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要?是死?了我可会一口吞掉你?的尸体,我也想突破呢。”它的魂魄缠绕着游仙丝丝缕缕的毒,“你?的魂魄看上去?味道好极了。”
游仙连她的魂魄都用?上了。
强行祛除的疼痛,比龙血融入还?要?稍微好受些。
剖开,看到陈遂的一根肋骨,上。游仙的魔气还?是太久之前的,比如今的要?纯粹太多。
“能别舔我骨头么?虽说我知道狗喜欢啃骨头,但你?要?我衣裳不穿就这样还?流着血给你?舔……”陈遂抓着狗蛋的后颈,“给我安分些。”
“主人,你?为什么不去?杀了那个人?”狗蛋儿问他,“她也和蛟龙一样,用?寻常手段杀不掉么?”
“我打不过。”陈遂说,“更不说她的壳子我也打不过。没那么多有的没有,我不愿承认,但我不够强。”
陈遂还?要?说下?去?,却?感到胸口处一疼,是狗蛋一抖,又撕破了他的旧伤,里面的碎铁和血一并流出。
“主人,剩下?的毒清不掉了,我和银姝都不完整,做不到一条蛟龙能做的事。而剩下?的毒和你?的魂魄混在了一起。”
陈遂用绷带缠好伤处:“还真?是让人恶心。”
“天机阁总能推算出游仙在哪,她的重伤也不会好得太快,之后我总要亲手了结了她。”他缠到一半,想起伤处是要先缝合的。
只好叫银姝取来金疮药,妥帖敷好了。
“我天生就是不完整的,连虚弱至极的银姝都杀不掉。”狗蛋舔舐着他的血,“银姝在诞生时掠走了大半灵气,等我诞生,我就想为什么银姝是完整的,而我是残缺的。”
“你?当?狗的样子还?是挺完整的。”陈遂躺在榻上,“我之前想过要?不要?让你?和银姝融为一体,再将?老四的魂魄也塞进去?。”
天还?有好几个时辰才会亮。
他这样静静躺着,疼痛和愁绪好像迷香,让陈遂也有了些少?有的睡意。
“最后也没这样做。没意思,三个人对我来说比一个人有用?些。”
狗蛋松了口气:“主人大人大量,对我真?好。”
“不能祛除毒,这枚金丹还?是用?不了,只能勉勉强强动用?些魔修的功法。”陈遂道,“你?们收拾好地上的血,我睡会儿。”
“我还?以?为主人这样的人是不用?睡觉的呢。”狗蛋在地上舔着他的血,“主人,你?的血好香,有一种家的味道。”
银姝看陈遂合上了眼,才说:“主人这个年纪,还?很小呢。他最近都早睡早起了,老四说他想长?到我这么高。”
“你?老了,都缩了,他长?那么高做什么?像我一样矮矮的也很好啊。”
一枚飞刀忽地砸在地上。
银姝和狗蛋都闭上了嘴。
“不好意思,手滑了。我要?睡了,小声说话还?是我拔了你?们的舌头?”陈遂道,“地上也没处理好,忙去?吧。”
“主人您好好休息,今夜做个好梦。”狗蛋生怕又吃钉子,“最好是杀光所有仇人的好梦。”
陈遂侧过身去?。
苍白?的月光照在他侧脸上,显得他的睫毛很长?。
他呼出一口气。
*
“我昨天睡得真?好。”谢了了是头一个醒来的,“梦到好多许久没见的人。要?是他们还?活着就好了,死?掉的人,只有梦里才能相见,还?不是每一夜的梦里。他老了,老到我认不出了。”
“我也睡得挺好,梦里我要?和我的宝贝炮永结连理,谢了了非要?拆散我们这对苦命鸳鸯,说我用?嘴去?亲一块铁是神经。师叔说这分明是大爱,我爱我的炮,所以?我的炮会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再生出一堆小小的炮来。”穆为霜第二个醒,面上还?是未褪的红晕,“真?是一个美梦,要?是能在这样的梦里永不醒来就好了。做这样的梦再给我五千灵石,再让我睡上好的床我也愿意。”
“大早上的就做白?日梦。”施有恩睡在最下?面,“你?们两个能不能从我身上起来,别像是死?了一样睡在我身上。做了一整夜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梦到陈遂发病了我赶不回去?急得要?死?,一会儿梦到陈遂的病终于?好了,结果转头一看那是谢了了假扮的陈遂,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装得还?挺像。”
“陈遂呢?陈遂没事吧?这事弄的,谁给我香全点了。”施有恩火急火燎地掀开陈遂被子。
“施师兄,我是睡着了,不是死?了。”陈遂睁开眼,“手别乱摸,摸到我伤处会喷你?一脸血的。”
“你?没事就好,我就怕哪天醒来摸到你?的身上是冷的。”施有恩舒了口气,“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又梦到几个死?掉的人。”陈遂拉好自己的薄毯,“不过死?人也是常事,是人都会死?。”
梦到的还?是几张熟悉的脸。
陈遂没做过春梦,若满手是血兴奋至极也算是春梦那他做过,噩梦却?做过许多。熟悉的噩梦里,熟悉的被火烧红了的天,在魔教被围剿后噩梦里终于?也有了火烧着的魔教,熟悉的人还?是站在熟悉的地方?,一遍一遍重复着让陈遂听到厌烦的话。
“这是什么书?”谢了了从地上捡起那本书皮夸张的话本子,“楚楚最喜欢看这种,她口味比较独特。”
那本话本子还?是银姝最近一直看的。
陈遂拿到后匆匆翻了几眼,那话本子叫做《医修过家家》,谢了了在里面饰演没什么用?的夫人,穆为霜的角色是整日在外捡破烂养家的破碎人夫。陈遂听到男主角是陈遂多看了几眼,原来在这里陈遂饰演谢了了和穆为霜用?灵石买材料附赠的儿子,但比老四还?是好一些,老四在里面是一只擅长?烹饪的狗。老四的主人变成了银姝,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头。
第49章 和好如初
“这话本子还?是不大胆。”银姝手脚并用地占了陈遂的?木椅, “不带劲,不带劲,都?没我最爱看的?他死?他活环节。”
“我懂你, 施义小时候也特爱看这种书, 他长大就成?了个顶缺德的?人。”狗蛋儿从陈遂身上的?薄毯上探出半个脑袋, “银姝, 你就不能看点好书?”
银姝侧目:“你个文盲懂什?么好书?你认字么?”
“我可不是什?么丈育, 你在秘境里头干躺着时,我可认全了西野人的?字。我可还?会吟诗作曲,谁和?你一般?”狗蛋道,“你问问主人去,主人多有文化啊, 连那么生僻的?字都?认识呢, 他还?会写?书, 只是不是话本子, 是一些我听?不大懂的?东西,可不是你这种乡下老龙能看懂的?。”
“陈遂睡着了,你狗叫他也听?不见。”银姝掏了掏自己耳朵, 对着狗蛋比了个中?指, “剑宗有这么远么?”
“剑宗我还?有几?个熟人, 不知道是不是已死?了。”他说着, 神?色间有些怀念,“一千年够他们老死?了。”
“老东西,你别总想?这些事了, 你就是太重情重义才落得如此下场。这世道,好人没好报。”狗蛋儿说,“不过, 坏人也没什?么好下场。人命就这样,天?机阁都?算不出个全部。”
一只苍白的?手捏住了两张嘴。
“我昨日不是要你们和?好了么?该怎么说?”陈遂睡眼?惺忪,捏着他们,“趁着我睡着,二位要拼个你死?我活?要打别在这打,麻烦去剑宗打,这样打是打不死?人的?。”
躯壳几?处贯穿伤略微严重、过度消耗、动?用邪术,让陈遂一连几?日都?在半梦半醒里度过。醒来又要喝施有恩煮的?一盆药,喝完又昏昏欲睡,陈遂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一头吃了睡睡了吃的?猪。
狗蛋咬了咬牙,先喊银姝:“银姝哥哥。”
银姝的?面色犹如生吞了一只苍蝇:“蛋蛋……”
陈遂满意地为两条弱智蛟龙鼓掌:“真好,你们已是一对好兄弟姐妹了,之后也要好好相处下去。”
“陈遂,吃药了。”老四端着那盆药进来,“你干坏事了?”
陈遂摊手;“一个柔弱的?病人能干什?么坏事?”
老四将那盆药放在他桌前。
还?是这么多,前几?日陈遂还?会偶尔辨人一番施有恩给他煮了什?么,这几?日已然没了耐心。
他不情不愿地凑过去嗅了一下,随即移开了头:“我的?胃可没这么大。”
整整一盆药呢。龙血还?没与?他完全融合,施有恩将这事说给医仙听?,医仙说那只能加大剂量了。
老四又掏出几?块麦芽糖,一并放在桌上。
“祖宗,先吃了药再说。吃完药你想?出去,我牵着仙仙带你出去走走。反正仙舟明日才走,停在这小村子里也不是个事。”
陈遂捏着鼻子去喝他的?药。
施有恩熬的?药味道总是这样恶心,陈遂又不得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