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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那段时间她的周身能量高到可怕,常常顶着两个黑眼圈干活。
    来梅江的第二年,江忆安赚了一些钱,然后找了一家高考辅导机构准备冲刺阶段。
    当时刁宁正好报了那家机构。
    两人熟悉后她才知道,刁宁的父母都是老师,对她的未来期望就是从事教育事业或者考公务员,而刁宁却偏偏“离经叛道”喜欢音乐。
    那时高中上了几年觉得没意思就开始逃学玩音乐,而她父母觉得自己女儿这么好的苗子不上学可惜了,一直在苦口婆心地劝说,到了最后甚至演变成争吵,谁都不让谁的地步。
    直到在一次争吵中,刁宁说对父母说,高中的课没意思,梅江大学我照样能考上。
    后来父母妥协,说只要刁宁考上梅江大学就允许她以后选择自己的路,于是,她重新捡起高中的知识备考,学校的进度不符合她,她就自己找了一家高考辅导机构。
    “嗨,学霸,”刁宁走到江忆安桌前,把一张百元大钞拍在她桌子上,“你讲的比那些老师好,我们思路一样,以后你教我呗。”
    江忆安从书里抬起头,默默看了她一眼后又迅速低下头,没有理她。
    刁宁撇了撇嘴,不爽地走了。
    直到后来,刁宁在班里拿着吉他唱了一首歌,江忆安主动走过去:“你上次说的话还作数吗?”
    刁宁一愣,立刻回答:“作数!”
    江忆安看着她手里的吉他说:“我不要钱,我给你讲题,你教我吉他,我们互相学习。”
    “好啊,”刁宁说,“以后你给我讲完咱直接走,我教你。”
    江忆安习惯了一个人学习的进度,辅导班经常不去,只有在遇到不会的问题时才闪现,其它时间全在刷题。
    今年高考出分数那天,刁宁罕见紧张,其实她也不太自信了,不过,只要比去年梅江大学最低录取分数线高她就算是考上。
    坐在电脑前等了许久,分数出来,如她一遍遍复盘时所想,633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可以卡线进梅江大学。
    她立刻给父母打电话,母亲说你都考到这个分数了为什么不去试试,说明你很适合学习。
    但是刁宁没有说话,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年来有多么崩溃,每次批自己试卷的时候经常因为错一个简单的题就开始哭。
    后来她遇到好多人都说她考上了为什么不去,好可惜,只有江忆安跟她说:“你可以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了,恭喜。”
    因为,她比谁都知道这到底可不可惜。
    第81章 椿龄无尽(1)
    江忆安有选择性地把自己和刁宁相遇的故事讲完了,故事很简单,可这人偏偏说些有的没的,硬生生讲到了半个小时后,等许一反应过来时,已经凌晨一点多。
    两人无声对望:“……”
    是谁叫她这么拖时间的。
    江忆安看着墙上的钟表:“一点了,姐姐。”
    许一眼神在房间里飘:“哦。”
    江忆安试探地问:“那我先走了?”
    “我真的要走啦?”
    说着,她抬起脚。
    然后,磨磨蹭蹭走到门口,对方仍然没有丝毫反应。
    许一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江忆安抬起手去开门。
    “等等。”
    她立刻回头。
    许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子:“喏,通知书忘拿了。”
    江忆安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气球,垂着头“哦”了一声。
    等她慢吞吞收拾好通知书,再次走到门口,又过去五分钟。
    这次,许一直接叫住她:“今天有些晚了,要不在我这里——”
    她的话还没说完,江忆安立刻跑回来,眨着眼睛说:“好!”
    许一:“……”
    “先去洗澡。”
    江忆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心:“我没有衣服……”
    许一从柜子里扔给她一件轻飘飘的衣服:“穿这个。”
    摸在手里滑滑的料子,江忆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结果展开一看,是一件白色吊带裙!
    “这……”她有些为难。
    许一“一本正经”地问:“你到底穿不穿?”
    江忆安一副苦瓜脸,只能道:“穿!”
    就是有点不符合平时的风格,她除了纯色t恤就是裤子,这条吊带算什么嘛。
    不过,见许一全身上下藏不住一点笑意,像是四处漏风的房子,东补一点,西填一下,有趣得很。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她穿!
    江忆安拿着衣服走进浴室后,许一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点期待她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
    说实话,被“调戏”惯了,也有点想要调戏调戏她。
    江忆安洗澡很快,听见响动,许一往那边瞟了一眼,就见人从浴室里同手同脚走出来,哪里说不上来的怪,怪可爱的,第一次见到生动的“猫咪缠线”,什么叫四肢不协调。
    “姐姐……”江忆安头发有些湿,发尾的水珠滴在锁骨上,差点成了一小窝清泉,露出一双修长的手臂线条,常年藏在裤子下的双腿又白又细,磕磕绊绊朝许一走过来。
    “我能不能换一件衣服?”
    许一看着眼前的女孩,表情发苦,第一次起了玩闹的心思。
    “你穿这个挺好看的,”她走过去,替江忆安把肩带拉正,“我的衣服你穿着——”
    还没等她说完,江忆安抓着她还没有收回去的手腕,眸光幽深地盯着她,大拇指在青色的血管上轻轻摩挲着。
    许一试着扯出来,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你——”
    “姐姐是决定给我换件衣服……”江忆安垂眸一点点往下扫,落在她的唇上,“还是……”
    许一慌了,直截了当地说:“换衣服!立刻换!”
    识时务者为俊杰。
    江忆安爽朗地笑了一声,放开许一:“好,那姐姐先去洗澡吧。”
    许一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关上门后,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捶胸顿足,忍不住想起那晚的吻。
    后来,江忆安问她当时是什么感觉。
    不是恶心,不是厌恶,而是生气。
    为什么生气,为她不尊重自己而生气,是因为太过在乎而生气。
    等她洗完澡出来,又给江忆安重新找了一件衣服,这次的衣服比较保守,一件白色纯棉t恤和一条黑色长裤,与她平时穿的差不多。
    两人身形虽然相似,但是穿上总有些小,不过,比刚刚好就是了。
    站在卫生间镜子前,江忆安移开身侧的胳膊,可以依稀看到上面留下的伤疤,还有这一年搬运家具被磕碰的淤青,这件吊带太明显,她穿不得。
    换上衣服出来,闻着身上熟悉的洗衣液味道,说不清是什么花香,但是每次闻到这个味道,她都感觉心里暖暖的,感觉自己好像被姐姐抱住——
    许一狐疑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江忆安摇摇头:“没有。”
    可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不然许一会说她是变态。
    “姐姐,我给你吹头发吧。”她走过去。
    女同之间必做的100件小事是什么来着,有吹头发吧?
    许一警惕地看着她:“你做什么?”
    江忆安无辜道:“我想给你吹头发。”
    她往前走一步。
    许一往后退一步。
    她再走。
    许一再退。
    最后退到沙发上,退无可退。
    江忆安轻轻一俯身,许一就像被按到什么开关,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一时间两人都懵了,面面相觑,这个姿势……
    许一脸一热,率先打断看向自己“缠绵悱恻”的目光:“还是吹头发吧。”
    江忆安不得已退开,失望地“哦”了一声。
    许一攥紧拳头:现在是演都不演了……
    江忆安调到最小档打开吹风机,一只手拾起一小缕发丝握在手心,姐姐的头发很软,即使湿了,也像丝绸一样顺滑。
    许一忍无可忍刀了她一眼:“快点。”
    江忆安立刻心领神会,把吹风机调到中档,很快给她吹完了。
    收拾好后,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许一一边放吹风机,一边问她:“你睡沙发还是打地铺?”
    江忆安疑惑:“……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她自言自语:“反正都不能睡床……”
    许一回头:“你说什么?”
    江忆安摇摇头:“睡沙发吧,姐姐我没事的。”
    许一:“好。”
    江忆安:“……”
    最终,她还是打地铺了,因为她太高,小小的沙发放不下,毕竟是许一的救命恩人,也不想人这么憋屈,所以最终,还是决定让她打地铺。
    江忆安睡了来到梅江之后最舒服的一觉,虽然是打地铺,但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