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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没有为自己辩解,眼见天色快要暗下来,郑颢不放心让顾叔一人独骑。
    他耐心安慰身前人:“是我的不是,改日我再教顾叔骑马可好?”
    周边道路空旷,马儿一走可能就会遇到人,顾霖也不敢独自骑马,怕撞上行人,故而他姿态矜持,微微点头以示同意。
    白瓷厂虽建在城内,但地处偏僻角落,加上郑颢带着顾霖骑马回去走的是小路,所以没有遇不到多少行人。
    坐在马背上,凉风习习,顾霖很快就觉得有些冷了。
    郑颢感觉身前人身体瑟缩,他一手握缰绳,一手从马侧拿出披风,单手为顾霖披上:“顾叔忍耐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披风挡风,一到自己身上,顾霖便觉得原本处处漏风的衣裳被遮挡住,不怎么冷了。
    顾霖动了动身体,忽然他感受到披风内有一硬物,他伸手掏出来见是一个做工细致的木盒。
    “这是?”
    低首看了看眼前木盒,顾霖转头问青年。
    看见年轻哥儿手上拿着的木盒,郑颢神色微变,握着缰绳的手更是一紧。
    看见对方反应,原本虽有些好奇,但并非一定要知道的顾霖,此时此刻好奇心达到顶峰,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对方反应这么大?
    年轻哥儿充满探究的神情被郑颢收入眼中,他知道如果瞒着对方会加剧对方的好奇心,况且
    郑颢微微低眸,盒内之物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是这么突然示人有些可惜罢了……
    郑颢开口道:“这本就是我准备送给顾叔之物,顾叔若是好奇可以打开看看。”
    啊?
    听到手上的东西是对方准备送给自己的,顾霖神情划过意外,握着木盒的双手还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他收过不少郑颢送的礼物,可那都是以前,俩人没有捅破窗纸的时候。
    手上之物,严格算起来,算是郑颢同他表明心意后送的第一件礼物。
    顾霖低首打开木盒,借着落日光辉,看见盒内软绸上摆放着一块观音玉佩。
    顾霖神色怔然。
    风声中,青年胸腔微微震动道:“观音慈悲守护,顾叔体弱佩戴观音玉佩,可减免病灾消除病痛。”
    握着木盒的手发紧,顾霖半垂眼眸,身后青年从不信鬼神之说,如今却口称观音佛祖庇佑之语。
    没有听见身前人的回复,想到顾叔一直将自己当作男子,以为自己送观音玉佩不送佛祖玉佩,惹得对方生气,郑颢心下微沉,解释道:“我并非故意不送佛祖玉佩,寺庙主持言明,佛祖玉佩象征觉悟、智慧和超脱苦难,与顾叔情况不相配,观音玉佩更能护佑顾叔平安无病。”
    取出盒内玉佩,顾霖握着穿透玉佩的红绳,声音低低带着些鼻音问道:“你什么时候去寺庙的?”
    郑颢低首,看见年轻哥儿眼皮半阖:“前些日子,顾叔水土不服感染风寒时,我去郊外寺庙让住持为玉佩开光。”
    顾霖知道对方说的风寒,不是自己为了欺骗宇将军夫人,故意装作被气病的那次,应该是初到冀北府,接连半个月大病没有,风寒不断的日子。
    “你不是一直说‘子不语鬼神之说吗’?”
    顾霖问道,怎么违背自己的信念?
    《孟子》有言:“恻隐之心,仁之端也。”
    子不语鬼神,是因天道远而人道迩,所以孔子主张注重现实的人与物。
    然而,郑颢微垂眼眸,顾叔久病不愈,他遍寻大夫杏林,甚至宫中御医,皆言明顾叔需要静养,这些郑颢知晓,可他忍受不了顾叔一次又一次饱受病痛。
    沉沉嗓音从身后传来,郑颢道:“我心愿之。”
    期望顾叔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若是顾叔长命百岁,需要用他人寿命相抵,那就用他的,他只要顾叔无病无痛享受世间。
    青年没有明言,顾霖却听出其背后深切情意。
    第一次,他深刻意识到自己对郑颢的重要性。
    背对着青年,顾霖嘴唇张张合合几次都没有说话。
    片刻,他微微阖目,是说不出的心疼、心酸与不舍。
    他低低道:“如果我不在了”
    话未说完,顾霖被青年打断了。
    他身体一紧,被郑颢一掌握在腰间,身体一转面对面青年。
    郑颢面色冰寒,声音沉沉:“顾叔,我听不得这种话。”
    看着青年眼中的偏执与渐显的疯狂,顾霖心下一寒,坚持道:“你是你,就算我以后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替我”
    话未说完,青年覆身而上,吻住顾霖张张合合的嘴唇,逼迫对方吞回那些话语。
    第192章 低骂,画像
    青年动作令人猝不及防,顾霖明显一愣,反应过来后,顾不上唇上的湿热气息,伸手推拒,然而青年身躯半分不退,唇上入侵时,那双深色眸子低垂凝视着他。
    身后的大卓与护卫早已退后避开,背过身去不敢看二人。
    随着郑颢亲吻,顾霖面容渐渐出现红意,两人唇舌交融间,青年并非步步紧逼,不让人喘息,每隔一会儿,他便会停顿片刻,但不待顾霖醒神,见对方缓过气后,立马覆身而上,顾霖喘息时而轻快时而粗重。
    再次退开,趁着青年离开空隙,顾霖连忙道:“够……够了……”
    不同平日的清亮轻快,年轻哥儿此时的嗓音低哑缠绵。
    郑颢靠近,见身前人眼眸蓦然睁大,他没有过分举动,低声道:“顾叔以后可还会说刚才那种话?”
    虽是问句,顾霖听出对方话里的淡淡威胁,如果他不答应青年,不知对方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心下暗暗咬牙,臭小子,越来越会威胁他了。
    真是惯的他。
    但要脸的遇上不要脸的,顾霖恰好是要脸的那个。
    他道:“不说就不说了。”
    郑颢见好就收,低眸看向年轻哥儿手上的玉佩道:“我给顾叔戴上吧。”
    没有拒绝,顾霖微微仰头,郑颢接过对方手上的玉佩,红色细绳绕过细长脖颈,郑颢低首靠近,顾霖感受温热气息喷洒在脖颈上,睫毛颤动,却没有挪动。
    脖后一轻,郑颢退开,顾霖不由得抬手抚摸脖上的红绳玉佩:“好了?”
    目光划过年轻哥儿戴着翠色玉佩的细白脖颈,郑颢道:“日后红绳褪色,我再为顾叔换一条。”
    顾霖一边把玩胸前玉佩,一边点头应答,虽未明言,但见他对玉佩爱不释手的模样,郑颢就明白顾叔喜欢自己送的礼物。
    天色黑暗下来,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几乎都归家了,俩人继续共乘一马回府。
    先行下马,郑颢扶着顾霖下来,将马交给大卓带下去,他抬腿随顾霖回后院。
    用完饭后,顾霖看着仍坐在屋里没有离去的青年,略微迟疑问出口:“今晚……你是回前院,还是……”
    “夜色暗沉,前院与后院相距甚远,来回多有不便,如果顾叔同意我留下来的话,便无需让大卓等人大费周章提着灯笼开路了。”
    看着青年面不改色说出这番话,如果不是前段日子,对方常常在他这儿吃完饭,乘着夜色回前院,顾霖差点就要信了。
    剪除府中眼线后,郑颢无需顾忌同顾霖保持距离,从前未曾得到过,不知孤身一人的寒凉,尝过与顾叔同屋甚至同榻入寝后,来到冀北府后和顾叔分开,郑颢日日难眠。
    避开郑颢投射过来的黑沉目光,顾霖道:“随你。”
    随他?
    青年低眸浅笑,若真如此,今夜他怕是会被顾叔赶出房门。
    月挂夜空,帷幔随着床榻摆动而摇晃,喘息声似有若无从中传出,久久不曾停歇。
    天边微亮,屋内响动才停了下来,床榻间传出清脆巴掌声和几句低骂。
    翌晨,郑颢陪着顾霖待在府上,如今他身无事务,无需像之前那般日日出门前去军营。
    俩人用过朝食后待在书房,没有练字,年轻哥儿坐在座椅上,吃着点心看着话本,舒适姿态好不惬意,原先低首看书的郑颢微抬眼眸,便为眼前情景所惑,接着,他心下一动,自己好似从未给顾叔作过画。
    身随心动,郑颢抬腿走出书房,低声吩咐下人,顾霖看话本入了神,没有注意他的动作。
    片刻,下人放轻手脚进入书房,按照郑大人的吩咐布置好屋内后迅速离去。
    顾霖仍兴致勃勃地低首看着手上话本。
    为年轻哥儿布置好柔软座椅和精致美味的点心后,郑颢走到对方身前。
    眼前为黑影所笼罩,顾霖视线从话本移开,抬首看向前方,郑颢道:“顾叔跟我来,待会儿我为顾叔作画。”
    捧着话本的双手一顿,听到郑颢要给自己作画,顾霖最先的反应不是意外和惊喜,而是控制不住地回想起自己从前看到的那些神似貌离的古人画像,想到对方也要给自己画那样的画像,顾霖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眼神闪烁,顾霖没有直接拒绝,他委婉地对郑颢道:“你这么忙,既要监管军中又要看管府衙,哪好耽误你给我画像,要不等回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