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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裴致礼望着他许久,问他:“什么算玩得起?”
    郁启明笑了一下:“床上关系?”
    这四个字听上去可真……恶心。
    酒保把切割完美的棱角冰块放进玻璃杯,朝着杯子倒入琥珀色的酒液,然后朝着郁启明推了过去。
    灯光流转过酒液,男人白皙的手指触到酒杯凝了冰的杯壁。
    郁启明接过那一杯酒,朝着裴致礼又举了举酒杯:“开玩笑的裴总,您一句话别信。”
    不远处的舞台旁又掀起巨大的哄闹声,穿着细高跟的男人扭着腰像一条蛇。
    郁启明喝了一口酒。
    凉的酒液却像是要烫穿他的喉咙,冰块敲击玻璃杯,发出一阵又一阵刺耳的叮当声。
    有人捏着一叠纸币塞进男人的裹得极紧的衣服,浓妆艳抹的男人讨好地朝着人露出谄媚的笑,他攀爬上一根竖直的钢管,开始围绕着它表演摆胯。
    那一幕看得郁启明的胃部翻涌,他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他偏过头,干呕了一下。
    裴致礼反应迅速,一只手拿下他的酒杯,一只手半扶住他:“怎么了,难受?需要去洗手间吗?”
    郁启明想说不用,伸手推了一下裴致礼。
    然而没办法说话,一张口就犯恶心,真要吐,总不能吐这里,他站起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
    郁启明没喝醉,他拒绝了裴致礼一个人推门进的洗手间,进去之后立刻反手锁上了门。
    独立式的卫生间,立地的巨大的玻璃,水晶吊灯映照着黑色的墙纸,郁启明在洗手台旁的垃圾桶里看到了一个使用过的避孕套。
    空气里的熏香变成了其他更诡谲的味道,是恶心透顶的东西。
    郁启明扶着洗手台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 * *
    “故事”的老板周申彬接到酒保第一条消息,说碰到郁启明来喝酒的时候,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两天乔丰年因为一些事情被绊住手脚,又和他爸在针尖对麦芒似地闹着,乔丰年知道自己的脾气,也是怕僵着一张冷脸给不了郁启明好脸色看,所以打算避着人几天。
    乔丰年不在,郁启明一个人来喝酒当然没什么问题,何况郁启明这个人,如果他真要跟人勾搭偷腥也不会挑这个地方,真就他上一秒跟人看对了眼,下一秒他们就能电话通知乔丰年去酒店抓奸。
    郁启明犯不着给自己找事儿。
    于是周申彬叼着烟懒洋洋回复酒保:喝着,钱挂乔丰年账上。
    然而他这边消息刚回复过去,酒保第二条信息就到了。
    看清楚了东西,周申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嘴巴上的烟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什么、什么玩意儿?
    郁启明带了个姓裴的年轻男人一起来的?
    ——裴?
    ——裴致礼?!
    不是吧,给他在这儿埋天雷呢?!
    周申彬来来回回在酒保描述的【两个人举止亲密,非常暧昧】这几个字上瞄,他切出通话屏,翻出乔丰年的号码,犹犹豫豫地,到底也还是没摁下拨打键。
    周申彬重新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他发了一条消息问乔丰年:你人在哪儿呢?
    乔丰年回复的倒是挺快:送人回家。
    周申彬顿时觉得牙疼:……行吧,你慢慢送。
    乔丰年回:有事说事。
    周申彬回:……应该没什么事,就,祝你幸福,哥们儿。
    隔了很久乔丰年都没回,要么开车了,要么就是被周申彬烦到了压根懒得再回。
    周申彬收起了手机,心头有些微梗。
    这个事儿弄的,怎么说呢,他怎么就是没由来地觉得、觉得郁启明他是故意的呢?
    ……别不是,乔丰年这个傻子,没把事儿捂好,让郁启明给知道了……吧?
    周申彬咬了咬烟,操,这可真就精彩了。
    郁启明敢亲近裴致礼,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拿刀往乔丰年心尖上捅,还得是聪明人,下手真是稳准狠。
    “……负心薄幸,谁比不过谁啊。”
    周申彬点头给自己点了烟,长长吐出一口气。
    “乔丰年,你这个跟头跌的,得长一辈子记性了。”
    * * *
    郁启明洗完脸,洗手间的门被敲了两下,裴致礼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你还好吗?”
    还好吗?
    郁启明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丢纸巾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东西。
    纸团丢进垃圾桶,郁启明觉得自己好像还行。
    开门的时候,裴致礼还保持着要敲门的姿势,看到了郁启明,他谨慎的上下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然后问:“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郁启明问他:“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裴致礼显然并不那么觉得:“你喝两杯酒不至于这么大反应,是胃里不舒服吗?”
    郁启明笑着说:“没,可能就是奶奶那边饭菜太好吃,所以不小心吃多了。”
    很糟糕的借口。
    裴致礼想。
    走廊道上有两个人勾肩搭背跌跌撞撞走了过来,看到郁启明跟裴致礼堵在门口,醉醺醺地问他们:“哥们儿,用好了么?让让?”
    裴致礼往后退了一步,郁启明往外走了一步,让出了道。
    两个男人当着郁启明和裴致礼的面搂抱着嘭一声关上了门。
    郁启明还是觉得累,又觉得自己一开始那点打算恶心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