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去加拿大。我母亲在那边。”
    “我得回去澳大利亚。”
    “我和克里斯约定要去北极的圣诞村。”
    几个学生都有相当详尽的计划，他们聊了一遍, 问到了平日里生活最丰富的的“shang”的身上：“伙计, 你圣诞节计划去哪玩？回去中国吗？”
    “我？不回去吧。”商赭摇摇头，否决了同学们的提议。
    听到学生们的讨论, 柯尓津治这位亲民的小老头也凑了过来，拍拍自己爱徒的肩膀问候道：“商赭, 那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学校呆着？我看你似乎很少和这边的华人同乡会接触。”
    毕竟放假期间学校也没几个人, 留校的几乎都是没法趁着这个机会回家的中国留学生。
    一行人替商赭操心半天，就看见一个学生一路小跑过来打招呼道：“嘿，商，你的中国朋友过来找你玩了。”
    附近纷纷传来哇喔的声音。
    商赭却没再管这些人, 他快步取下自己挂在门边的围巾, 立刻往大门的位置跑。
    路翎穿着一身厚厚的冬装也冲他跑来。
    两只毛茸茸当即凑在了一起。
    刚刚通风报信的学生深沉地说道：“上次我告诉商, 我们这里不会存在性取向歧视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
    “东方人是比较内敛的吧。”
    “好甜蜜——噢——看他们这副样子, 你说他们没在谈恋爱我才不信呢。”
    几个学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商赭将毛巾围在了路翎的脖颈上，将小路同学包裹成厚厚的一团。
    路翎下意识地缩起了脖子，被毛茸茸的线头挠到脖颈的感觉好怪。
    帽子被往下拽了拽，全身上下裹的衣服多得看不清楚脸。
    周围小雪纷飞，大家探出了八卦的小脑袋瓜偷偷观察。
    只见商赭温柔地给那位年轻漂亮的东方朋友裹好围巾，和对方手牵着手互诉衷肠，带着那位朋友往这边走。
    “有生之年能够看见商脸上带笑的样子。“
    “我一直以为他面部神经坏死。”
    “这臭小子原来是会笑的啊。”柯尓津治从一旁探出了脑袋，跟着自己的学生们对商赭指指点点。
    等到两个人真的快走过来的时候，这几个人忽然捋了捋自己的衣领，尽管穿的不是西装，却也纷纷拍打起自己的衣服确认整齐，一个个反复咳嗽仿佛在圣诞节前集体罹患了感冒似的。
    商赭微微挑眉，刚想问自己的同窗们一夜之间突发什么恶疾，就看见这群人纷纷忽略了自己，开始热情地招呼小路同学。
    小路同学手上抱着一堆小礼物，他上一次过来商赭的学校的时候已经顺便打探清楚了小商同学的朋友们的兴趣爱好，此时此刻对照着他们的脸和名字一个个把礼物送出。
    这些礼物并不名贵，但是却刚好送到了众人的好球区。养猫的家庭送了可爱的猫咪针织挂件，喜欢吸血鬼文化的送了哥特系的小饰品，大家纷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天啊……我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商到底是为什么能够谈到这么完美的恋爱的。”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的猫咪啊啊啊啊我会一辈子珍藏的。”
    “这可是我想要很久的初版书籍，我的天啊我当初在发售时在门口排队都没买到。”
    这些人惊喜的表现显然很符合路翎的预期，他戳了戳商赭，又把自己给男朋友准备的礼物给对方递了过去。
    礼物被装在一个纯白色的纸盒里，纸盒外面围着一圈丝带，打开以后，一条手工钩织的黑白色围巾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底下还有一封信，不过商赭没有在众人的面前拆开，反而是把它收进了自己的大衣的深口袋里。
    围巾被小路同学举起，盘在了商赭的脖子上，
    黑白色方格围巾，就是后面商赭还一直用着的那条。
    几乎算得上是商总的标志性穿搭了。
    当时的柯尓津治教授也收到了来自路翎的礼物，一整套看上去就能够让人窝在壁炉边上过得舒适的毛毯子，虽然不是手工做的，但显然也有心了。
    路翎在社交这方面的技能点显然已经拉满，不管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只要他想都能够让别人自己产生印象和好感。
    得知路翎接下来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玩耍，其他几位同学兴奋地提出建议。
    “我记得隔壁的学院要举办舞会，应该会有很多好吃的。”
    “教堂那边会开放，如果你们要去那边拍照的话也可以。”
    “这边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商，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带你的男朋友体验一下我们学校，免得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地来了又走了。”
    “就是就是。”
    这些人被路翎成功地收买了。
    路翎单手托住下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
    他和这些人都加过社交账号，只不过平常不怎么发布内容，只有来找商赭的时候会发一两条两个人十指相扣的照片。
    这次圣诞节，小路同学当然是没有法定假期的，但好巧不巧，他们专业课的老师们都要去开一个行业大会，课程全部推迟，其他的课有些是网课，有些已经提前修完了学分，硬生生被他赶进度凑出来一个完美的超长假期。
    “我可以在这边待上整整一个星期呢。”他踮起脚尖，在商赭的额头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