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你看。
但他自己却从指缝里瞧秦绍,无奈湿润的视线始终无法聚焦,他看不清对方又松开手,即便这样还是看不清。
秦绍就凑近,瞧什么呢?
顾家,李家,程之卓晃了下好几斤重的脑袋,皱眉想要看清楚对方的眉眼,半晌懊恼地问:你是曾,不对,你是秦绍吗?
秦绍望着对方水汪汪的眼睛,下一秒就吻上去,酒味和奇楠香味在咫尺间对冲,撞得程之卓更加站不住脚,秦绍就笑他:
还说没醉?
程之卓确实醉得不轻,酒精已经深入骨髓,将胜利的旗帜插在大脑中枢的最高点,让他无法胜任思考这种高难度动作,他脚都开始打晃,扒着秦绍的脖子想让自己省点力气,头靠在秦绍胸膛闷闷道:
这药酒后劲儿太大了,好晕啊。
然后秦绍就抱他过去坐沙发,扯过毛毯裹住他,我去泡蜂蜜水。
别走。程之卓食指勾住秦绍腰带,这句是真撒娇。
那抱你去。
秦绍又抱他去厨房,手脚麻利地泡起蜂蜜水,只是原本正常高度的操作台对秦绍来说还是太矮,以至于撑着台面才是他的舒适区间。暖黄色灯光下,贴身衬衫勾勒出健硕的肌肉线条,程之卓趴在岛台上痴痴看他,冷不防说:
好看。
秦绍偏头,什么好看?
手臂,程之卓视线游走,灵魂出窍,像在欣赏一副隐秘的独属于自己的艺术品,屁/股也好看。
秦绍牵起嘴角,下一刻就板起脸来,下次不许在外面喝乱七八糟的药酒。
程之卓嘟嘴,你凶我?
醉酒之后,程之卓简直变了个人,他抛开清醒时的敏感和聪慧,张口闭口只有无理取闹,直到完全清醒之前,无论他说什么,秦绍大概都不觉得奇怪。
很快蜂蜜水泡好,秦绍浅尝一口,温度适中,然后他绷着脸走到程之卓面前,俯身将那口与体温融合的蜂蜜水渡去。
这样才叫凶。
这口甜蜜不容拒绝,秦绍含混不清,片刻作势要分开,程之卓却似饥渴的小猫穷追不舍地凑上来,他扒拉着秦绍的后脖颈,欲壑难填,要把秦绍掏干。
还要。程之卓双眸迷离,额角薄汗,眼角溢出滚烫的泪珠。
秦绍眼神霎时变得危险,解开扣子,低喘两声,要什么,说清楚。
要,程之卓抬眸,喉结轻滚,蜂蜜水。
混蛋。
秦绍只好做回柳下惠,任劳任怨给他喂水,然后抱他去浴室,给他放水调温。
甜甜的蜂蜜水并没有起到一丁点解酒的作用,程之卓彻底软成一滩水,沁汗的修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大理石台面,
好了没啊?
不能泡太久。秦绍抱他下水,按说醉鬼不该泡澡,何况程之卓身体不好,此刻体温还这么高,秦绍既怕他酒精中毒又怕他着凉,比伺候刚满月的毛崽子还麻烦,老妈子似的担心这担心那。
倒是程之卓本人心宽,躺在浴缸人都快睡着了,毕竟水温正正好,还有免费的搓澡工。不过秦绍没再由着程之卓的性子,掐着点把人捞出来擦干抹净,雷厉风行地裹进雪白的被子里。
秦绍洗漱完并没有上床,程之卓扒拉半天被窝不见暖炉,冲着天花板呓语:人呢?
乖,秦绍就在床边铺被子,闻言冒出半个脑袋,今天自己睡。
事实上这段时间他俩同床共枕的情况并不多,秦绍守着程之卓定下的界限,完全任对方主导。只是今晚程之卓醉得实在厉害,不在身边秦绍放心不下。
上来。程之卓继续呓语。
秦绍摇头,我打地铺。
被子一阵窸窣,程之卓加重音调,似乎有点恼,上来。
春药的事还没翻篇,秦绍默认这种事情无论是谁不清醒,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他程之卓,所以即便秦绍眼睛都快冒出火花,他也得坐怀不乱:
你现在不清醒,我不能占你便宜。
程之卓迷迷糊糊说了句话。
秦绍蹭地爬起来,你说什么?
程之卓闭着眼吐出灼热的一口气,卧室寂静一秒钟,他忽然拽秦绍上来,箍着人就是不松手这下总算舒服了。
真不知道你是醉得太过,还是太放心我的人品。秦绍捋着程之卓的碎发,静静看他一会儿,忽然听他又嘀咕,秦绍凑近,这回倒是听清了,原来是程之卓学自己的语气骂他混蛋。
混蛋!
不等秦绍开口,程之卓又开始上下其手,秦绍浑身触电般,好容易捉住细长的指节,凑在他耳边质问:
摸什么呢?
热~
程之卓脑袋一团浆糊,胡乱摸着,贪热又贪凉,想抱秦绍,又想快点找到冰块儿降温,最后倒是摸到一块异常柔软的肉,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他仅存的理智还在质疑秦绍这个大肌肉男怎么会有那么柔软的一块地?还是圆圆鼓鼓的,弹性相当不错的两瓣儿,但最后碍于精力不济,理智下线,很快就陷入柔软冰凉的梦境里。
秦绍却是一晚上都没睡着,活活等到第二天早上八点的闹钟响起,他忍无可忍,把程之卓翻来覆去又蹭又亲了好一会儿,只是程之卓还在和周公喝茶,眼皮子都不带动的。于是亲着亲着,秦绍就看到对方后脖颈那朵淡淡的彼岸花,他顿时没了心思,伸手想碰又没碰,最后默默起身去卫生间冲凉。
归功于昨晚秦绍的照顾得当,程之卓醒来并没有觉得不舒服,他脑海里断断续续闪过旖旎的画面,也只当是大补后的春梦,于是相当心安理得地吃起秦绍做的早饭。
胃口不错啊?程之卓看秦绍狼吞虎咽,跟饭有仇似的,把粥碗往前一推,
喝不下了,给你。
秦绍没接,斜眼朝桌边一瞥,抢我的生意,我还得吃你的剩饭。说完他倒是老老实实接过来,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用程之卓的勺子。
我不借朱氏的力打你,怎么让外界相信你我是真的分道扬镳,这不都是为创造条件营救赵恺?程之卓眼珠一转,给他夹小菜,昨晚没睡好?黑眼圈这么重。
秦绍忽然呛咳,程之卓忙坐过来拍他后背,程之卓是知道秦绍吃饭的急性子,也就没多想,只说:时间还早,慢点儿吃。
酒好喝么?咳过了,秦绍忽然问,嗓子有点哑。
程之卓看了眼秦绍,笑道:酒好,但人不好。
秦绍:嘁
程之卓觉得好笑,转而正经道:不过现在看来,顾家和李代钊未必有瓜葛。
秦绍勺子一顿,怎么说?
他们一晚上又是打听朱氏,又是打听何氏原先和李氏的合作,就差直接上手抢项目。程之卓望着秦绍说:倘若他们真想把实验室摘出去,难道不该夹起尾巴做人?
你让顾胜朝夹起尾巴,那可比杀了他更难受,秦绍一哂,不过顾家要真和李代钊没关系,他们急着巴结朱氏倒是情有可原。
程之卓点头,顾家因为这个生物实验室迟迟不能脱身,一个沈家还不够,要是再让李代钊把基因图谱的黑锅扣到他们头上,他们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最后一口,秦绍扒着碗边吃干净,顺便把程之卓刚收拾的小菜碟扒拉过来,既然不是一条线,顾家就由着沈家母女去咬,咱们还是先救赵恺。
程之卓眼睛一亮,确定赵恺的准确方位了?
秦绍打开水龙头,在汩汩水流中点了点头。那天秦绍的劝说到底起了作用,李代钊绝对不会让庄建淮停手,他没办法听儿子的劝,却同意儿子改姓这是专属于庄家父子间的默契,秦绍和庄建淮缠斗多年,如今他假意和庄建淮修好,庄建淮却是真的给儿子留下缺口。
不过有一点麻烦,秦绍话锋一转,顾胜朝也盯上了那个地方。
程之卓奇怪,顾胜朝?
秦绍点头,难不成他想把庄氏一起拉下水?
可他怎么知道赵恺是谁?程之卓一顿,恍然大悟,段克渊,倒是忘了这个顾二少。
他知道多少内幕?
秦绍把洗干净的碗给程之卓,程之卓放上沥水架,回忆道:我只告诉他赵恺是个重要人证。所幸先前程之卓在梵悦都是一个人,回家后基本只是睡觉,所以应该并没有泄露其他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