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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敢想象,她这样柔弱的女子是怎么熬过这一次次命运的不公、劣待的。
    他竭力握紧铁拳, 握的手心生疼、心脏干裂,以压下此刻想抚上?她清瘦背脊的念头。
    他毕竟是个男子汉, 对这样楚楚可怜、一貌倾城的姑娘自然十分有保护欲。
    并且对她,铁手更有一种义不容辞的冲劲。
    这种冲劲并不源于?熟悉的嫉恶如仇、豪迈坦荡,而是源于?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女人?的深切怜惜。
    他的嗓子干涩起来?, 却仍掷地?有声道:“姑娘放心, 我一定想尽办法为?你找个可安身立命之处。”
    于?是她盈盈抬起那双含着满眶秋意的泪眼,凄楚中尤带三分柔情道:“铁大哥……你待我真?好。”
    这一眼、这一句话?,叫铁手的身子都跟着软了三分。
    她又蓦然将头柔柔地?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露出一小截香娇玉嫩的雪颈, 丝丝缕缕的暗香浮起,诱人?采撷。
    铁手全身已寸寸僵硬,被?她枕过的地?方更是麻的没了知觉。
    他正心跳鼓噪如雷时,方才听她幽幽道:“父母兄长离世后,你是唯一待我好的人?了。”
    说着,她眼里含着的泪水便打湿了他的衣襟。
    铁手那双十分明亮的眼里瞬间溢满了疼惜与不忍。
    他惯知道有句话?说女人?是水做的,但这水的厉害之处,他却是如今才领会到。
    恐怕世间再烈再狠的男人?, 见了她这我见犹怜的一行清泪,都要成了洛阳最为?多情的惜花客。
    他稳了稳呼吸,压下心里漫天飘飞的心思,竭力宁定地?说道:“捕快为?民?做事是应该的。姑娘的伤不宜久拖,我……替你上?药罢?”
    铁手发?誓,他说这话?绝没有一丁点下流心思。
    只因?这姑娘身上?的剑伤多集中在脊背、手臂上?,她又这样虚弱,实在无法自己上?药。
    他说这话?时,已把自己的身份从?捕快看作了药师。
    但那姑娘的双颊却染上?了胭脂红,眼波流转间偏带三分醉意,轻轻咬唇,欲言又止。
    铁手见她这般情态,便也似饮了坛陈年烈酒,忽的醉意浮上?心头,大着舌头、词不达意地?解释道:“我、我绝无二心,尽量不看、绝不轻薄。”
    雪信心里暗叹一声,这个傻大个,竟连场面话?也不会说吗?说什么尽量不看,就不会说“我绝不看”?
    要上?药,自然不可能一眼不瞧,否则那药岂不是只能漫天撒着去上??
    铁手自然无法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假话?,对着这般娇柔的闺阁女子,更需慎之又慎。
    铁手此刻既忧心又紧张,他生怕她拘泥于?俗礼,害了身子。
    这姑娘这样苍白虚弱,一身伤口袒露着,庙宇里皆是数不清的尘灰。庙顶还只剩下半个,潮湿的水汽和混泞的雨水漫过来?,她在冷风中瑟瑟,好不可怜。
    她这样撑着,怎么熬的过这寒冷潮湿的雨夜?
    好在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那姑娘不胜凉风冷雨似地?低下头,眼里柔中含羞道:“我、我相?信铁大哥。”
    铁手的心就随之荡起层层叠叠的水波,他握紧了药瓶,忽的不敢再看她,只道:“我将那案台搬来?。”
    雪信一顿,看着他大步向前的背影略一挑眼,这可是上?千斤的整石案台,他怎么搬?
    她稍带几分讽意的眸光却很?快歇了。
    这壮硕俊伟的青年,抬起这上?千斤的石案,竟如同捡笔摘花般轻松!
    铁手略一转过身,就对上?了那柔弱姑娘含着敬慕、惊叹的目光。
    往日里,因?着有个四大神捕的浑号,他走到哪里办案,亮明身份时总少不了有百姓这样瞧他。
    他本早已习惯从?容,可如今遇上?这含情泪眼的主人?,竟也感到羞涩、窘迫起来?。
    他轻轻将这石案放至她面前,略有些苦手似的停了片刻。
    他之所以搬来?石案——
    一则是因?为?,时适逢大雨,庙顶破了个大洞。他们待在另一半屋檐下,虽不至于?淋成落汤鸡,但这雨水混着污垢已渐渐有浸湿鞋袜的势头。
    二则是因?为?,他本就生的高大魁梧,这姑娘身形却更是单薄娇小。他往那儿一站,能将她掩个严严实实,就是掩两个她都绰绰有余。
    他总不好垂首埋身在人?家姑娘背上?,有了这石案的高度,能教?她多自然哪怕一点儿也是好的。
    见那石案上也扑着厚厚一层尘灰,铁手便解下葛色的外袍,将之铺在案上?。
    铁游夏确实是个极体贴的正人?君子,可雪信偏偏为了要他做不成君子来?的!
    铁手整好案台,刚抬首看向雪信,便已烫着了似的低下头去。
    所幸此刻,他脑海里想到了一件可干之事,于?是立刻慌乱地?从?自己的里衣上?撕起布条来?。
    他的手都有些不听使唤,因?为?她一旦背过身去,那被?剑光划的破碎不堪的衣裙,已近乎遮不住什么!
    而他竟然慌成这样。
    她白嫩细腻的身子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铁手心中恨不得此刻给自己来?上?一拳,因?为?他除了怜惜之外,竟忍不住想,这姑娘为?何?未穿心衣……
    他的身子已紧绷的似即将崩裂的岩石,耳根子也烧起来?。
    他、他怎么能想这种事?
    正当他深陷自我讨伐的泥潭里时,便听到那娇怯的声音柔柔的恳求道:“铁大哥,你能否先背过身去,我唤你时,在闭着眼转过来??”
    铁手心里充满了愧疚的歉意,自然不无不肯,他现在巴不得转过去,最好再也别转过来?。
    他脑子里空前的杂乱无章,只一字一句在心中忍不住唾弃自己。
    忽听那细弱的声音又唤他,“铁大哥,你转过来?罢。”
    铁手穿着里衣,这才赶紧闭眼转过身去。
    不过刚刚上?前两步,未等他出声询问,一具纤细的、馨香的身体便紧紧依附上?了他的胸膛,那双冰凉、柔若无骨的手也悄然扶上?他的腹部。
    一瞬间,他腰腹部的肌肉已紧绷地?微颤,心猛地?一停,不解其意却唯恐又亵渎了她,眼睛死也不敢睁开。
    “铁大哥,你不睁眼看我,怎么为?我上?药?”这略带几分哀怨的声音在铁手耳里听起来?却似妖精一样。
    是他自己心思龌龊,许是石案趴伏太过凉,许是她身子太过孱弱无处借力,许是……
    铁手竭力平和、冷静地?睁开眼,但当他低头看见怀里的姑娘,便整个人?烧起来?似的,脸红脖子粗,活像有人?在他身上?纵了一把滔天的火。
    因?为?这仙姿玉色的姑娘正伏在他心口,上?身不着寸.缕,仅在两人?紧贴的肌肤间夹了那件白衣以作间隔,那潋滟春光便似极有意境的水墨画般若隐若现。
    铁手的脑袋轰隆一声巨响,活像被?外面肆虐的雷电劈中了。
    她背后的伤虽不深、口子却不少,衣服又被?剑气碎的不成样子,褪衣涂药合乎情理,只这姿势……太过亲密、实在…不妥。
    纵使此刻,他的心跳已失衡到了一种不可理喻的程度,但他仍怕她做出什么教?自己后悔的事。
    然而他却听她柔声道:“铁大哥是官差,只是褪衣涂药罢了。我说相?信,自然会信全套。难道你还怕…自己会孟浪了我?”
    铁手那双铁拳攥紧了,只得红着脸告诉自己,只需你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心思。
    她一脸坦然必定是因?为?心中旁无杂念,而他的心思却已经歪到了那头去,实在无颜面对她的信任。
    他那双举起万斤铜铁都如磐石般的铁手,此刻不过拿起一个药瓶便已颤了起来?。
    荒郊野外的,自然只得用手指抹着细细涂上?去。
    铁手一伏身弯下腰,胸前那块柔软的白布便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更要命的是,因?着她没穿心衣,他胸膛上?的肌理与她的绵软仅隔两层薄薄的夏衫,几乎能清晰的感受每一处的延绵起伏。
    而她那冰凉却犹带香风的鼻息,已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的喉结被?这香气撩的不自觉滚动,忍不住吞咽出声。那双猿臂绕过她的身体,将颤抖的、滚烫的手指小心翼翼靠近她肩胛骨处的血痕。
    这姿势与环抱着她,将她牢牢紧锁在自己怀里已无任何?不同。
    那白色的乳膏不过将将搽在她的伤口,她就痛呼一声,带着哭腔细细声道:“铁大哥,你弄的我好疼。”
    铁手一听她痛呼,心里便跟着一颤、一痛,不忍又自责道:“怪我没注意力道。”
    他恨不得这些伤是长在自己身上?!
    许是因?为?太痛了,她忽而受不了似的搂紧他精壮的腰,又娇又怜,在他耳边喘气颤声道:“铁大哥要怜惜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