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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自我评价(毛茸茸时渊序):
    才嫌弃我做主人的舔狗转身就自己当面脱衣服!我都尴尬了……大人时渊序是双标怪,这次你敢脱衣服,那下次我就(——哔),谁怕谁(被和谐)
    第73章
    时渊序心想自己是疯了。
    从一开始,湛衾墨就是年长的长辈,而他是个只会许愿,朝大人撒娇的小屁孩。
    再后来,他也不过是对方的医学案例。
    这条界限,横亘在他们之间——他知道自己不会对男人有兴趣,更不会对这个锱铢必较的男性产生任何多余的情绪。
    因为他不能,对方依然是他的长辈,曾经的监护人,哪怕主人和宠物之间,他们从头到尾也只是契约关系,无关亲缘,无关爱憎。
    可他还是放不下他,忘不掉他。
    后来,他终于认清了。
    那种感觉,不是依恋,也并非依赖。
    而是叫做“喜欢”。
    可注定没有结果的关系,先动了心的人就要受伤。
    只能任凭那滚烫的心在胸口麻木生疮,只要跳动一下,就会汩汩留出黑色的血。
    ——时渊序曾经觉得,带着这种感觉走向坟墓未必不是更好的选择,他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逃离这个男人,不是么?
    不要表露,不要开口,不要声张。
    他是大人,不是孩子,他也要面子,他不想让单相思的自己太难堪。
    既然如此,只有他一人知道就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等到男人再也记不得他,彻底忘记他就好了。
    可如今他这么做了,当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医学教授,曾经的监护人,就这么硬生生地脱了自己半边衣服。
    ——这是乱来。
    却也是了断。
    “早说嘛,”此时时渊序还恬不知耻地说道,“我在军队里待了那么久,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想。”
    “你要的话,我可以直接给你。”
    他此时更加是肆意地瞅着他,“我知道你喜欢我。”
    虽然他一边又极度怯弱地在想,男人就算做了那些事,没准也有别的目的。
    毕竟这男人与恶人交手都游刃有余,或许背后的那些事对于对方不过是轻抬手指一样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
    他却只能当成他喜欢他了。
    否则止不住的渴,愈合不了的伤疤,又要何时才能缓和?
    如果他是错的,对方应该会果断扇自己一巴掌,或者直接当自己是个神经病直接离开现场。他都能尽数接收,他是个疯子,可继续任由着自己继续像那几年夜不能寐地想着种种,却迟迟得不到答案。
    他同样会发疯。
    如果把对方逼走,他也松了一口气。
    证明是他亲手毁掉了所有,而对方没错。
    可此时湛衾墨眸色瘆得慌,看着时渊序紧致的腰身,锁骨,流畅的肩背线条,那是一种毫无顾忌打量的目光。
    赤裸的,彻底的,就仿佛打量着猎物。
    时渊序下意识地想把衣服穿回去。
    可湛衾墨忽然开口,“我有叫你穿回去么?”
    时渊序牢牢地盯着对方的双眼,“……你说什么?”
    到底是他疯了还是对方疯了?
    湛衾墨淡笑,忽而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时先生,你知道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么?”
    时渊序偏过视线,“我知道。”
    谁先露怯谁就输了。
    眼前这个男人倒是好端端的,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
    他要是这个时候突然尴尬,可以说这辈子都无地自容了。
    可忽然间,时渊序见到湛衾墨利落地俯身,对方身姿高挺,刚好将他困在了床的一隅。
    顿时,对方清冷的气息浸透了他。
    “那就要时先生好好跟我解释,什么叫做知道。”湛衾墨缓缓地说道,暗灰色的眸此时蓄满浓郁,“一旦跨了这条界,你就不能当我是你的监护人,也不能当我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湛先生。”
    “除去那天醉酒,我可以当你是乱来外,可如今时先生是一字一句,头脑清醒地对我说出这些话。”
    “一旦真的按照你所说的,过去,我可以算是时先生的长辈,家长,监护人,主人。可如今,一旦发生,我对于时先生,可就不仅仅是这些了……这就是时先生想要的么?”
    时渊序抬眼直视着对方,心慢跳了一拍。
    他们之间的距离忽然很近,湛衾墨手撑在他的身侧,只要一倾身,就会贴近彼此的脸。
    他小心翼翼移开视线。
    不仅仅是这些了。
    他分明只是激他,哪知道对方这么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
    仿佛他们从此关系天翻地覆。
    对方过去是自己的监护人,可如今他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性了,再也不需要摇尾乞怜让他爱护自己。
    没有血缘关系,既非朋友,更非恋人,他们便只是陌生人。
    陌生人的关系天翻地覆……又有什么可惜?
    但他为什么,却会对一个陌生人耿耿于怀?
    “湛先生,就算你曾经做过我的监护人。我现在没有把你当成长辈。”时渊序一字一句说道,“现在,我可以自己照顾我自己,你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成年男性。”
    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还是那无处可泻的绝望。
    “至于变身期,我也不需要依靠你,那些天也有人好好照顾我。生活还是像以前一样,我还是那个果断利落的时上校。所以……我不懂,我刚才这么说,会有什么问题。”
    “这么说,我对于时先生,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好人’罢了。”湛衾墨说道,“嗯,你的意思是你一向可以对我们之间干脆利落地处理,是这个意思么?”
    时渊序牢牢地注视回他,语气嘶哑。
    “是。”
    湛衾墨眼底有抹阴郁一闪而过,他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挪回原位。
    可他唇角有意调笑道。
    “时先生还是害怕我,怕我发现你的秘密,然后借你的软肋来要挟你,所以不惜说出这样的话,也要跟我划清界限,是么?”
    时渊序目光狠狠一颤。
    他可没说要和他划清界限,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清冷淡漠的男人倒是不慌不忙,继续开口。
    “所以你逃了,哪怕只是个小绒球,也要从我手里逃离。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盯着你的性命么?可你还是要走,一次又一次。”
    “既然如此,我大可以告诉时先生,既然你怕,我也不必强求。”
    他甚至不问他怕的是什么,又或许他知道,他可以怕他的有很多。
    不仅仅是他将他的软肋一览无余。
    还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人。
    如果说坐在面前斯文有礼的湛先生原来是长着利爪和锋利尾棘的众鬼之主,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拆吃入腹。
    当年那个怕鬼的猫儿眼少年早就会吓得魂飞魄散。
    他伪装成最优雅斯文的湛教授,在医学界研究基因病学,学识渊博,谈吐落落大方,佼佼者,贵公子,众人歆羡的赢家。
    可他只是想吃人。
    吃人的邪念,亦吃人的灵魂。
    更是……
    为了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他盯上的“猎物”面前。
    当时他倚在王座上,揽着故作肃冷的时渊序,对方明明身经百战得很,手起刀落都不会眨眼,可被他的触手碰及的那一刻,也隐隐地打颤。
    也是。
    他理应怕他的。
    不知多少次,他的本性在劝诱他将对方吞噬。黑影无数次想伸出利爪,都是被他狠狠扼住。
    所以他要继续伪装成好好先生,佯若无事,这样他还有的是机会贪图。
    但如果对方是真的害怕他。
    他会抹去自己所有的虚假面目,还对方一片清净和自由。
    “时先生担心的没错,我觉得我们也应该保持界限。”湛衾墨说道,“你现在还可以离开。”
    时渊序看着湛衾墨神色冷峭了几分,神色变得莫测,就像是对他的回应不再起任何情绪。
    仿佛恢复了无情的本性似的。
    他心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向下狠狠一沉。
    “是啊,我一早就打算离开了。”
    “当时的我一直觉得,你做我的监护人也好,做我的主人也罢,全是处于明确的目的,既然如此,我想要跟你一刀两断,大可以干脆得很。”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对我做了那么多事,最终却仅仅是为了某个目的,那会让我很绝望。就像是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存在那样全心全意对待你的人……我想过各种方法,逃离跟你接触的一切可能,我甚至想好要去另一个星球,这样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碰面,我永远也可以保持自己的形象。”
    湛衾墨轻扬起下巴,凤眼掀起冷嘲的神色。
    “看来先生终于把真实想法告诉我了。既然从头至尾我对你只是利用,我不介意你现在全身而退,你更不必担心我会揭穿什么。我没有必要为难你,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