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蹄子而已,一个不行就换另一个,庄建淮攥紧佛珠,翡翠在掌心发出不和谐的滋啦声,我就是要他知道,即便来日他拿我的种来威胁我,我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褚明晟不再多嘴,看向窗外,保镖枪指边絮,在按下扳机之前和他对视,只见褚秘书点了下头,于是砰的一声,鸟惊四散。
两天后,曾绍去何氏集团总部看望程之卓,程之卓的发烧好了,只偶尔咳嗽,表面看起来就和之前一样,淡漠而疏离。
见到人之前曾绍浑身不自在,可见到之后却更不自在,手脚长了毛儿似的不知道该往哪儿搁,憋了半晌,挤出一句,有事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程之卓甚至没让人上茶,整理文件,忙个不停,嗯。
然后曾绍想起什么,把一只包装精美的小方盒子往办公桌上放,轻轻往前一推,
刚出炉的。
曼庄养伤的日子,有段时间庄希文特别痴迷于甜点,这是满华城最合他口味的一家,曾绍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带了份小蛋糕,希望程之卓能喜欢。
程之卓抬眸,那小方盒子不稀奇,他倒是被曾绍左手的无名指吸引了注意,因为曾绍的皮肤并不算白皙,但无名指根那里却有一圈细细的浅色,但他没有多瞧,更不想多事,咳了咳只问:曾总不是路过?
曾绍一愣,忙回答:是路过,顺便谢你的消息。
没有程之卓的消息,曾绍也不会下定决心让边絮和庄建淮狗咬狗,要是再晚一点,恐怕就麻烦了。
程之卓拿了两份文件起身,扫过曾绍胸口那块无事牌,往事一闪而过,他顿时冷下脸,约定而已,曾总不必言谢,曾总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得去开会了。
说完程之卓就要走,又被曾绍拉住,他捻了下对方手背,紧接着上手摸了下额头,
不舒服?
程之卓常年体寒,曾绍先做情人再做护工,对程之卓的了解远胜自己,此刻他温度异常,咫尺间还能看见他的脸色也不好。但程之卓还在嘴硬,还要推开曾绍。
曾绍手一空,紧接着又攥紧,想抱程之卓又没那个熊心豹子胆,然后前言不搭后语地问:那药不好用?
程之卓反问:什么药。
如此毫不犹豫,大概是早扔了,不知道扔进哪个垃圾桶,运去哪个中转站,一番心血付诸东流,总之程之卓全都不在意。曾绍没了力气似的松了手,眼里全是落寞,那程总去忙吧。
等等。
程之卓刚扶上门把手,闻言回头,曾总还有什么吩咐?
无论庄建淮说什么,你都别答应。曾绍说。
程之卓疑惑地看着曾绍,只见曾绍扯出个尴尬的笑意,去忙吧,注意身体。
怎么曾总也喜欢说一半藏一半,程之卓被吊起胃口,哪里还能出门开会,于是他走回来,走到曾绍跟前,有话就直说。
曾绍顿了顿,他想让你回庄氏。
什么?
程之卓有些难以置信,可庄建淮要的其实更多,就是曾绍也被迷惑到心动不已。
总之你别答应就是,你应该,曾绍扯出个难看的嘴角,你应该也不愿意吧。
当然,程之卓别过脸,耳根一抹若有似无的红,庄董真想弥补,交出赵恺就好。
曾绍张口欲言又止,他心里十分清楚程之卓的反应,却又痴心妄想,希望程之卓给出个他不敢奢求的答案。
莫非曾总也不想把人交出来?程之卓反应过来,却往曾绍的伤口撒了把盐。
曾绍伤口滋啦冒烟,熏得眼眶都红了,又气又委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
办公室一时死寂,程之卓绷着张脸,下一秒忍不住咳嗽,曾绍就立马不知道生气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你别急,说着曾绍看了眼程之卓,只是我没及时下手,庄建淮把人转移到别处,看得太紧,就怕现在人已经没了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曾绍出门,和段克渊迎面撞上,只见段克渊翻了个白眼才进门去,曾绍面上不显,心里对程之卓亲近的所有人也天然没什么好脸色。他匆匆下楼,刚要打电话给张霆,张霆倒是心有灵犀,先他一步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那头声音传过来,人废了。
边絮被扔到曼庄门口的那天,别墅里灯火通明一整夜,眼下人虽然没死却废了,曾绍沉默半晌,然后说:剩下的你处理吧。
说完曾绍就要挂电话,手指按上挂断键,电话里断断续续,隐约是边絮的絮絮叨叨,听那语调显然人已经疯了,嘴里不停重复:
他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他阴魂不散哈哈哈哈!
曾绍手指停在挂断键,转而又问:她说什么?
她都神志不清了,张霆挠头,说什么要紧么?
四年间断断续续的噩梦浮上心头,张霆不知道,曾绍却莫名害怕起来,紧跟着他说:去找个律师。
张霆:什么?
找几个专门打诬陷罪的律师。曾绍一字一顿重复道。
第66章
回办公室后曾绍就碰上来找他的褚明晟,褚明晟端的神神秘秘,庄董让我来问,那事儿您考虑得如何?
曾绍明知故问:什么事?
小庄总也好,程总也罢,说到底都是庄氏的一份子,大家围一桌坐下,有什么矛盾说不开?褚明晟顿了顿,对上曾绍,少爷不如还是答应了吧。
他说的是让程之卓回来继续做小庄总的事。话说的轻巧,可覆水难收,庄建淮高高在上地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别说程之卓,就连曾绍也不愿意。
一个巴掌拍不响,曾绍坐上转椅,脚下一动,摇晃不定,两个人的事,光我一个答应有什么用?
褚明晟笑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少爷有心,程总心里也有您,那就一定会有答应的一天。
可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庄希文了。
曾绍垂眸,这两天他时不时没话找话,程之卓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要不是沈祚君牵线建立所谓的盟约,强行吊着程之卓,对方只怕要立刻把他拉黑。
褚明晟眉眼一挑,少爷这么快就灰心了?
是啊,我伤他伤得彻底,有什么资格再觍着脸追?说着曾绍靠上椅背,翘起二郎腿,你回去告诉父亲,我灰心丧气追不起程总,让他趁早省了这门心思。
褚明晟却装着听不懂,少爷真的不再考虑考虑?程总要是能回来,您也不用天长日久地藏着戒指,空守一份爱意虚度光阴,只要您迈出一步
不等他说完,曾绍已经背过身道:出去。
褚明晟只好应声出门,这时曾绍忽然收到消息,界面打开,显示是程之卓。
等等!
闻言褚明晟关了门又打开,探出脑袋,一脑门子问号: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曾绍转过身,脸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答应。
您说什么?
不等褚明晟反应,曾绍话锋一转,但程之卓可不太好追,现在他恨我远比爱我更多,要是太心急的话,只怕反而适得其反。
褚明晟忙不迭道:您能想通就好。
等人出去,曾绍掏出手机咧开嘴,只见程之卓发来消息:我没那个意思。
这话没头没尾,但曾绍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当初曾绍问他,在他眼里难道自己就是阴险毒辣,和庄建淮是一窝的蛇鼠,程之卓没吭声,随即一声咳嗽,曾绍自己就把自己调理好,还巴巴儿上赶着安慰程之卓,事后曾绍自己揭过这一页,可到底还是难过的。
可现在程之卓却说不是。
他不怪我,曾绍傻笑着自言自语,那就是还喜欢我?
然后他转手打电话给蛋糕店,大手一挥,包揽接下来三个月的订单,专供何氏程总一人专享。
三天又三天,转眼六月就要过去,程之卓见曾绍一次又一次拎着蛋糕来,扶额终于忍不住问:
又顺路?
今天不顺路,特地来看你。曾绍见程之卓穿得单薄,道:天气逐渐热起来,进门千万别急着减衣服,我看你这几天又瘦了不少,是胃口不好?
这时员工来上茶水,字里行间对曾绍很是客气,生怕哪里不周到,怠慢了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