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森皱了皱眉,看向江初芋。
他在等她的反应和态度。
江初芋也很烦恼。
按照计划,她今晚是想和黎森捅破窗纸的,可现在发生了太多意外。
她不打算干预黎森。
如果他追出去,那两人只能继续拖延一段时间再确认关系了。
江初芋觉得这很公平,对他和她都好。
总之,看他自己怎么选。
僵持之际,黎森的手机震动一声。
他眼皮动了动,摸出手机。
短信来自秦既明。
【还不到时候。】
黎森握了握拳,摁灭屏幕,转身出门。
几乎同一时间,其他人的目光齐齐转向江初芋,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同情。
江初芋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见状,秦盛雅揽过她的手臂,笑着活跃气氛。
“哎呀,一点小事,我们继续嗨!”
有钱人的生日派对充满了香槟和纸醉金迷。
玩到最后,还是觉得打牌来得简单快乐。
江初芋被秦盛雅按着坐到牌桌前,跟大家玩了几把,有输有赢。
她的酒量也就正常人水平,被罚了几杯鸡尾酒,便昏昏沉沉。
一开始是顾泽洺负责给他们调酒,后来他人不知道上哪去了,就换了个新的调酒师。
倒霉的江初芋又输了一局。
调酒师递过来一杯鸡尾酒。
她眯了眯眼,伸手,指尖刚碰到杯壁,调酒师手一滑,酒全洒在她裙子上了。
江初芋醉意上头,有些反应迟钝的盯着狼狈的裙子,撅起嘴,用手指戳了戳湿漉漉的地方。
“哦嚯,”她拖长声调,歪着头对闯祸的调酒师眨眨眼,“你闯大祸啦。”
调酒师手足无措地连声道歉,江初芋却痴痴笑起来。
喝醉后,世界都裹着一层毛茸茸的光晕,看什么都像带着滤镜。
“你怎么做事的,连杯酒都拿不稳?”秦盛雅骂了调酒师一句,弯腰查看江初芋的裙子。
江初芋被她转来转去检查裙子的动作逗乐了:“我很乖,没有偷吃哦……”
秦盛雅动作一顿,恶作剧的念头一闪而过,没忍住伸手捏了她红扑扑的脸,“啊啊啊啊,好软好可爱!”
“盛雅,你……”其他人面露惊恐。
秦盛雅轻咳一声,缓了几秒,抬手招来一个女佣,低头耳语几句,然后吩咐她:“你带江小姐去客房清洗一下吧。”
女佣点点头,领着江初芋穿过喧闹的宴会厅。
客人们在屋里嗨,外面却异常清净。
走廊吊灯在江初芋眼里变成了漂浮的星,她忍不住伸手去够。
“哇,星星掉下来了。”她嘟囔着,脚步有些飘。
女佣扶住她,忍俊不禁:“江小姐,当心台阶。”
停在走廊尽头的客房门前。
江初芋迟钝地抬起头。
女佣推开房门。
屋里的男人转过身,一双眸子如墨般深沉。
江初芋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顾泽洺?”她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瞪着一双杏眼。“你不好好工作,在这里开小差,我要向秦小姐举……举报你。
顾泽洺唇角微弯:“你连话都说不利索,怎么举报我?”
“你别得寸进尺,我、我有的是法子整治你。”江初芋说着,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重心不稳,直接跌到他的跟前。
顾泽洺眼神一暗,顺势搂住她的腰,抬眸跟女佣说:“我来帮江小姐处理,你先去忙。”
女佣听话的退出房间,顺手带上门。
听到关门的声响,江初芋清醒了一瞬。
她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渐渐认清他是谁,吓得后退半步。
后腰撞到梳妆台,发出“咚”的一声。
“嘶……好痛……”江初芋皱着脸揉腰,一脸怂样。
顾泽洺被她的反应气笑,“刚刚是谁说要整治我?怎么一见我就吓成这副模样?你的胆量和勇气呢?”
“被你吃了。”她酒后吐真言。
顾泽洺默了几秒,有些妥协道:“过来。”
“干嘛?”江初芋警惕地看着他,骂骂咧咧:“别以为我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今天,我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顾泽洺耐心耗尽,懒得跟一个醉鬼讲道理,俯身弯腰,直接将人扛到肩上。
江初芋天旋地转,止住话音。
等反应过来,已经被顾泽洺放到卫生间的洗手台上。
“坐稳。”
顾泽洺拧开水龙头,打湿手帕,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捏着帕子一角,轻轻帮她擦拭裙摆。
江初芋低头看他浓密的睫毛,忽然伸手扯住他的黑发:“顾泽洺,你头发好硬好扎人哦。”
顾泽洺动作一顿,抬眼看她,有些低气压:“放手。”
“你凶什凶?我不放!”她嘟嘟囔囔的耍赖,脸颊绯红,杏眼水润,唇瓣微微张开一条缝。
醉眼朦胧的样子实在是太犯规了。
顾泽洺喉结滚动,声音低沉:“你喝醉了。”
“才没有!”江初芋竖起五根手指,“我只喝了……呃……”她细数手指,“五杯还是六杯……”
顾泽洺轻笑一声,逗她:“那你还挺厉害的。”
江初芋轻哼,骄傲地仰高脸。
顾泽洺低头,继续帮她擦拭裙边。
江初芋安静地看着他好一会,两只白皙纤细的小腿轻轻晃悠。“脚疼。”
顾泽洺眸色沉了几分,握住她的脚踝。
“哪只?”
“右边。”
顾泽洺把手帕放到一边,脱下她右脚的高跟鞋,小心查看。
江初芋偷偷打量他的神色。
他已经脱掉马甲,上半身只余一件薄薄的白衬衫,肩膀宽阔,背肌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就这么单膝跪地,紧抿着薄唇,表情专注而严肃的观察着她的脚踝。
这个画面太色了。
江初芋爱惨他这幅模样。
迷迷糊糊间,她想起两人初见时的场景。
她当时想怎么来着?
呼吸陡然急促,心也氧得不行。
江初芋咬了咬唇,抬起左脚,高跟鞋朝他的肩膀狠狠一踩,如愿听到一声闷哼。
第24章 趁醉办他 “我给你脸了?这样对我?”……
空气瞬间凝固。
顾泽洺缓缓抬起头, 仰视着她。
“我给你脸了?这样对我?”
暖色调的朦胧光晕里,他眉眼深邃,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流。
“拿开。”他的声音低沉阴冷, 目光紧紧凝视着她的脸。
江初芋感到一阵战栗窜过脊背, 但她没有移开脚,反而加重了力道。
鞋尖踩着白色衬衫, 用力往下压。
“如果我说不呢?”江初芋挑衅地扬起下巴,酒精给了她莫大的勇气。“你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们?你以为你是谁?”
她讨厌他的眼睛,那么黑又那么冷,瞳孔里倒映不出半点儿情绪,只有一片幽深的暗, 看久了让人喘不过气。
都已经和她做过那么肮脏的事, 依旧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 冷漠的看着所有人被金钱和欲望支配。
江初芋讨厌死他了。
想把他狠狠地踩进泥里, 想让他变得和他们一样世俗。
她咬着唇,单手拽住他的头发, 鞋跟牟足了劲的碾压、搓磨。
顾泽洺的肩膀被她蹭得有些疼,眼睛微微眯起,狭长的眼尾一片薄红。
“踩够了吗?”他轻声问,表情有些无奈和宠溺。
江初芋微微恍神。
下一秒, 他猛地抓住她的脚踝,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
惊呼一声, 还没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被拽下洗手台。
后背撞上冰冷的瓷砖,眼睫一颤,随即看见顾泽洺欺身向前,整张脸没入阴影中。
“唔。”大意了!
江初芋仰高脖颈, 眼睛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头昏昏沉沉的,没撑几秒便哭出声来。
“顾泽洺你个王八蛋,呜呜呜……”
一想到,他在用那张她最喜欢的脸做什么事,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
他太凶了。
即便此刻看不见他的表情,她也能凭感觉描摹出他的五官。
像是故意折磨她一般,他完全没给她喘息的机会。
江初芋一边低声哭泣,一边喊他的名字求饶。
所有的痛苦和快乐都是他给的。
过了几分钟,顾泽洺陡然松开她,哑着声音说:“自己抱着裙子。”
江初芋摇头拒绝:“我不要。”
顾泽洺沉默须臾,抬起头,让她看清自己的表情,温声诱哄:“乖,宝宝自己抱住裙子好不好?”
江初芋看着那张被她弄得狼狈不堪的俊脸。
他浓密的睫毛湿漉漉一片,薄唇和高挺的鼻梁都是水,被灯光衬得异常靡艳、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