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面一条未读消息，宋恒紧急号召人手去实验室，很多同事已经响应了。
    林希赶紧甩甩发懵的脑袋，整理仪容准备出发。
    临行前她去看了眼还在醉生梦死的向昕，忽然有了点愧疚感。
    向昕和她一样不会喝酒，但被她无差别食物下药放大了醉酒效果，此刻睡得昏天黑地。
    但解酒的事她帮不来，基地没有特效解酒药，连葡萄糖水都要申请才能领到，只能喂向昕喝点温水。
    把人灌醉容易，把人叫醒难。
    就像投丧尸病毒容易，解丧尸毒难一样。
    林希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梁辉还在客厅，见她出来，笑嘻嘻道：“研究有进展了记得请陆哥吃饭，这次一定会有进步的。”
    看来是个很特别的奇行种丧尸。
    林希还是没忍住好奇了一下：“你们到底去见谁了？”
    梁辉爱讲陆未的八卦，正愁没人问，此刻打开了话匣子：“户外兵王。”
    “？”
    “陆哥以前的一个同学。”
    林希揉揉发胀的脑袋，好像有点概念，但又想不出具体答案：“这和奇行种丧尸有什么关系？”
    梁辉：“是他发现了那个奇行种，但他们那边没有科研团队，所以联系了陆哥送到基地里来了。”
    据林希所知，所有官方基地里都有实验室和科研团队。
    她好奇：“那他们人呢？”
    梁辉：“兵王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喜欢基地，自己组队在外战斗。”
    林希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梁辉补充道：“好像不仅是陆哥的同学，还是他的同事来着。”
    “嗯。”林希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他和陆未打了一架？为什么？”
    梁辉：“嗯……兵王看到陆哥醉醺醺的样子，受不了自己的队友是这种态度，上来就是两拳。”
    “……很暴躁。”林希在想象那个画面，“然后呢？”
    梁辉：“两拳把陆哥打醒了，然后打了一架。”
    “……”
    梁辉叹了口气：“也真奇怪啊，陆哥酒量虽然比我差点，但也不至于那点就走不稳了，话说昨天我也觉得酒很烈，这点度数不应该啊。”
    “可能太久没喝了吧。”林希摸了摸鼻子掩饰情绪，“我要去实验室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
    大年初一，只有宋恒的实验室在忙碌，其他实验室的人都放假了，只留了个别值班人员。
    林希到的时候大家忙作一团，最关键的实验室大门紧闭，据说宋恒带着几个得力手下在里面提取丧尸的细胞试图找到抗体。
    不知是刚过年兴奋还是那异种太过奇特，所有人看起来都满怀期待，认为这个异种会给他们的项目带来突破。
    “那个异种不仅会说话，肢体还很协调，面容也不抽搐，完全像个人。”
    “没错，而且对人的攻击性没有那么强！”
    “我听说，他还保留了吃饭、排泄的功能。”
    林希晚来，和一众同事一样被关在实验室外。
    光听大家的描述，林希的眼睛也发亮了，如果真的和大家形容的一样，这个丧尸身体里很有可能有抗体。
    外实验室的同事忙忙碌碌做着各种化验和数据，林希试图加入帮忙。
    赵婧忽然用力嗅了嗅，看着林希：“师妹，你喝酒了？”
    林希愣了一下，喝了酒的人自己是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酒味的。
    赵婧了然：“眼睛这么肿，肯定是宿醉了。”
    “……”
    就在林希以为这个话题一下子就能被带过的时候，其他同事凑过来观察林希。
    有人惊讶：“真的是酒味！林希你积分很多吗？烟和酒在基地就是奢侈品，要很多积分才能买。”
    “哎呀哎呀，毕竟是‘特务’，还和那个女军官关系好……”
    林希打断道：“好了好了，不要议论我了快点工作吧。”
    林希看到了那头丧尸刚被带来实验室的体征记录，报告显示这头丧尸还有心跳和血压，体温略高于普通丧尸。
    有血压和心跳说明血液没有和其他丧尸一样停止流动，心脏也还在活动。
    能吃饭、能排泄，说明还保留了人的本能，身体里大部分器官还能使用。
    和其他只有脑部部分没受感染的异种丧尸不一样，这头丧尸身体里有抗体的可能性非常高。
    林希心底忽然也升起了希望。
    “出来了！”几个人围着一个病床，林希也凑上去观看那头丧尸。
    丧尸被固定在床上，但肢体和五官没有那么诡异，很像人，只是看起来很呆滞。
    可丧尸的脸……
    第176章 丧尸档案
    虽然这头特异丧尸刚被送进实验室的时候在场的同事几乎都围观过，但由于它实在太特别了以至于一出现又被大家蜂拥包围起来观察。
    林希在人群间隙里看着那头丧尸的脸。
    他除了皮肤有些苍白之外看起来和普通人类外貌无异，甚至和林希记忆里的模样相差无几。
    表情管理没崩，肢体也不僵硬。
    看到人、听到人声时会试图伸出脖子撕咬，但模样没有普通丧尸那么狰狞夸张。
    他被牢牢固定在床上，伤不了人。身上被换成了病号服，露出的手臂还包着纱布，头顶也缺了一块头发，那里刚刚被削发取样过。
    “还有心跳，我靠，这个丧尸不能被判定为死亡了。”
    “扫描显示，大脑感染一大半。”
    “原则上来说，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都会失去基本生命体征，应该判定为死亡。”
    “而且丧尸化进程是不可逆的，哪怕他的器官还在运行，但也几乎受到了部分感染。”
    “可他有心脏有血压，各项指标不满足判定死亡的条件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终于有一个人想起来：“宋教授到底是什么指示？像刚发现丧尸一样当活人治还是当样本研究？”
    在丧尸还没大规模爆发时，林希从鸿文医院带回去的三头丧尸一开始没被判定为死亡，是当做特殊病例救治的。
    直到南华大面积被投毒，很多人感染病毒变成丧尸后袭击别人，“正常人”人口锐减。
    丧尸对人的伤害持续加强，人们这才把“丧尸”正式从人类里划出去，对丧尸进行了解剖。
    这具特异丧尸肯定已经被宋恒提取了血液和各种组织液样本试图提取抗体。
    丧尸和人的特征在这个特异丧尸身上并存，确实很难界定这到底是人还是丧尸。
    “如果丧尸病毒能和普通病毒一样从人体中排出去的话……”
    “可他的器官还是被感染了，没被感染的部分维持的生命体征，其实是不符合‘活着’的标准。”
    虽然这只是个假设，但在场的科员们心里都有一个共识：
    丧尸感染进程是不可逆的。
    哪怕将来研究出了克制病毒的药物，也没法拯救已经感染了的丧尸。
    感染普通肺炎病毒可以通过治疗消灭病毒治好炎症，哪怕落下后遗症也还能活着。但丧尸病毒已经把感染者变成了丧尸，即使消灭了病毒，器官萎缩肢体僵化也是人类现在的医学技术无法复原的。
    “教授到底给我们什么安排？”
    从实验室里出来的同事满脸疲惫道：“教授认为这个丧尸是研究抗体的关键，整个人已经疯魔了，谁叫都听不见。”
    辞职风波还没最终平静，除了之前主动离职去外面谋职的科员，剩下的人几乎都是宋恒曾经的学生，这位导师沉迷科研时是什么模样大家都很清楚。
    每一届学生看到的地中海都在变大。
    一个较为年长的博士生站出来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看好这头丧尸，暂时不要破坏样本就行。”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宋恒把大家关在关键实验室之外，没有关键的仪器和道具，大家只能做做基础的观察记录，也有人自觉地抽了一点丧尸的血化验分析。
    渐渐地，丧尸周边散去了一些人。
    林希终于找到空隙走上前去，她戴着口罩近距离站在丧尸面前。
    丧尸见了她，自言自语了一阵，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和那些会说话的丧尸一样机械地重复着生前说过的话。
    丧尸看到林希和看到其他人的反应一样，像看到食物试图去够，但被牢牢绑着，只能徒劳地流口水。
    “你认识我吗？”林希用很小的声音问。
    但她也不敢摘口罩。
    丧尸只是呆呆地流着口水，表现和人类痴呆的模样相近。
    说明没有留存的意识。
    林希的声音很小，但不远处的赵婧听得清清楚楚，她哈哈一笑：“师妹，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你认识吗？”
    林希不置可否。
    宋恒直到凌晨五点才从实验室里出来，大部分科员都在实验室外围等着奇迹出现，已经吃过夜宵，或靠或趴地守着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