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人给孟莺莺当介绍人了,她自然是更难进去了。
她的这一辈子天花板也就仅限于此了。
孟莺莺听出了简话里面的意思,她沉默了下,“简,你给我一个考虑时间。”
“你们是几号走?”
这是开始掐算时间了。
简想了想,“我们这次赴中交流学习也是一个月,现在都挑战完了,打算在四处转一转看一看。”
孟莺莺一听心里立马有数了,她掐着指头,“今天是你们来的第八天?”
简点头,“是。”
孟莺莺转头去看杨洁,“老师,我要回去。”
出去读书这件事不是小事,她要和祁东悍商量,作为夫妻她起码要让祁东悍知道才行。
是和他商量,而不是通知他。
如果是通知他,那对祁东悍来说,太过残忍了一些。
杨洁知道她的意思,“那你买凌晨的火车票直接回去吧。”
“越快越好。”
她或许已经猜到孟莺莺的选择了,如果她放弃的话,也不会回去和祁团长商量了。
就是不知道祁团长会不会答应。
“孟回去做什么?”
简有些不解,他认为这件事是最好和杨洁商量就够了。
因为杨洁是孟的老师。
杨洁也没瞒着,“莺莺结婚了,她要回去和自己的爱人说一声的。”
婚前是一个人怎么做决定就好。
但是婚后便是两个人,既然是两个人那就不能一个人擅自做决定,不然这一段婚姻就走到了尽头。
简有些意外,“天哪,孟结婚这么早吗?”
“我们学校像是她年纪这么大的学生,许多人连个对象都没有。”
杨洁想了想,“遇到合适的对象就结婚了。”
简嘀咕了一句,“那她现在要是怀孕生子,那一切都完了。”
杨洁罕见地没说话,因为她也担心这件事。
如果祁团长不同意的话,他想要留住孟莺莺的办法有一百种。
其中最简单的一种,便是让孟莺莺怀孕。
祁团长会吗?
杨洁不知道。
其实孟莺莺也不知道,从首都到哈市两天一夜的火车,她一路上想了许多,也想了许多种结果。
她知道自己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也不想放弃和祁东悍的这次婚姻。
她有些贪心,所以她什么都想要。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孟莺莺终于回到了哈市驻队,她甚至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让祁东悍来车站接她。
就这样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到家后,孟莺莺也没急着去找祁东悍,而是在家里家外都转了一圈。
过了正月,祁东悍便把小院里面垒上了一个鸡窝,用着碎砖头砌成的,在下方的位置留了一个小门。
这是给鸡崽子进出用的。
年前抓来的那一批小野鸡崽子,死了一只,成了四只。如今都有拳头大了,连带着翅膀的羽毛也跟着长开了去。
几乎可以预料到,到了下半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便能下鸡蛋了。
院子里面的硬土,也被祁东悍给挖了出来,拢成了一拢一拢的豆腐块,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板正又有规矩。
豆腐块的菜地里面,种上了萝卜白菜菠菜,还有一些瓜果,有些长的快的已经出了嫩绿色的小苗。
还有院墙根下,因为她无意间说了一句喜欢吃葡萄,祁东悍已经把院墙根下搭好了架子。
就等着天气暖和点,把葡萄好移栽进来。
这里每一个细节其实都能看出来,祁东悍的用心。曾经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家,被她和祁东悍一点点给慢慢的布置起来。
这个家很好,也很温馨。
如果要离开五年,孟莺莺实在是舍不得,但是不离开显然她也不想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这是她事业上这辈子,唯一一次冲顶的机会。
孟莺莺站在院子里面发呆,祁东悍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孟莺莺。
祁东悍有一瞬间的惊喜,接着,这才发现孟莺莺的神色有些不太对,他三两步冲了过来。
“莺莺?”
连带着声调都是温柔的。
还带着几分失而复得的惊喜,孟莺莺临时接到通知,从家里离开赶往首都。
说实话最难受的是祁东悍。
所以当突然回家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出现在门口,这让他怎么能不惊喜呢。
“祁东悍。”
孟莺莺双手几乎是瞬间,就把他紧紧抱住了。祁东悍这人看着瘦,实际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肌肉,抱在手里劲壮有力。
她喊的时候,声音也低了几分。
祁东悍也察觉到她的不对了,“怎么了?”
孟莺莺没说话,只是扎在他的怀里,她没有任何预兆的,就那样抬头,亲在了祁东悍的下巴处。
祁东悍被这一下亲得愣住,下巴上的胡茬儿还扎着孟莺莺的唇。
他低头,看见她睫毛在微微发颤,心里那点惊喜噗地化成一把燃烧的火,顺着脊梁便一个劲的往上窜。
“莺莺……”他嗓子发干,手却先脑子一步,扣住了她的后腰。
隔着一层薄薄的棉袄,他都能摸到她瘦了一圈,骨头有些硌手,他心里又疼又烫,“怎么瘦了?”
嗓音低哑,连带着那些心疼都差点倾泻出来了。
孟莺莺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往他怀里又拱了拱,鼻尖蹭过他颈窝,带着点慌,也有些急。
她一路上的忐忑,愧疚,想念,全化成了这轻轻的一拱,拱得祁东悍心口发软,手臂不自觉收紧,好似要把她揉进骨缝一样。
“先进屋,外头冷。”
祁东悍哑着嗓音说,他直觉孟莺莺这边应该是出事了,但是他不好问。
只是话落,他的脚却挪不动,手里抱着人,也有些舍不得松。
孟莺莺也舍不得,两人就这么堵在门口,棉袄擦着军大衣,发出沙沙的响声,好似天上的雪粒子落在铁皮屋顶,细碎又急切。
正月的寒风还是有些冷的,哪怕阳历过了二月,还是春寒料峭。
哈市的北风又冷,光站在门口一会,孟莺莺的脸上便多了一阵红,连带着鼻尖也是。
祁东悍有些心疼,不管她拒绝不拒绝,便直接抱着她进了屋。
门一关,冷风也被关在了门外,屋里没生火,却还比外头热。
祁东悍摘了帽子,露出短短的青茬。
孟莺莺抬眼看着他,便伸手去触碰,指尖刚碰到,就被他抓住,按在自己心口。
掌心下他的心跳咚咚咚,如同擂鼓一样,一下一下震得她眼眶也跟着发酸。
“祁东悍……”
孟莺莺刚开口,声音就哽住了。
她想说我可能要出国,想说可能要五年的时间,还想说对不起。
可话到嘴边,全化成一口热气,喷在他颈侧。
孟莺莺干脆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踮着脚尖,仰头轻轻的噙住了他的耳侧。
是泄愤,是愧疚,是思念,是把自己所有说不出口的情绪,全都一起烙在他身上。
祁东悍被弄的嘶了一声,却没躲,反而跟着偏头,把另一侧也递过去,嗓音温柔,“莺莺,这边也给你呀。”
只是那眼睛中晦涩却又更多了几分。
他知道孟莺莺有事瞒着她,但是她没开口,他便没法去问。
瞧着他这样。
孟莺莺眼泪一下就掉下来,滚烫的眼泪砸在他领口处,洇出了一片深色的小圆点。
“别哭啊。”
祁东悍慌了,抬手用着粗糙的拇指去擦,越擦眼泪越多,最后干脆俯身,用唇去接。
眼泪是咸的,唇却是有些烫的,一冷一热,激的孟莺莺有些直哆嗦啊。
她索性伸手去拽他的腰带,手指抖的扯不开啊,干脆整个人往上一蹦,双腿盘住他的腰,好似树袋熊挂树。
祁东悍托住她,掌心扣在她腿弯,肌肉一紧,几步就把人压到房间内。
木床咯吱一声,摇摇晃晃。
孟莺莺仰面倒下,扎着的头发也跟着散了,黑发铺了满床,配着那一张眉目如画,雪白细腻的脸,当真是漂亮极了。
祁东悍眼里满是惊艳,更甚至是恍惚。
孟莺莺有些不满,她伸手去拽他的领口,扣子蹦飞两颗,滚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