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爷，孔夫人，眼下我们只能判黎奕聪强占民女，但若想定下他肢解的罪名则还需要让我们拆开纱布查看孔丹身上的伤口。”
当然，也可以拖到孔丹死了之后再看，只是曹奎没忍心再往下说。
“可是丹丹的情况……”，孔夫人心疼女儿，面露豫色。
曹奎和姜甯也没有急着去催，他们都明白孔家人心里的挣扎，以孔丹如今的情况，拆除纱布底下的惨状恐怕不是他们能面对的。
屋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除了寒风拍着窗户的声音外就只有微不可察的叹息。
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床前的那名男子打破了僵局。
“爹，娘，丹丹如今这般模样若是黎奕聪还没能定下个死罪岂不是更让她痛苦。”
孔老爷闻言痛苦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孔丹，又转头看了一眼孔夫人，最后才拧过脸重重地点头表示同意了。
姜甯见状再三保证会把动作放轻柔，查看完也会立刻让大夫重新包扎，随后才小心翼翼去拆孔丹肩膀位置的纱布。
纱布是昨夜换的了，血早在姜甯他们把人救出来之前就已经几乎止住了，大夫重新清理了伤口上的沙尘给孔丹上了止血止痛的药粉。
如今药粉和渗出液混合着黏在了纱布上，揭下来的时候撕扯着尚存的皮肉，白色的纱布沾着红黄交错的痕迹，孔夫人不忍地偏过头去低声啜泣起来。
随着纱布完全拆下，孔丹肩膀上的伤处完完整整显露了出来。
皮肉翻卷的伤口当中断骨切面清晰可见，因为切除的手法不专业，伤口有些参差不齐分外可怖。
姜甯查看完左臂便去看右臂和双腿，等全部检查完毕曹奎就立刻去找大夫重新为孔丹包扎。
孔夫人焦急地凑上来向曹奎询问，“怎么样，这下能让黎奕聪判斩刑了吗？”
曹奎看向姜甯，姜甯眸色一沉语气有些沉重，“怕是不能了。”
孔家几人皆是脸色一青。
曹奎拧眉道，“是女人干的？”
姜甯点了点头。
第514章 514 另有其人
孔丹确实是被黎奕聪玷污的，但伤害她的身体并将她塞进木偶中的人却并不是黎奕聪。
黎奕聪固然可恶，但姜甯是个仵作，她不为黎奕聪这个作恶者辩解但也不能让另一个作恶者脱逃。
“孔丹身上的伤口创面很不平整，皮肉上呈现多次切砍造成的参差状，腿上的骨头能明显看见三道挥砍痕迹，这是下刀者力气不足多次朝着同一个部位挥砍造成的。黎奕聪力气较大，从罗雪尸体上的痕迹来看，孔丹的四肢确实不是他砍掉的。”
姜甯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十分肯定，曹奎向来信她，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要找的凶手确实另有其人。
“姑娘醒了啊。”
随着大夫一声惊喜的提醒，屋里的人不约而同往床上看去，姜甯一下就对上了孔丹那双迷茫的眼睛。
“丹丹！我的丹丹啊！”
孔夫人十分激动，跪在床边就伸手去摸孔丹的脸，孔丹似乎慢慢想起自己已经获救了，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
“唔唔唔……唔唔唔……”
她失去了舌头无法再说话，即便用尽全力也依然只能发出几声模糊的呜咽，孔家三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孔丹的哥哥直愣愣冲到姜甯面前就朝她抱拳弯腰，“姜仵作，京中传闻你通鬼神闻尸语，落在你们御宁卫手里的案子没有破不了的。我妹妹已经为她的盲目付出了代价，请你一定要找出背后伤害她的另一个凶徒。”
“我们会的。”，姜甯郑重地应下，又看向孔丹，“如今孔丹醒来了，也不知道她后面情况会如何，你们妾多花些时间照顾她吧。”
人是醒了，但大夫也说了情况只是暂时稳定，但预后并不见得能活下来。
没有了手臂，大夫也不好把脉了，只能探了一下孔丹脖子上的脉动又观察了她的神色再去开方子。
大夫开方期间，曹奎想了想还是觉得试试看能不能从孔丹这里问出什么线索来。
“孔姑娘，我问些简单的问题，若是对的你便点头，错了你便摇头，你看成吗？”
孔丹刚刚醒来脸色还很苍白，孔夫人担心她的身体情况并不是想立刻让曹奎问话，她刚想替孔丹拒绝，没想到孔丹立刻就点了头。
既然如此，曹奎便也不拖拉客气了，力求尽快问出线索让孔丹继续休息。
“你可有看见砍去你手脚的凶徒？”
孔丹闻言摇了摇头。
“当时黎奕聪伤害了你，他离开之后到你失去四肢之前，你可有清醒过来？”
孔丹猛地点头。
“你醒了，凶徒进来的时候你可有看见？”
孔丹点头，但很快又摇头，这样一来曹奎倒是不好判断她的意思了。
姜甯跟柳默熟悉，便尝试着猜了一下孔丹的意思，“孔姑娘是不是清醒着，但是没有看见凶手靠近，又或者是凶手蒙面进来了，你没有看见她的脸？”
孔丹点头，神情急切。
结合当时孔丹头部受伤，凶手一开始制作木偶也没想过让孔丹活下来，姜甯猜测她应该是没有蒙面的，不过是趁着孔丹慌乱分神之际悄无声息靠近了。
但是当时孔丹是清醒的，如果要夺去她的舌头，凶手必定与孔丹有过面对面的情况，孔丹没有看见凶手，那就多半是凶手再次把孔丹弄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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