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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公用的白月光 第110节
    见伊凡德默认的点头后,贺松风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咬开同学送的卡地亚铂金钢笔的笔帽,迅速地在笔记本上找到他的提前写好的课题草稿,指着亲笔写下的一行行字,认真地询问意见:
    “教授,是这样的,我的学年论文还没有选定课题,这里是我准备的一些方向,你认为哪一个会更适合?”
    伊凡德发现自己把贺松风想的太坏。
    他再一次把眼镜摘下来,用力地擦拭,几乎要把眼镜腿掰断。
    低下头,一擦再擦,完全不敢抬头看贺松风。
    “教授。”贺松风呼唤他。
    “我看一下。”
    伊凡德接过笔记本,同时贺松风也把电脑的屏幕向他这边侧去。
    贺松风端着椅子,紧挨着伊凡德坐下,一近再近,差不多要坐到伊凡德腿上去了。
    给伊凡德造成了极强的误导性,总给人一种随时要发生什么的既视感,可当伊凡德产生暧昧幻觉的时候,贺松风的认真提问直接把幻想打碎。
    “教授,就这个《这是艺术吗?艺术的批判性思考》,但是这个课题对我会不会难度太高了,我对这门课程的理解我想根本没有那么高。”
    贺松风认真地盯着笔记本,又用钢笔点在屏幕上,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伊凡德身上。
    两个人的气氛骤然降温,尽管紧挨着,手臂贴着手臂,彼此都要黏成一个整体。
    但暧昧却没如想象里那般冒着粉红泡泡淡声。
    伊凡德重新戴上眼镜,像看贺松风那般认真的看笔记,他的视线逐一将选题挨个扫过去。
    在贺松风安静的等待里,他鼓励:
    “你可以试试。”
    贺松风的笔尖点在桌子上,不安地问:“你会帮我的,对吗?”
    “这个选题我真的没有把握,我只想拿高分,拿不到高分我会焦虑到死掉的。”他的声音又大了一些,对于成绩的焦虑明晃晃写在脸上。
    伊凡德的脸上是面无表情的严肃,冷色调的镜片里皆是反射出来的行行文字,没有伊凡德,也没有贺松风,唯有对道德、对师德最崇高的遵守。
    他表示:“在不触犯职业道德的前提下,我会帮你。”
    “…………”
    贺松风忽然不说话了,笑盈盈地注视伊凡德。
    突如其来的安静把伊凡德从规训的道德里拽出来,他的耳尖又一次不争气地红透。
    但这次是不安大于羞涩,他甚至在反思自己的回答对于贺松风而言,是不是过于严格苛刻了?
    是不是让贺松风觉得他是一个很坏、很难以接近的傲慢的教授?
    就在伊凡德想要说抱歉的下一秒,贺松风抢先一步——
    “教授,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我真的很喜欢你。”
    毫无征兆,一个拥抱送进伊凡德怀中。
    眼镜腿咔哒一下,断在伊凡德手里。
    一个亲亲,发生在伊凡德的脸颊,转瞬即逝。
    而贺松风已经乖乖地坐回位置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自然的注视着伊凡德。
    “吻面礼,你们外国人的行礼,不是吗?”
    贺松风平静地解释。
    伊凡德摘下眼镜,咽口水的同时,“嗯”了一声。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就这样被平淡的盖过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这样一个亲昵的吻,是他们日常里稀松平常,不值一提的小事。
    伊凡德盖上手里的笔记本,并且拿开桌上的mac pro,他用着不容贺松风拒绝的语气,命令贺松风吃完饭再写作业。
    没喝酒的贺松风,听话地照做。
    下午暖阳从西边的窗户里射进来,橙黄的光刚好像一块雾纱,将整个客厅笼罩。
    白白的画板成了暖黄,贺松风坐在桌边,听伊凡德教授为他单独开小灶补习。
    教授的声音平稳柔和,富有节奏感;钢笔点在纸上,写下连贯的擦擦声,执笔的人左手托腮,微微蹙眉注视面前说话的男人。
    “休息一会。”教授将袖口挽起,袖口的布料方正规整地叠在手腕上,同时他走向贺松风,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注目贺松风同时严谨道歉:
    “抱歉,你的请求太过突然,我没有备课,这会使你你在听课时感到困惑与节奏混乱,非常抱歉。”
    一向淡然的贺松风顾不上伊凡德的道歉,他慌乱地用两只手臂蒙在桌上,着急忙慌把笔记本遮住。
    教授没有过问,想也知道这纸上多半是学生听课不认真的涂涂画画。
    他没有责备,只提醒:“要认真,要尊重。”
    贺松风“嗯嗯”两声,趁着伊凡德注意力转开的瞬间,把纸张翻了页。
    休息了大概十分钟,伊凡德重新回到画板前,继续课程。
    贺松风渐渐听得认真、入迷,以至于忘了要遮住手里的笔记本。
    风从西向的窗户往里刮来,呼啦啦一阵翻书声,这其中就有贺松风的笔记本。
    伊凡德走过贺松风桌边时,视线经过贺松风时,看见贺松风遮掩的东西。
    那的确是一张图画,而且还是一张伊凡德人脸的特写画。
    至于伊凡德为什么能认出来,还得多亏他鼻梁上的细框眼镜,只可惜贺松风连眼睛的透视都掌握得一塌糊涂,就更别说人脸了。
    贺松风一怔,赶忙红着脸把画面遮住。
    “我不会画画……”
    伊凡德接过贺松风的笔,大开大合的寥寥几笔,就给画面正住整体框架。
    一转眼,就是贺松风崇拜的眼神。
    伊凡德咳了两声,轻声询问:“我教你,想学吗?”
    贺松风瞧着站在黄澄澄太阳下,看上去暖洋洋又暖呼呼的伊凡德,视角焦点在伊凡德那双尤其灵活且有劲的手,悠悠感慨:“手牵手的学吗?教室后,这太暧昧了……”
    “…………”
    伊凡德的脸瞬间爆红,他不是东欧那样纯粹的白色皮肤,但这会红起来却分外明显,像身上刷了一层红漆,从头到脚,像蛇果。
    “教授,可以教我吗?我想学。”
    贺松风的手像蛇一样,冷冰冰地滑到伊凡德撑在桌上的手背上,黏了上去。
    伊凡德的手就像触电一样,从贺松风身边抽离。
    他深吸一口气,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躁动的感情。
    贺松风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他的身体前倾,一边向伊凡德教授投以崇拜、倾慕的眼神,一边愈发靠近的投入伊凡德的怀中。
    伊凡德已经拒绝过了一次。
    但第二次,他却没有远离。
    他在心里骂自己没有师德,却又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一个牵手?一个拥抱?还是一个亲吻?
    不,都不是。
    伊凡德按住贺松风的肩膀,没有推开,反倒是固定在面前。
    贺松风诧异,甚至是对自己的魅力感到难以置信。
    伊凡德板着脸,镜片反射出锐利的寒光,他站在“老师”的位置上,对不自爱的学生投以责备的训斥:
    “你作为我的学生,我会传授给你知识、技术,这不需要你以任何代价来交换,包括你的身体。”
    贺松风垂下的手,攥住衣角。
    他的眼皮微垂,色诱的小心思被拆穿后,他有些不好意思。
    伊凡德对他这么好,他也只有身体可以交换。
    想不到还能怎么做。
    “贺松风,我承认我也虚伪,我爱你美艳的皮囊。但,在我没有触及你灵魂之前,我绝不会做任何越界的事情。”
    “你好奇我的过去、我的经历?”贺松风反问。
    伊凡德没有回答,而是端来椅子,平静地坐下,像是要来一场长久的秉烛夜谈。
    “你并不虚伪,你很坦诚,坦诚到我开始……”
    贺松风的嘴唇张开,他看着眼前古板、严肃的男人,却意外的感觉到过分的心安。
    在这一瞬间,他想要和盘托出积压许久的委屈。
    电话却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打断呼之欲出的以前。
    【samuel】
    贺松风注视着这一行字母,他又看了一眼伊凡德,收敛起所有的情绪,走向一旁。
    接完电话回来的贺松风向伊凡德道了谢,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要往外走。
    “你生气要走了吗?”伊凡德紧张地站起来,“抱歉……我刚刚是不是表现得太过古板?但是、但是……”
    贺松风拿着电话,皮笑肉不笑地解释:“不是的,教授……我的小组成员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去图书馆一起学习,谢谢教授今天的照顾和帮助,但我真的要离开了。”
    没有再见,也没有回见。
    贺松风离开了,带着那些他马上就要说出口的难堪,走向新一轮难以启齿的不堪。
    贺松风上了车,后座上散着一堆奢侈品成衣的包装袋,露出的衣服一角,已经透露出这里全部都是女装。
    但开车的人不是塞缪尔,也不是窦明旭,是一个陌生人。
    对方公事公办的告知贺松风换上衣服,晚上有晚宴要参加。
    裙子是armani2005秋冬天鹅绒黑色长裙,窄肩设计搭配收腰裁剪,后背露出大块洁白的皮肤,在后腰处掐出一个v形,v字中央点缀水晶刺绣。
    贺松风的头发简单的盘起来,额头上横过一条黑色蕾丝盖茨比发饰,在鬓边垂下一条嵌有钻石的流苏。
    脖子上窦明旭咬出的齿痕已经消得差不多,只剩塞缪尔的咬痕仍旧张牙舞爪宣告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