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临从远处走过来，墨导拍了拍季向明肩膀没再说什么。
    江临过来先跟墨导打了声招呼，等墨导去忙了，才跟季向明说：我想先回去洗澡。
    之前两人约好杀青后出去吃饭，只是江临刚刚拍戏出了汗，又在地上躺了很久，这会儿身上有些汗湿，不太舒服，就想先回酒店收拾下。
    季向明没意见，点头：好，我在下面等你。
    你不上去？江临挑眉。
    方便不？
    江临就说不方便，然后没去看季向明，转身往前走。
    季向明：
    季向明抿了抿嘴，默默跟上。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江临嘴角微微翘起。
    等走出些距离，离片场远了些，季向明终究忍不住伸手从后面拢了下江临的脖颈，很快放开，江老师，别欺负我。
    后劲皮肤相触的地方一阵灼烫，江临有些心慌，不由地加快脚步。
    回到酒店，江临让季向明找个地方先坐，他拿着衣物去了卫生间。
    刚进组时，作为新人，江临被安排的是普通标间。他东西少，除了晚上睡觉，平时都在片场呆着。房间除了挨着窗户的一张床换了一套青灰色的床品，其他的都没有怎么动过。
    季向明随意扫了一圈房间，目光在江临睡过的床上停留了一瞬，便克制地移开了视线，绕开靠近卫生间的那张床，走到窗户前的躺椅上坐下。
    卫生间不隔音，江临进去没多久，就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出来，敲击着季向明的耳膜。他看了眼窗外，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江临洗完澡出来，看季向明背对自己半靠在椅子上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刚想说话，季向明就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
    江临愣了下，然后下意识移开视线，手指无意识搓着毛巾，舔了舔嘴唇说：冰箱里面有水。
    季向明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一直定在江临脸上。
    江临出来时换了身圆领居家服，身上还带着水汽，脸上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蕴着一层薄粉，嘴唇很红。
    季向明看着一滴水珠顺着对方耳侧的一缕发丝滴进领口，消失不见。
    他克制地移开目光，等了半天才起身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拧开递给江临。
    江临：
    我是说，你想喝的话可以自己拿。江临无奈道，看对方还伸着手就想接过来，谢
    谢字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季向明又嗯了一声，然后捏着水瓶猛灌几大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不停上下滚动。
    江临：
    季向明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冰水，人也跟着冷静下来，惊觉自己做了傻事，又默不作声地拿了一瓶水拧开递给江临。
    谢谢。江临接过水抿了几口，随手放桌上，你再坐会儿？我吹下头发，很快的。
    江临拿了吹风机，卫生间门重新被关上。
    季向明盯着桌上的水瓶，耳边是吹风机发出的呼呼声，时间仿佛被谁按了暂停键。
    啪嗒。卫生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季向明回头看过去，江临迟疑了下说：我要换衣服。
    季向明点点头，我在外面等你。
    江临看着关上的房间门，再看看桌上的水瓶，眼里的笑意无限放大。
    季向明没有等多久，江临就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十月的北方气温已经比较低了，江临里面穿了件灰色带帽卫衣，下面是件深色宽版牛仔裤，外面搭配着藏青色长款风衣。
    好看。季向明夸赞道。
    江临嗯了声，笑着说：小冯眼光不错。
    他的衣服都是小冯看着买，小冯看着搭配好放进衣柜，他穿的时候直接拿就行，很省心。
    很好看。季向明又重复了一遍。
    江临挑眉看过去。
    季向明认真道：真的。
    江临就没再说话，两人并肩走出酒店。
    杀青戏是在傍晚拍摄，洗澡耽误了些时间，出来时天已擦黑。没有提前商量吃什么，这会儿两人顺着小路往美食城方向走，季向明侧头问：想吃什么？
    随便两字在江临舌尖打了个转，被强行咽下。
    他突然想到网上看过的关于随便的段子，忍不住笑了下说：我想吃肉。
    行，就还去之前那家？
    可以。
    季向明见江临从拍完戏就一直低落的情绪逐渐消散，眼底漾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依旧清冷，但不再疏离。
    片场等候时出现的酸涩和心慌淡去，他放轻声音问：刚刚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就开心。
    季向明就说：那我也开心。
    江临不再理他，手插进风衣口袋里加快脚步：快走吧，好饿。
    再来这家烤肉店，明明没过很久，季向明却觉得恍如隔世，想到之前的乌龙，他无奈地笑了笑，问江临：你后面还来过这里没？
    没。江临显然也想到了上次为何来这里吃饭，状似随意地说：没想到你大晚上会路过这里。
    季向明看了眼江临，思索着对方话里的意思，斟酌着回道：上次吃饭很开心。
    江临点点头，低头看菜单。
    他发现了。季向明看着低头点菜的人，心里笃定。
    他抿了抿嘴，迟疑地问：你杀青后有何打算？
    嗯？江临没有抬头，阳哥给我报了表演班，再就是配合剧组宣传，以及【刀剑如梦】官方那边有新的合作，细节还得再讨论。喝米酒行么？
    季向明没意见。
    点好菜，江临抬头看着季向明：你问这个是公司有其他安排么？
    没，你的工作我不插手，你跟立阳商量就行。季向明试探着开口：我是想问小冯你是怎么打算的。
    江临没有马上回答，看了眼季向明。
    季向明在江临的注视下缓缓道：我听立阳说你跟小冯的合作杀青后就结束，以后会继续用他吗？
    你的意见呢？江临没回答，反问：你觉得我要不要继续用他？
    季向明琢磨着对方知道了多少，斟酌开口：生活助理不比其他职位，一定得是信得过的，小冯你既然觉得还不错，剧组这两个多月你们相处还行的话，不如继续用？当然，如果你想换的话可以让立阳找找，他找的人还算靠谱。
    江临点点头，不置可否。
    季向明正想再说，江临冷不丁出声：季向明，你跟小冯熟么？
    他肯定发现了。
    季向明在心里叹了口气，有心坦白，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毕竟小冯确实是他安排，毕竟自己确实通过小冯知道了江临很多事。
    当初怎么就没想过现在。
    季向明心里发苦，他已经很久没有做事全凭心意不计后果了。原来所有的事都可以算计，除了喜欢的人。
    不知道江临会有何反应，他选了个保守的回答：不太熟。
    他跟小冯是真的不太熟，自己并没有说谎，不算欺骗对方，季向明想。
    是么。
    季向明放在桌下的双手捏成拳，压下心底的慌张，笑着问：怎么了？
    我遇到过一些不好的事。江临声音很轻，眼底带着隐痛，整个人都有点虚缈，他说：很在意隐私，非常在意。
    季向明嘴里发苦，江临，我
    所以，季向明。江临盯着对面的人，认真问：你跟小冯认识么？
    第46章
    认识。否认的话堵在嗓子里, 季向明谨慎措辞：之前丁辉帮你找助理，拜托过沈嘉树。
    江临点了点头，还有吗？
    季向明舔了下发干的唇角, 坦诚：房车和平时用车。
    江临嗯了一声, 还有呢？
    那次不是路过。季向明闭了下眼, 等着江临宣判。
    江临没有继续问下去, 端起米酒轻轻抿了一口, 说着自己的打算：【刀剑如梦】有新的拍摄需求, 《长宁》剧组还有后续宣传，等杀青宴结束，我会跟小冯再谈续约的事。
    季向明猛然看向江临，难得怔愣，讷讷道：你
    这次签约, 他的工资可以我来付么？
    可以。季向明被江临的笑容晃了下，重复着：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