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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少爷的呆萌管家[穿书] 第58节
    温棠一愣,扭头看了一眼解勋,犹豫不定。
    解勋靠在直升机的座椅上,双眼紧闭,仿佛听不到周围任何声音。
    肩膀上的湿意在寒风中愈发明显,想起解勋通红的双眼,她怎么能不担心?
    “去吧,飞机都协调好了。”
    温棠抬头看向宛雅宜,宛雅宜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从今天起,你就出师了。”宛雅宜神色如往常那般平淡,仿佛没有什么能使她动摇,但与她朝夕相处的人却能够看出,她此时眼底深藏的鼓励与骄傲,“不要丢了我与你父亲的颜面。”
    温棠眼眶一酸,“是!宛老师!”
    宛雅宜点头,弯腰抱了抱温棠。
    小小的毕业仪式就在这个怀抱中结束,三年的学习,三年的陪伴,三年的师生情,都被铭刻在了螺旋桨的风中。
    温棠知道,恐怕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狠狠地在老师怀里蹭了蹭眼睛,再站直,温棠的脸上已看不出撒娇的痕迹。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温棠回头,“荆炎,来帮忙!”
    “来啦!”把解勋暂时交给梁让白,荆炎二话不说跟着温棠又再次跑回了城堡。这次她们回到了温棠的房间,温棠一进门,就直冲角落的计算机。
    “是要整理行李吗?”荆炎一看,立马左右寻找行李箱。
    “不。”温棠紧抿着嘴,把屏幕上龟爬的进度条缩小,然后调出薇薇安的后台终端,敲打命令。
    【所有程序进入休眠。小主人拜拜!(缩
    脑袋)】
    紧接着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薇薇安的程序模型被她完全关闭,电脑上只剩下数据库删除脚本正在进行。
    然后她迅速跪下身子,趴进电脑桌底下,撬开地毯底下的暗门,用全身的力气从里面拽出来一个正正方方的笨重黑盒子。
    那黑盒表面呈玻璃质感,仔细看才能在灯光的反光下看见里头刻录的微小纹路,亮着流动的蓝光。
    温棠拆开连着盒子的数条数据线,深吸一口气,把盒子拖出了电脑桌,然后喊来荆炎,“衣柜旁边有一个密码箱!”
    荆炎闻言立马跑到衣柜旁,果然在旁边的缝隙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银色的箱子,连忙拉出来跑到温棠身边打开。
    箱子打开以后里面是一层层柔软的棉花丝绸,中间留有一个洞口,那形状正好与黑盒子匹配。
    温棠:“帮我把这个放进去。”
    荆炎点头,伸出右手试着拎了一下,吃惊道:“好重!”
    这么小的一个盒子,怎么感觉比少爷还重!
    荆炎不敢怠慢,连忙站起身子用双手才把这沉甸甸的黑盒子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入银箱子中。
    温棠缓缓从电脑桌下爬出,中途看了眼立在她面前的粉色主机,顿了一下,伸手擦了擦上头的灰尘。
    粉色的主机还在忠实地运作着,灯光闪烁,里头的海洋美景,仍旧如当初那般美丽。
    温棠心头不舍,只能在心头默念:等我回来。
    “小温棠,这是什么?”好不容易把黑盒子放进了箱,荆炎好奇地问道。
    “女儿。”温棠一个抽身,干净利落地爬出电脑桌,然后盖上密码箱,指尖流畅地把四周的暗扣全都扣上,“麻烦你了。”
    “啊?哦,好。”荆炎一脸茫然,不过也不再询问,一个用力直接把箱子扛上了肩膀,跟在温棠身后跑回草坪。
    宛雅宜正在跟她们招手,示意她们快点上机。
    螺旋桨加速,风浪膨胀,温棠和荆炎迎着风跳上直升机,等候多时的梁让白迅速将机门关闭。
    草坪上,王晓萌蹦蹦跳跳地向她们招手:“再见!我们过会儿瑞士见!”
    直升机越飞越高,底下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小,温棠戴上隔音耳机,趴在窗户边往下望,望着那古老的城堡渐渐远去,熟悉的角落都变成了陌生的形状。
    亚瑟最喜欢的草坪;她精心打理的花园;解勋的书房;树枝上取不下来的棒球;墙上藏起来的油画……
    飞机越飞越远,直到回忆都消失在了天际。
    还会再回来的。温棠擦擦眼睛。
    就像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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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谢谢宝宝们的营养液和鱼雷,但是作者我啊,真的燃尽了啊_(:3ゝ∠)_
    第47章 画
    中欧,瑞士,一个远离纷扰的国家。这里宁静,悠哉,遗世独立。当年从一片混乱中背井离乡的解家,没有选择如日中天的美国,没有选择同根同源的中国香港,而是费劲千辛万苦驻扎此地,也许就是为了这份理想的安宁。
    温棠也不是第一次踏进总部的大厦了,但还是第一次看见里面如此嘈杂的景象。
    人在快速奔跑着,各种消息在空中左右纷飞,电话铃声不断,连空旷的一楼大厅都挤满了等待消息的媒体记者。
    解勋一踏入瑞士的土地,好像所有人都在一瞬间知道了他的消息,密集得让人窒息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家族办公室如实告知大少爷身体抱恙,但全世界都不信。
    解家出大事了。即使心有猜测,但真实看到这一切发生时,温棠依旧有种不真实感。
    #解家家主失踪##解家大少拒绝露面##国家安全部介入解家集团调查##垄断法##解家股票暴跌##各大供应商暂停与解家合作##解家旗下门店暂停经营#
    “早就应该如此了吧,都二十一世纪了,中国竟然还存在这样的老钱,简直是人民的耻辱。”
    “以前不查,偏偏这个时候查?信是邻居投诉的人也是有了。”
    “我靠这真的跟我的月薪三千有关啊啊啊!谁来还我事少离家近还有五险一金的工作啊!”
    “别的不说,至少解家对员工挺好的吧。”
    “那还不是因为他们把蛋糕全都拿走了!能不好么!没了解家,以后所有公司都好!”
    “得了吧,人家总部在瑞士,算外企。”
    “没人关心失踪的解老爷吗?不会人无了吧。”
    “这种级别的,哪那么容易无,估计藏起来了。”
    “是心虚吗?难道之前听说的都是真的?解家卖国?”
    互联网上的声浪一波又一波,是真是假难以分辨,温棠匆匆看了一眼,心情愈发沉重。
    国家部门、合作伙伴、供应链系统……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背叛了解家,利欲熏心之人虎视眈眈地想咬下一口肉,保守平庸之人也被这阵仗吓破了胆,避之不及。
    这不可能是一场临时起意的围剿,而是蓄谋已久的猎杀!
    而陆续回到总部的生活管理团队成员们带来的消息,更是应证了这一点。
    “你们走后,那群带枪的人就跑到庄园来了。”郭圆圆心有余悸地描述,“他们堵在门口,说是有搜查令,却说不出是哪里来的。鬼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宛姐把他们挡住,他们还想硬闯!”
    “没办法我们只能放弃庄园。临走前我们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他们就算搜查,应该也搜不出什么来。”
    宛雅宜没有跟随他们回瑞士,去了哪里其他人都不知,到最后集合时,温棠发现队里少了一个人。
    温棠:“元宵去哪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面露难色,最后还是小刘平淡地说道:“他回家了。”
    温棠一愣:“回家?”
    小刘:“嗯,回家了。”
    片刻后,温棠反应了过来,也不再提及。
    庄园里的汽车轮胎忽然全都报废,车辆回庄园的必经之路上还被撒上了铁钉。庄园远离人群,能够悄无声息做到这些的,也就只有他们内部的人了。
    在温棠印象中,元宵一直是个存在感不强的西点厨师。解勋不常吃西餐,看见他时,他似乎总是角落里的背景板,大家笑时,他也笑,大家安静时,他也安静,好像没有个性,也没有想法。
    不知为何,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温棠知道,这是她的失职,让团队里混进了不安分因子,这次是老师为她擦了屁股,下次,可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但现在还不是自我责备的时候。
    回到瑞士,家族医生很快到位,但解勋的烧来得蹊跷,不高却一直不下,医生用了许多方法才勉强让他的体温下降到可以接受的范围,直到一个星期后,解勋突然苏醒,烧才诡异地降了下去。
    睁开眼的解勋,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笑,也不再说话,过去的他似乎在这场烧热中烧成了灰烬,他变得沉默寡言,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步不出。
    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外头流言蜚语,风起云涌,解家群龙无首,总有人在暗地里指责他为何在这个时候不站出来平息舆论,至少露个面,无论是作为傀儡也好,还是吉祥物也罢,给市场信心,而不是这样躲起来。
    只有温棠知道,他的心,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叩叩叩——”
    “少爷,我进来了?”
    推开门,满地的油画无从下脚,床上,桌子上,墙上,天花板上……只要是白色的地方全都被沾染上了黑色,有刷子刷的,也有突兀的手印,角落里一桶红颜料被整个推倒在地,红颜料喷溅流淌,像被关在墙里的恶鬼流出的血,触目惊心。
    房间里,唯一的窗户被窗帘封锁,明明是白天,但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不只头顶的吊灯,还有从别处搬来的灯,大大小小四散摆放,二十四小时不灭,照着墙上的黑色手印,每一丝纹路都清晰无比。
    每次走进这里,温棠都有种冲动,她想拉开窗帘,看看外面是不是真的有尖牙咧嘴的野兽,要将整个房间蚕食。
    但通往窗户
    的道路被阻挡,解勋背对着门口,架着的画板死死抵着窗帘,他在绘画,手指乌黑,画一张撕一张,每一张都不满意,但每一张都是黑色的重影,只有中间的一点红,颜色艳丽。
    察觉到温暖进来,躲在门后的亚瑟委屈地呜呜叫了一声,站起身子蹭了蹭温棠的大腿。
    从解勋醒来,亚瑟一直陪着他,但亚瑟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呆着。
    安抚地摸了摸亚瑟的脑袋,温棠托着盘子走上前,“少爷,该吃东西了。”
    解勋充耳不闻,温棠只好把端来的粥放在一旁的板凳上——这是整个房间唯一干净的角落,也只有温棠送来的食物,能全须全尾地放在这里。
    准备离开前,温棠看了眼画板,黑色的重影依旧,但画幅的下半部分,似乎还多了点雪白,只是这白,也依旧是肮脏的。
    温棠不知道他在画什么,只知道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最后那一笔红,一开始还是一滴血,到后来生长成一根刺,如今似乎越来越圆滑、升腾,成为了一团耀眼的火。
    那火,在他不断重复的一笔一划下画得越来越好,越来越美,瑰丽,似乎天底下所有的光都不及它的半分。
    温棠不由看得入迷,直到解勋突然停手,将那副画粗暴地撕了下来,丢在一边。
    “……”温棠默默做了一个管家礼,悄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