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两侧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默默挪开椅子。
    散会后，五条悟揉着脑袋吐槽，“夜蛾老师脾气越来越暴躁了，会吓坏学生的。”
    和他并肩而行的家入硝子打了个呵欠，“五条，你今天有点奇怪。”
    “嗯？”
    “感觉更加有活力，更加兴奋。”
    “硝子你是这么觉得的？”走在另一侧的夏油杰持不同意见，“我反倒觉得悟比以前安静了很多。感觉和以前，和读书那会比起来，悟……”
    本想用长大这个词，话到嘴边，夏油杰鬼使神差改为，“更累了。最近又是圣诞节，又是新年，人群聚集，的确更容易滋生咒灵。”
    “这还是多了乙骨那个特级呢，”家入硝子摇头，“以前只有你们两个特级，那才叫忙叫累。”
    五条悟双手插兜，安静听着两人讨论。
    等送家入硝子回宿舍后，五条悟才开口，“杰，还记得小理子么？”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十一年了，她失踪十一年了，如果不是总监部那边始终确定她还活着，我都要以为……”
    “伏黑甚尔也失踪十一年了哦，”五条悟仰头看弯月，“杰，他们应该是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了。”
    夏油杰：“！”
    “悟，你发现什么了？”
    “这要看杰还记得多少，当年小理子失踪后发生的那些事。”
    并不知这话是在试探，梳着半丸子头的教师认真思索，“我记得总监部驳回了我们的报告，认为是我们将理子妹妹藏起来，为此还要处罚我们……那时我们本就一腔怒火，结果总监部批评夜蛾老师教导不力，下达处分，我们便爆发了，将那群高层收拾了一顿……”
    也恰因总监部高层跳出来找存在感，本就自责自己实力不济没能保护天内理子的夏油杰被转移了一些注意力，在努力变强，在寻找天内理子下落的同时，与总监部高层斗智斗勇，甚至在一些任务中奋起反抗。
    而在那之前，他其实很信服总监部高层说的那一套。直到星浆体同化时间都结束了，高层还要找出天内理子处决她，迁怒夜蛾老师，甚至批评家入硝子抛下病人去找他救治他。
    总监部的假面同整个社会的矛盾一同被揭开，夏油杰的心也被撕开。
    夏油杰呼出一口浊气。
    这段记忆对上了，可之后的事情，夏油杰描绘时就有些模糊了。
    不是有意欺骗五条悟，而是他发现自己居然记不太清。
    唇角再次勾起，五条悟伸了个懒腰。
    “这就说得清了。”
    他花了十年理解挚友叛逃的原因。
    上一段记忆里，天内理子的死亡只是导火索，真正让杰在小村庄事件中爆发的，是整个社会的矛盾。咒灵因普通人诞生，咒术师保护普通人，却可能被普通人伤害，在救援时还不被理解。
    拥有咒灵和咒术师的世界是矛盾的，也是杰痛苦的源头，近乎无解。无论坚持哪种大义，都迎来失败。
    因此，天内理子存活并不能完全解决杰的心事。
    恰好，他的记忆里也有一些模糊之处。这意味着那位神秘人注定数次来到这个世界，改变了许多事，才会形成夏油杰毕业后留校当老师这样的未来。
    他只清楚记得2006年的改变，那当然是因为目前在对方的时间线里，只穿越了一次。这也意味着他有机会在对方接下来穿越时，一睹真面目！
    “杰，你再说说那个神秘人的样子！”
    “哎？可是，”夏油杰疑惑，“以前我们不是特地找人侧写过？你手机里还存有画像照片。”
    “这样啊！”
    五条悟赶紧掏出手机翻出相册，很快在命名为‘神秘人’的相册里找到几张照片。
    一张是正面照，只画了对方的银色天然卷，毕竟夏油杰没有看清对方具体的五官。还有一张背影照，当时对方拦在倒地夏油杰跟前，阻止伏黑甚尔的攻击，给夏油杰留下深刻印象。最后一张是一把木刀的模样。夏油杰对这把木刀同样印象深刻，这可是一把可以劈开子弹的木刀啊！
    “银发啊，还是卷发。”
    五条悟点了点手机屏幕，“这个家伙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捏着手机蹦跳走路，“好期待见到他啊。”
    “这么说，悟，你知道怎样找到他们？”
    夏油杰赶紧追上去。
    “他下次穿越拦住他呗，不过这要求我们能穿到过去，难度有点高。不然直接追到他那个世界，这个难度嘛……”
    “等等，悟，到这儿我就听不懂了。”
    ·
    此刻被惦记的万事屋老板并不开心。
    发现女学生和杀手先生一同从橱柜里摔出来，他傻眼了。
    “你、你们怎么能过来？”
    身材高大的男人翻身坐起来，扫了眼客厅，懒洋洋道，“你能穿过去，我们不能穿过来？”
    一句话解释了当下局面，接受能力相当快。
    他还特地看了眼茫然无措的天内理子，“都换了个世界，啧，尾款拿不到了。”
    “我、我穿越了？”
    天内理子慌了神，“那、那我还能回去吗？还不知道夏油的伤怎么样了，还有黑井，她及时得到治疗了吗？五、五条那家伙，我还没给他扫墓呢呜呜呜！”
    只是一名国中生的她这几天实在经历太多，之前一直强忍着，这会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