弱随时要折过去。
    镜子被水雾蒙住,他看不清现在的自己。
    于是他抬手,擦在镜子上。
    镜面冰凉,犹如一只手霸道插进他被热水灼过的手掌心。
    似乎在同谁十指紧扣。
    “晚上好。”
    贺松风跟自己问好。
    镜中的贺松风面无表情地审视他。
    贺松风心觉自己背叛了它,急匆匆解释:“我没有对你不忠。”
    水滴贴着掌心滑下,在镜中人的眼下涂上一滴眼泪。
    “你不要哭!”
    贺松风命令他。
    很快,贺松风就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又急忙忙安慰:“我只喜欢你,我也只喜欢和你做。”
    镜中人还是那副模样,木讷的,疏远的,用着冰冷包容贺松风的滚烫。
    贺松风只好继续安慰:“我是脏的,我一直都不干净,你不是也知道这件事吗?”
    贺松风自己也委屈,本来是想找对方讨个安慰,却无端端被厌恶了。
    “你要理解我,我也是在为我们好。”
    镜子又起了一层雾,贺松风赶紧用手擦去,凝结的水珠在镜面越流越多,镜中贺松风的眼泪也越来越多。
    贺松风再一次地抹去眼泪,吸了一口气,摆出轻飘飘地笑容,悄声安慰:
    “程其庸能帮我出国,只要我拿到资格,我们就彻底从这里离开,谁都不要。”
    说着,贺松风踮脚,把一条腿搁在台面,像爬山一样,身体靠着双手和那条腿的力,直直地往上攀去。
    再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高度后,上半身缓缓往前倾,直到贺松风占满流水的赤.裸.又滚烫的上半身都贴在镜面时,这才迷迷糊糊地扣住镜中人的手,依恋着,迷恋地轻声表白:
    “你和我,只有你和我。”
    贺松风没有等来镜中人的回应,只有静默地冰冷包容。
    贺松风想,这就是他暗恋对象的体温,对方一直都是这样清凉沉默,而且永远敞开怀抱迎接他,现在也一如既往。
    他永远不会拒绝他,永远注视他,永远包容贺松风一再越界的举动。
    贺松风侧脸闭眼,把脸颊也放在对方静悄悄的身体里。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时间、空间在此泯灭,情感、理智不复存在。
    拥抱相依,十指相依。
    正如贺松风所说的,只有你和我。
    他和他自己,暧昧热恋。
    “我喜欢你,那你呢?你有原谅我吗?”
    贺松风的声音小小,像小老鼠偷灯油似的,战战兢兢,生恐惊扰了谁似的。
    贺松风等不到回答,他抬头看去,对方竟默契地与他对视,淡笑着。
    贺松风松了一大口气,被原谅了。
    贺松风这才敢放心地亲昵吻在镜子上,垂眸露出眼皮上的黑痣。
    他和他的黑痣抵在一起,指尖按着指尖,鼻尖顶着鼻尖,抵在一起,按着镜面,轻轻地蹭动。
    像两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倚靠在一起取暖。
    贺松风的体温比他的爱人高,所以他爱人冰冷的存在,那么的清晰可见,像是从镜子里活过来似的,将他彻底拥抱。
    贺松风难以控制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娇娇喘息,他享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