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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方婉晴慈爱地笑着,“是啊。”
    沈南迦抬起头,“可给他想好名字了?”
    沈东绛轻缓又认真地一下一下抚摸着方婉晴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先前和父亲商量,下一辈随五行辈,便取了金鸣二字。”
    “金鸣,这名字好,男女都能用,”沈南迦笑道,“日后定是能一鸣惊人。”
    “那便托妹妹吉言了。”
    “可取了小字?”
    方婉晴摇摇头,拉住沈南迦的手,“不如皎皎你来取。”
    “怎好叫我来取。”沈南迦推脱。
    “你是他唯一的姑姑,怎么取不的?”沈西炀从树上垂下半条腿,晃晃悠悠。
    沈南迦白他一眼,他这个小叔当的倒是厚脸皮。
    “那我想想。”她思忖片刻,轻轻搭上那充满生命力的地方,“便叫得欢吧,金鸣是望他一鸣惊人,那小姑姑便愿你处处能得以欢愉,得意须尽欢。”
    “好,好名字。”一家人其乐融融笑起来。
    “夫人,侯爷正在寻您,让您去衔椿阁。”盛子脚步匆匆而来,打断了这欢喜的场面。
    “啪”一声。闲坐在树上的沈西炀将手里的酒壶砸在地上,准确无误碎在盛子脚边。
    沈南迦赶忙劝阻,以免他跳下来打人,“不妨事,我先过去了。”
    她跟着盛子离开,等走远了才问道:“侯爷同谁在一块儿?”
    盛子回答:“尹南知府和知府夫人。”
    那便怪不得这么急着找她了。沈南迦心中了然,没再多问,只管跟着他去到衔椿阁。
    “你瞧,这不是来了,还得是侯爷的面子大。”沈霜慢悠悠摇晃着扇子。
    而这衔椿阁的亭廊中此时还多了位裴夫人。
    沈南迦低着头行礼,“侯爷安,姑父姑母安,舅母安。”
    谢祈昀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这几个月见惯了沈南迦的处变不惊和无形间的威压,此刻再见她这番唯唯诺诺的样子,只觉得是宝玉蒙了尘,失了颜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自己是想让她低头的,可当真低了头,他又觉得那不是沈南迦了。
    “快起来,快起来,多年不见,皎皎风貌如旧啊。”孙鹏笑眯着眼睛,摸了摸并没有几根的胡子。
    沈霜阴阴瞥了一眼孙鹏快要流口水的样子,端着茶盏酸道:“毕竟是天生的美人坯子,自当是连岁月都格外宽恕呢。”
    裴夫人还没听出他们夫妇二人话里的意思,应和道:“是啊,我都还只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呢,现如今跟淑儿年轻的时候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夫人闺名裴淑,沈自炡是典型的硬汉武夫相貌,而这三个孩子却都是随了裴淑,皆为俊美那一挂的。
    沈南迦只是起了身,但并未上前落座,只在阶下站着。
    谢祈昀本想叫她过来,但余光中似是注意到了孙鹏的眼神,愈发不爽起来,突然打断道:“本侯还有些事,知府大人随本侯去偏厅吧。”
    孙鹏留在沈南迦身上的眼神还来不及收回,便被沈霜一推,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随后一步三回头地狼狈跟上谢祈昀的脚步。
    这一走,亭廊里就只剩了三位妇人。
    沈霜依旧没有叫沈南迦坐下的意思,她也很识趣的继续在太阳底下晒着。
    倒是裴夫人招手让她进来。
    沈霜按住她的手阻止,“裴家姐姐,她是小辈,多站一会要不了多大紧。”
    裴夫人面露为难,是小辈没错,可她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女儿,平津侯夫人啊。
    但想到方才知府夫妇与平津侯相谈甚欢的场面,便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见裴夫人没什么异议,沈霜继续趾高气扬,“皎皎啊,我瞧着你这些年把我教你的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啊。”
    沈南迦“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声音都在颤抖,“姑母教诲,南迦不敢忘。”
    这场面着实叫裴夫人吓了一跳,这怕是对亲生父母都不会这般害怕吧。
    “那我都教了你些什么?”
    沈南迦沉默不答,很快引起了沈霜的不满。
    “答不上来,那便是忘了。忘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着,她将一只金锁摔在沈南迦面前。
    看到那只已经有些年头失去光泽的金锁之后,沈南迦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不*断磕头求饶,口中喊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裴夫人越看情形不对,赶忙制止。
    “知府夫人,再有错也不过是些小事,小孩子罪不至此。”
    沈霜回过头来,笑眯眯地抚着她的手道:“裴家姐姐,这小孩子不懂规矩,我们做长辈的自然是要教的,想来若是把这孩子寄养在你家里,你也是要费心力当亲生孩子般教导照顾的。”
    裴夫人扯了扯嘴角,“是,话虽如此,可……”
    沈霜继续语重心长,“你也曾是在京中长大的,知道这京城中高门贵族的规矩有多繁重,大家族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总不好叫她一个人坏了一家子的风气吧。”
    想到还未至京城时便听到外界四处谣传关于沈南迦宁国公府的那些风言风语,裴夫人将起不起的身子终于是坐定了。
    “我那个哥哥是什么德行我最是清楚,终其一生都是行伍之辈,身上都是些武夫的粗鄙之气。”沈霜趁热打铁道,“我也是在这京城的高门贵妇圈子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自然是想要多教她些,改了她那些坏毛病,以后少吃些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