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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他……也不是很喜欢出来。
    明钰给他做着心理疏导,和他说着律所最近的案子,一直持续了十天。
    贺谦终于有了些反应。
    他盯着明钰的眼睛问,“是不是要开学了?”
    明钰点头,“我给你交了学费,申请了延迟报道。”
    贺谦说,“我想……去学校。”
    明钰看着贺谦的状态,难以放心。他向律所申请了调岗,接受了贺谦读硕国家的一起跨国金融案。
    他与贺谦一起离开了美国。
    离开美国当天,翟为东站在机场门口。
    他看着明钰,没有说话。明钰与他擦肩而过时,翟为东攥住明钰的手,贺谦先进去了。
    明钰半个小时后才回来,回来时,明钰戴着墨镜,手中多了两瓶冰矿泉水。
    明钰递给贺谦时,他的手在抖,笑着缓解尴尬,“有点冰。”
    贺谦接过水,喝了一口。
    上飞机后,他看着机翼划过云层,口袋里揣着那本结婚证,从美国离开。
    明钰侧头说,“等你毕业了,直接来我律所工作。上次带你的那个刑事律师,总是提起你,夸赞你有天赋。”
    贺谦看着明钰,摇摇头。
    “我不想当刑事律师了。”贺谦的声音轻飘飘的。
    “为什么?”明钰忽然坐直。
    贺谦看着窗外绚烂的云层,自由的风隔着玻璃,吹不进来,绚烂的颜色在贺谦瞳孔中一点点的化为灰白,“我没钱,刑事律师还不上钱。”
    “我欠了很多钱。”
    贺谦阖眸休息,明钰没再追问。
    关于周徐映的事,从八月六号后,他就很少提起。他试图一点点的在贺谦这具荒芜的躯体中灌输别的东西,让贺谦恢复生机。
    贺谦情况好转,愿意见人,也主动提起要去学校念书……
    明钰想,贺谦好起来了。
    一点点的,好起来了。
    明钰在学校附近租了公寓,离律所有些远,他又买辆车。
    贺谦知道明钰所做的一切,他买了一本记账本,一点点的记下他所欠下的钱。
    他复学的那星期,导师请他去办公室谈话。导师告诉贺谦,他的助学金没了。原本是申请成功了的,但……被人匿名举报了。
    贺谦的户口上,只有他一个人,加之优异的成绩,他拿助学金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被举报的理由是贺谦戴着价值百万的手表,在学校附近发生枪击案时,又有人随行保护。
    这样的学生,不应该占用助学金名额。
    导师看着贺谦的手腕,空无一物。
    他说,“小贺,你只要能给我一个解释,上面我愿意出面为你说。”
    助学金一旦撤销,三年无法申请。
    贺谦极度的需要这笔钱,但他看着导师手中的照片,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的手表,“老师,这个手表是我的。”
    导师大怒,呵斥着贺谦品行不端。
    贺谦没说话,只问,“我能把这张照片拿走吗?”
    导师把照片砸在贺谦身上。
    贺谦带着照片离开了办公室。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在贺谦复学的第二个星期,贺谦成了本年段的“风云人物”。
    贺谦被男人扛着上豪车的照片被传阅来了,贺谦被打上了标签。
    明钰得知后,要校方给出一个交代,并且要起诉散布这张照片的学生。
    贺谦制止了。
    他在等……
    很遗憾,贺谦没等到他。
    九月份,贺谦开始勤工俭学,明钰也忙的不可开交。
    贺谦每天都按时吃药,没再有过轻生的举动。他开始研究金融学,想以双学位毕业。
    吃了药的缘故,贺谦的记性大不如前。
    他在工作时,不停地背着经济法的内容,每天休息的时间只有六个小时,中午吃不完的菜剩到晚上吃。
    掰着钱过日子。
    贺谦,一个人在活。
    努力的活。
    第95章 自杀日
    十月九日。
    周徐映已经把贺谦送走两个月了。
    按照约定,他无法以任何的途径去了解贺谦。
    今天,是他的生日。
    以前贺谦说过,每个节日都会陪他一起过。
    诚然……无法做到。
    周徐映很早就知道这样的结局,他以强硬手段将贺谦带回家时,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
    只是他始终不愿面对而已。
    没有人不喜欢蜜罐子里的糖,即使底下藏着玻璃。
    人性是贪婪的,好赌的,所有人都有潜在的赌徒心理。蜜罐的糖膏,掺着玻璃,总有人会赌自已的气运,赌吞下的那口里,不含玻璃。
    周徐映不是赌徒,是信徒。
    不管下一口糖膏里,是否含有划破口腔的玻璃渣,他都会一口口的吞下去。
    他喜欢糖膏,心甘情愿地吞下含有玻璃渣的糖膏。
    可是后来,糖罐碎了。
    周徐映无法将一个破碎的糖罐拼合回去,他无措……像是位失去重要之物的孩童,无助且迷茫。
    晚上,周徐映回了周宅。
    从他将贺谦送去美国后,就回国了。偌大的庄园,他没有卖,即便他全是刺痛的回忆……
    那里,有贺谦存在过的痕迹。
    好像只要周徐映不回去,贺谦就永远在那座庄园里,在等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