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别院,苏禾安安静静的养病,似乎与世隔绝了一样不知外物不问外事,一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待在?这里,活生生就?活成了一幅画一样。
侍女每天?侍奉,几乎是时时都能看到这位公子的容颜,这泡在?药罐里的病美人,也是别有?风情,柔柔弱弱的,身形纤细清瘦得?很,偏偏却又极美的,一个淡淡的眼神都能让人神往。
因为有?了这样一个人,别院就?好似变成了人间仙境一样,没有?世俗尘烟打扰,每天?都清清淡淡的如在?一帧一帧工笔画里过尘晕染。
莲池荷又绿,风过尽消暑气,层层密密的林木漏下?日?光如夜星,竹篱花架上缠满了枝藤繁茂的娇艳花朵,一素衣公子坐在?花架边,一举一动都牵人心神。
正有?侍女偷眼看得?出神,身后却传来惶恐惊呼声,吓得?她手里端着的一壶新茶险些洒了出去,下?意识立马转头去看,待看清了远远过来的人,手中描金托盘几乎端不住,十指紧紧的攥着才勉强维持镇定。
“长公主。”待远远过来的人走到自?己?面前时,她跪下?行礼。
对?方却是理也未理她,带着人径直往前走,一角华丽裙摆一晃而?过。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纳凉的人,苏禾也侧头看了过来,却只见一貌美凌厉的端庄的妇人朝自?己?走来,他不认识这是何人,却从侍女眼中读懂了什么。
“参见长公主。”他跪下?行礼。
长公主已经来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苏禾,语调不悦:“你也知道我?”
这话并不是要苏禾回?答,只是一种嘲弄。
“你就?是让湮儿破了这么多年的例,带回?来养着的人?竟还敢偷偷避着我。”想起前段时间周湮也曾在?这里养病,她当时陪在?这里竟然没有?发现,就?这样受了欺瞒,实?在?是令人气恼。
这是周湮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为了别人而?把她当外人防着。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是个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能把好好一个人给迷得?晕头转向。”
这话已经在?轻视责怪。
没有?被允许起身,苏禾依旧跪着慢慢抬起脸,垂着眼露出面容来。
“一脸病容,晦气。”自?持身份的长公主向来识大礼,鲜少说这么刻薄的话,这次明显气得?不轻。
不过虽然嘴上如是说,但是长公主心里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确实?是难得?的一见的美人,美人在?骨不在?皮,骨相、气韵这个人都可谓上佳。
她是生在?皇家?见过六宫粉黛天?下?各色的人,能让她心里也认同美貌不俗的人实?在?是不多。
她隐隐有?几分懂周湮的心思了,也是,哪个男子不爱美人?
但美人即祸水,祸水安可久留?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她说,“我劝你还是少打些主意,趁早识趣离开。”
又是这张脸的错。
本也不是他自?愿要留下?的,如今又忽然这样被人呼来喝去的责难,苏禾自?觉受辱,撑着地的十指微微蜷曲:“公主深明大义,说得?极是,若是能走,我自?然不会?久留。”
“那你还待了这么久?”周湮最是懂礼明仪,是她亲自?教养长大的,没有?一点陋习和纨绔,她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儿子会?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
这事说来荒唐,也是挖人伤口疼的是自?己?,苏禾没有?解释,只是垂首暗自?苦笑?。
第65章 【倒v结束】私下流传的春/宫图
然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苏禾是没资格说,长公主是故意不说,她今日来就是要削了对?方的面子,让他知道轻重身份,所以后面也不曾让人起身,依旧要苏禾跪着。
虽然此地阴凉但也?是夏日,苏禾弯腰跪得额上出了一层汗,脸色都开始发白,单薄的白衣后背都被汗水浸湿,渐渐觉得头晕眼花起来,但他不想让人看轻,强撑着一口气十指紧紧抠着粗糙的地面。
又是一刻钟,那边也一直跪着的侍女终究是担心苏禾的身体,冒着风险开口:“长公主,这位公子久病身子弱,受不得累的。”
寻常莫说是跪了,苏禾就是多走一走那些侍女便会小心劝慰他休息,哪里不是怕磕着碰着了,他们知道这公子生得好看却?极好伺候,人好脾气也?好,如今见他受这样折腾哪会忍心。
“受不得累?你当他有多金贵,如今我就偏要他给我跪着。”她心意已决,旁人说得上什么话。
一滴冷汗顺着侧脸从?秀美的下巴坠落,落到地上绽开一抹湿痕,苏禾晃了晃身形,再撑不下去阖上了眼,就这样倒在了地上,长发掩盖住大?半的面容,只能看到一小片精致的侧颜。
长公主秀眉皱起,吩咐之前说话的侍女:“把他扶起来。”
“母亲。”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传来,接着周湮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长公主见了他也?不改颜色,正要就今日的事?情训他两句,周湮却?已经?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立时过去将人抱起,忧心切切又万分疼惜的轻声唤他的名字。
“湮儿。”在侧看着的长公主出声提醒。
周湮抱着怀里没有意识的人心疼难抑,心中气恼却?又无从?发泄,毕竟这个?人是他的母亲。
“既然母亲已经?知道了,那这人明日我便接回?府内。”收紧了手没有放松,周湮的话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