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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泥猴!洗吧洗吧!
    都让给你洗!
    司空摘星犹觉不过瘾,冷嘲道?:“九天仙子也要亲自下水洗?你的术法不是厉害的很?”
    衔月咬牙切齿道?:“是谁偷了我的鲛绡金缕衣和乾坤袋?还?把我的金簪当筷子、当撬棍?”
    都是被谁霍霍完了?
    司空摘星,再忍你最后?一次。
    ......
    “怎么样?怎么样?!”衔月提着裙摆在铜镜面前转了好几?个圈,身上的金饰玉翠叮当作响。
    这裙子红色缎地,织缠枝宝相花卉纹,色泽艳丽,好不奢贵。
    她肤色极白,穿上这样?明艳的妆花缎,眉眼灼灼,好似一朵金枝玉叶的富贵花。
    能让天底下所有贼惦记的那种。
    “就那样?吧。”一道?扫兴的声音懒洋洋道?。
    司空摘星抱着她脱下来的绮罗裙,身子漫不经心地往后?靠,眼睛却一刻也不曾离开她,偏偏嘴上不饶人。
    今天他就没正常过,衔月撇撇嘴,懒得和他计较。
    那掌柜见那姿色娇艳的姑娘一身金银玉钏、好不富贵,只那随行的男子穿着朴素、容貌平平,可两人形容间又实在太过亲密。
    他也算是个老油条,一时竟摸不准两人的关系。
    眼皮子太浅太窄,生意总是做不长的。
    难得遇到这样?的大?主顾,他想?了想?,还?是亲自捧了身靛青色的织金长袍来。
    司空摘星淡淡瞥了眼那华服,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辛辣点评道?:“花里胡哨。”
    郝掌柜被下了脸也不生气,正欲让伙计好生收起来时,一双修长的手横空落在那托盘上。
    “这织金缎果然富丽。”
    衔月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过身就凑过来看热闹。
    “这长衫的衣袖和我的裙摆还?是一个纹饰呢!”她歪头,兴冲冲道?。
    这人微微一笑,拿起叠好的长袍解释道?:“这是十字如意海棠纹。”
    司空摘星见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双眼一眯,一个箭步冲上去,右手猛地一抓。
    动作一气呵成,在其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已经将那件花里胡哨的长衫夺到了自己手里。
    那人在司空摘星这‘迅猛一拽’下,踉跄地退了好几?步,抬头皱眉道?:“这位兄台,你这是?”
    司空摘星面色阴沉,强调道?:“这是我的!”
    这一声,实在震耳欲聋。
    四下几?个散客皆目光汇聚而来。
    在这无数讶异的视线中,衔月使劲扯了扯他的袖子。
    那衣客也颇觉莫名,不解道?:“方才?兄台明明嫌这料子花哨,如今怎么又成你的了?”
    司空摘星深深吸了口?气,不耐烦道?:“你管我?我钱多不行啊?”
    “这是我的!我的!”
    “谁说嫌花哨就不能买了?”
    “我现在突然又喜欢了!我就要穿这个,我现在就要穿上!”
    他紧盯着那衣客,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凶神?恶煞那样?子,活像要吃了他。
    “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那衣客摇了摇头,带着一肚子闷气拂袖而去。
    莫名其妙,谁和你抢了?
    真是走在路上活活被狗咬了。
    “装什么呀!就你读过书啊!”司空摘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
    简直恨不得再追上去咬两口?。
    衔月自背后?戳了戳他的腰,震惊道?:“你.......”
    她还?没想?到恰当的词语来形容他这一番行径,司空摘星便已暴躁道?:“还?有你!”
    衔月睁圆了眼睛,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了?”
    “你有没有脑子啊!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有没有警惕心啊?蠢货!”
    衔月没想?到这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不可思议道?:“你无理取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也是男人?我看我最该警惕的就是你!”
    司空摘星活像被踩了一脚的猫般跳起来,呼吸又重又急,“我跟他们怎么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衔月见他这上蹿下跳的样?子,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道?:“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不会吧......
    第58章 我就是喜欢你 直球摊牌+流氓速成班+……
    这个可能性实在太惊恐, 衔月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替他找补道:“还是.......你犯病了?”
    她在内心不住地祈祷,一定是吧,一定只是被狗咬了.......
    他不是经?常被狗咬吗!
    司空摘星看着?她被吓得瞪得溜圆的眼睛, 只觉得气上心头, 我犯病了才?会喜欢你!
    可嘴巴却比脑子更快道:“对, 我就是犯病了!我就是喜欢你!”
    这话一出来, 横亘在心头的野火和浓雾仿佛都有了出口。
    他的眼睛倏地睁大,眼底的错愕、茫然终于有处可去?。
    愈燃愈烈的火焰顺着?洞口蔓延而出, 满山洞的烟雾蓦地散尽了。
    在枝桠燃烧的噼啪声里,一切都清晰起来。
    那两股相左力量的答案, 原来不是棋逢对手、难分胜负。
    是他输了。
    司空摘星总是来无影、去?无踪,自由得像是一阵谁也?握不住的风。
    除非他自己想?,否则天底下谁也?找不着?他。
    越自由便越孤独, 他也?不例外。
    可遇到微生衔月后, 热闹与鲜活的对白就成了他生活里唯一的色彩。
    毫无疑问的,是热烈的朱红。
    不知何时?起,心脏早已被鸡鸣狗吠声和一轮月亮塞得满当,再也?没有多余位置去?感受夜风的寂寞萧瑟。
    他看着?心湖里那片已成型的月影, 愣愣地想?到。
    司空摘星原来早已不想?摘星了,而是想?摘月。
    然而,他这一番独白却没机会说出口。
    衔月眼前一黑,捂住耳朵道:“千万不要?啊,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有天定姻缘的人吗?你没机会的,你不要?喜欢我了!”
    司空摘星心口一堵,还未开始失落, 就已经?气得嘴唇哆嗦,“什么天定姻缘?”
    衔月合起手,憧憬道:“当然是命中注定的心上人。我可是看到过未来的人。”
    命中注定的心上人?
    “......不是?那小子谁啊!”司空摘星胸腔重重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简直是要?把这人拖出来狠揍一顿。
    “我也?想?知道啊,可惜我只在三生水镜里看见?了他的脸。”说到这,衔月一顿,语重心长道:“所?以啊,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司空摘星瞬间像是被人泡进了醋坛里,泡得心脏又?酸又?涩,直叫他想?把全世界的坛子全砸了!全砸个干净!
    他气红了眼睛,大声吼道:“不是跟你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吗!那小子,那小子。”
    他语无伦次地气笑出声,“就是那画是吧?”
    “那根本不是人,你喜欢他干嘛?不长脑子!”
    “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他!”司空摘星狠狠甩下一句怒叱就暴跳如雷地走了。
    衔月被他骂懵了,站在原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才?回过神。
    半响,才?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负气离开的背影,无语道:“.......你见?过他吗?”
    人家长得可俊秀了!
    .......等等。
    “司空摘星你敢骂我?你给我回来!你才?不长脑子呢!”
    “客官,您、您还没付钱呢!”
    .......
    “不是拒绝你了吗?你还跟着?我干嘛?”衔月托着?下巴睨他。
    司空摘星心里又?开始憋火,冷冷道:“你的金缕衣、乾坤袋不要?了?”
    衔月清了清嗓子,偏头看向雕花的窗棂,别扭道:“……你告诉我位置就行了。”
    司空摘星气不顺地捏起桌面,千年乌木在他手里活像刚发好的面团,被捏得咯吱作响。
    是不是巴不得我赶紧走,好去?找你那个小白脸?
    还天定姻缘呢,我呸!
    他一拍桌子,凶巴巴道:“那个位置只有我知道!”
    桌上的细瓷盘被他震得嗡嗡作响,釉色温润的筷箸掉在地上,被摔个粉碎。
    “那么凶干嘛,要?死啊!”衔月瞪他一眼。
    司空摘星不仅要?死,还要?拉着?那小白脸死。
    他气得胃里翻滚,满桌的珍馐美馔,哪里还吃的下?
    看都看饱了,偏偏衔月倒是胃口大开。
    他心情不好,看着?衔月没心没肺的样子,眼里就跟有针在刺似的,忍不住又?要?犯贱。
    喜欢吃是吧?
    衔月的筷子不过将将碰到鱼肉,浓郁的酱汁挂上筷身,嫩滑的鱼肉才?露出了一点白边。
    司空摘星左手猛地一发力,转盘带着?桌上的松鼠鳜鱼迅速掉了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