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一场空。
“看好了,这其?实才是我最?应该教给你?的,”风过川身形一动,“强者才是唯一的秩序。”
良景生脑子里的弦猛地绷紧了,下意?识想动身去往祝弥身边,然而那?道堪比天威的神识将他踩在地上,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他胸膛剧烈起?伏,喉间发出了咯咯难听的喘息声,目眦欲裂,看着?风过川落到了祝弥身侧。
祝弥从惊惧中醒来,掀起?眼?帘,月光和雪光相杂着?揉碎,星星点?点?掉进他的眼?眸。
风过川眯起?眼?睛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我就知道,极阴之水不会?让我失望,这十年也?不会?让我失望。”
风过川的寿命所?剩不多,每一天都弥足珍贵,然而这一刻,他无比感谢自己的耐心,等到了炉鼎的成熟。
祝弥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脚边撞到了躺在地上的人。
风过川顺着?他的动静看了过去,那?张病态的脸上笑意?浮现得更明显了。
“你?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新娘了,”风过川意?犹未尽,瞥了地上的人一眼?,“我得谢谢他,为卿添这一笔红妆。”
风过川朝祝弥的唇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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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祝弥继续往后退了两步, 躲开了风过川的手指,又试探地问,“极阴之?水是什么?”
风过川闻言,指尖动?作一顿, 露出了一丝怀疑的神情, “你不知道?”
祝弥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他?竟然也没有跟你说过么?”风过川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地上的闻人语,又说, “看来他?对你隐瞒了不少。”
“关于极阴之?水的由来, 说来话长了。不过你既然好奇, 告诉你也无妨。”
“传说中,极阴之?水诞生于人界与阴界的交接处,与天地同?寿,自古以来, 饮下此物的修士在?血脉与其?彻底融合之?后,会变成炉鼎。”
风过川仔细看着祝弥的脸色,隐去了这?样转变来的炉鼎的不同?之?处, 又说,“你是凡人,极阴之?水能融进凡人的血脉, 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想?来这?也是为什么极阴之?水花了十年时间?才在?你身上彻底融合。”
祝弥听完,不仅疑惑, 还很无语, 没忍住说, “炉鼎又不稀奇,而且炉鼎不是会吸走?别人的灵力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上赶着找炉鼎的。”
在?天玄宗这?么多年, 祝弥听说过不少合欢宗的事迹,合欢宗的弟子?也多以负面?形象出血线在?各类八卦里,不是吸人灵力就是骗人元阳的。
天玄宗里的弟子?门对合欢宗的弟子?避之?如蛇蝎。
闻言,风过川不禁笑起来,笑声逐渐扩大,祝弥甚至听出了爽朗的意味。
过了一会儿,风过川总算是止住了笑意,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其?实,修士和炉鼎双修不仅仅是能提高炉鼎的修为,修士的修为也大有提升。”
“但是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修士都不齿以这?样的方式提升自己,所以对自身受到的裨益不仅不谈,还要对炉鼎喊打喊杀。”
祝弥陷入了沉默。
不是,哥们???
“当然,只有弱小的蠢货才会这?么想?,等?他?们?足够强大,修为再进一步难如登天之?时,自然会抛弃从前所谓的底线。”
祝弥:“所以你也是……”
风过川神情无比坦荡,“在?场的哪一位不是?”
他?指尖指向良景生,又说“他?是。”
紧接着指了一下闻人语,“他?更是。”
祝弥:“……”
“他?们?和我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打不过我,所以你是我的。”
祝弥分了神,想?到自己身上偶尔的寒症,恐怕和极阴之?水脱不了干系。
极阴之?水到底什么东西?又是什么时候进入到他?体内的?
他?可没有乱吃东西。
恰在?此时,忽然福至心灵一般,祝弥想?起自己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寒症时的情形。
那时候他?刚穿过来,被丢进祝家后山的迷境里,在?那里碰到了闻人语,误入幻境七十一年。
难道闻人语那时说他?体内的脏东西就是极阴之?水……
祝弥回过神来,狐疑地盯着风过川,“合欢宗不是遍地都是炉鼎么?”
风过川轻笑两声,意犹未尽地说,“那当然是,你和别的炉鼎都不一样啊。”
祝弥眉心被这?句话弹一下,不由得?心生不安。
“好了,说了这?么多已经花了很多时间?了,再说下去,就要错过吉时了。”风过川朝他?伸出手去,“过来吧。”
被定在?原地的良景生再怎么努力尝试,都无法动?弹,听到风过川这?么一说,按捺不住着急起来,朝祝弥喊道,“祝弥,离他?远点!”
良景生话一落,风过川就头也不回地扇过一扇子?,“闭嘴!”
良景生被扇得?飞出去几丈远,随后砰地砸到地上,嘴角溢出鲜血,虚虚地咳两两声,无力地合上了眼睛。
祝弥被良景生的动?静一惊,骇得?失神了好一会儿,连忙后退。
……太可怕了。
闻人语那么强,良景生那么强,可是在?风过川面?前,全都不堪一击。
他?转身向后跑了起来。
但身后很快传来一股强大力量吸住了他?,他?向前的步伐变得?徒劳,因?为他?的身躯正在?往风过川的方向后退而去。
那股强大的力量没有让他?产生不适,只是他?后退的速度像是被刻意放缓了,双脚在?雪地上拖出了痕迹。
“放心,我不会向对他?们?那样对待你。”风过川的话里多了一声隐秘而诡异的兴奋,“毕竟,你可是我的新娘。”
祝弥眼睁睁看着自己离身后的月亮越来越远,而那股力量根本无法抗拒,他?放弃了挣扎,没一会儿,又反驳,“……我不是。”
风过川嗤笑了一下,不为所动?。
祝弥正焦头烂额地想?自己要怎么办时,忽然感觉到脚踝上一阵反方向的力拉住了自己。
他?回过神低头朝自己的脚看过去,是闻人语的手。
他?一惊,匆匆看向闻人语,却发现闻人语并没有睁开眼睛。
而且……
闻人语很快也拖行了起来。
祝弥:“……”
月光下出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一个身穿新郎袍的男子?兴趣盎然地施法把自己的新娘拖过来,而新娘脚上有一个将死不死的人形挂件,新郎的身后不远处亦不逞多让,躺了一个半活不活的人形装饰。
任祝弥再怎么祈祷,终究还是到了风过川跟前。
他?无法动?弹,依旧背对着风过川。
风过川似乎并不在?意脚上的挂件,指尖自顾自地祝弥后背左侧蝴蝶骨的下方点了一下。
祝弥正奇怪他?的用?意时,听到风过川开口说,“这?里。”
什么这?里?祝弥皱起眉刚想?问他?,就发现风过川刚刚点过的地方立即痒了起来,就像是有虫子?不停地往他?的肉里钻一样。
还来不及反应,那股奇异的痒立即窜遍了全身,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每一寸皮肤里冲出去,让他?生出一股恨不得?把自己的皮肤抓烂的冲动?。
然而他?的四肢全不受摆布,被死死地固定在?远处。
祝弥经受不住,难受得?眼眶里泛起泪水,想?说话却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以为这?已经是世间?最痛苦的折磨,不料下一刻就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钻进自己的心脏里,瞬间?痛得?他?两眼一黑,牙关被磨出声响来。
风过川从后背拥住他?,指尖漫不经心地在?他?心口的位置按了一下,“现在?在?这?里了。”
祝弥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无法抑制地打起细颤,用?仅存的一丝理智问,“……什么东西?”
“情蛊。”
“……”
“离开我,你会死掉,”风过川指尖从他?心口的位置一点点上移,轻轻地捏住了他?的下巴,扑息在?他?耳侧,“所以,要乖一点。”
一阵难以名状的瘙痒从身体的最深处迸发出来,渐渐取代了刚才的难受,祝弥四肢渐渐失去力气,脚底一软。
但他?没扑到地上。
风过川架住了他?,然后将他?拦腰抱起。
祝弥意识开始模糊,下意识晃了一下脚,那股力还在?。
……闻人语还抓着他?呢。
最终,沉重的困顿将他?的清醒压进了意识深处。
风过川睨了一眼祝弥脚腕上碍眼的手臂,不由得?啧了一声。
紧接着,细巧的金扇再一次从他?的耳垂里飞了出来,扇面?打开,化作锋利的刀刃,毫不犹豫地朝闻人语的手臂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