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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硬男主终于被离婚了 第14节
    陈淮安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时却还是笑着的:“你怎么一个人过来看画展?”
    我也笑道:“我听说这次的画展上出了一副惊世之作,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大画家,我就迫不及待的来看看了。”
    陈淮安笑的腼腆,目光如水:“你不怪我画你?”
    我看着他摇了下头:“上个月你也在鸢尾花田?”
    陈淮安嗯了声:“我去采风,没有想到会遇见你,那时你笑的开心,就把你拍下来了,抱歉没有征得你及家人的同意就画了你。”
    他停顿了下,他说的我的家人应当是指霍明钦。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见了我却没有上前相认,时隔七年,有太多的不确定,如梦一样。
    相见争如不见。
    我跟他说:“不用跟我说抱歉,你把我画的这么美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旁人就算看见我在画前,等比例放大也不会觉的是我,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这幅画画技精湛,理应获奖。”
    我并不是全然的夸我自己,他确实画的太好,我这样挑剔的画商都无法挑出毛病,仿佛每一个笔触都从我心底描过。
    他在十年前的画作就让我喜欢,更何况是十年后了。
    但陈淮安只是看着我笑,目光如淙淙流水,有一会儿才道:“这幅画不入画展售卖的行列,只展出。我知道你能看到这幅画。”
    他的意思是,这幅画就是为了等我来。
    可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他声音温和,听不出任何的苦涩:“十年前,我在机场没有等到你,我知道是我能力不够,就想着好好画,有一天能为你画一幅画。十年了,没想到真有这样一天。”
    十年前啊,在机场等我如同在机场等一艘轮船,等不到了。
    而十年后到今天,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有缘无分大抵说的是这个意思。
    我低头笑。
    我不能哭,我只能笑。
    遇见陈淮安我应该笑。
    我拼命的想着我抄写过的那些心经。
    这世上本来就有太多无奈的事,十年前我抱着莫大的希望被锁在楼上的时候就知道了。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我不奢求太多。如今能在万人之中再见一面已经很好,很好。
    陈淮安,还能遇见你,已经很好,很好。
    第19章
    “画我看到了,谢谢你,画的很好,我想这幅画一定能拿奖。”
    我不要他的画,他看了我一眼,也不再勉强送给我。
    后面我们又聊了一些画作上的事,我跟他说了在这里研学两年的事,说有家人陪伴。
    他也笑着跟我分享了这些年在这里的收获,他独身一人走了很多地方,画了一些喜欢的画。在一个地方会待几个月,灵感尽了就再继续走。
    “这次画展结束后就走,准备去荷兰看看。”
    “那期待你成为画坛上一颗闪亮的星。等孩子出生,我告诉她我有一个才华惊绝的同学。他曾经把我们两人入画。”
    我笑着跟他道别,这样就很好,让一切停在我们彼此觉得幸福的时候。
    第二天的时候,我接到了小佳的电话,她说她也来画展了,可能要给我一个惊喜。
    小佳何曾用过‘可能’这种犹豫的词汇,她还带了别人来。
    果然我在画廊那幅画前见到了她,还有霍明钦。
    霍明钦一人站画下,于是周围一个参展的人都没有,这个展厅都让他清场了,他倒是好大的架子。
    见我来,他视线也从我脸移到我肚子上,目光有几分温柔,朝我走过来,我抬手制止了他。
    霍明钦之前就来过几次,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想着瞒他,只要不出现在我面前爱怎么看就怎么看。霍明钦也很有自知之明,听从了王妈的话,之前那几次都没有露面。
    这次露面是因为以我入画的这幅画出名了,展现在了多人面前,因为画我的人是我的初恋。
    他对他的初恋念念不忘,就以为所有人都想着跟他一样重续旧情。
    我跟他不是一样的人。
    我愿我曾经喜欢的人飞翔在天上,不用被权贵折断羽翼。
    我愿我曾经喜欢的人,承日月之清辉,看宇宙之浩瀚,所行乘风破浪,所做从容不迫,鹏程万里,名扬天下。
    我使劲盯着霍明钦,压着我心里的情绪。
    我就算要重续旧情,那跟霍明钦也没有关系了!霍明钦凭什么干涉?
    孕妇的情绪起伏比较大,我压不住了,我的语气不好:“霍先生来此有何贵干?”
    霍明钦看着我轻声道:“我来买幅画。小佳说23届梵高艺术展出了一副名画,”
    我看着小佳张了下口,一副无语的表情。我也没想到霍明钦能拿别人当挡箭牌。
    我给他做了7年妻子,怀了两个孩子让他对我生出了点儿感情吗?
    那我还真是谢谢他对我动了这点儿占有欲,我一点儿都不稀罕这种占有欲。
    比起回去做他的妻子,为他无休止的繁衍子嗣,为他午夜里泄欲,我更喜欢一个人过。
    我跟他说:“那霍先生随意,小佳是我的员工,我带她走了。”
    腿长在霍明钦身上,他愿意去哪就去哪,心也长在他自己身上,他是把他的心辟出分成了八分还是十分,都跟我没关系,我不想要。
    霍明钦就沉沉的看着我,大约没有想到我现在脾气这么差了。
    我转身就走,小佳扶着我胳膊:“慢点儿,都六个月的身子了。”
    出这个展厅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下:“真的不管霍先生了吗?”
    我嗯了声:“你下次可以不用管他。”
    小佳轻轻咳了声:“好,这次是我没有办法,他有点儿可怜。你总不能不让他看孩子,都6个月了。”
    我道:“孩子还没有出生,他怎么看,再说这个孩子是我的。”
    小佳扶我坐在咖啡店软座上后看着我说:“你现在跟如临大敌一样。伊伊别怕。”
    我摸着肚子闭了下眼,我确实担心这个,我怕霍明钦把孩子抢走,我怕霍家人知道我肚子里有他霍家的孩子,等她出生后毫不顾忌的抱走,去培养成霍家的人。
    我一点儿都不喜欢霍家那样顽固冷硬的家族;
    我更讨厌秦家那个唯利是图的家族。
    我不用想都知道秦家如果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后、会逼着我再回霍家。
    不管霍明钦爱的人是不是我。
    不管我在那个家里过成什么样。
    小佳握着我的手轻轻拍着:“别怕,我想霍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他这次来谁都没有带,只是问了我,这几个月他也瞒住了所有人,秦家伯母他们都不知道,前几天秦伯母还到画廊里跟我说,一个画廊值得你去国外研学,几个月都不回来。他们都不知道。”
    霍明钦没有跟秦家人说,大约是怕秦家人烦他,间接的对我也算是有好处,我不用被我父母千里迢迢遣送回家。
    这一点儿我谢谢他。
    但我还是不想见他。
    小佳一下下的拍着我背:“放轻松,乖。不怕。我在呢。”
    她跟哄孩子似的,我有这么脆弱吗?我哭笑不得。
    小佳笑着说:“我是哄肚子里的宝宝。”
    我低头看我的肚子。
    大约是因为我放松下来,肚子里孩子也不紧张了,开始活动起来,小佳手放在上面感觉到她有规律的动静一惊一乍:“她...她跟我打招呼?”
    我嗯了声,摸着肚子说:“这是小姨。小姨来看你了。”
    “干妈!我要做她干妈!”
    霍明钦端着牛奶放到桌上时,很克制的道:“我就坐一会儿,今晚8点的飞机赶回去。”
    这是变相的跟我说他不会留下来烦我。
    我没说什么,咖啡店不是我开的,我也不想无理取闹的跟他不共戴天一样,如果不跟我抢孩子,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小佳看我情绪稳定终于放心了,借口去看画册,站起来到旁边去了。
    明明桌上就有画册。
    画展里的咖啡店是跟画展一体的,画展周边这里都有,画展宣传册也齐全。
    画展展现一周后,名画便收录成册,霍明钦也拿了一本翻看着。
    他喜欢的人是大画家,他对画作也应有很深的研究,他停在其中一页折页处轻轻展开了,这一页是这次画展最有名气的一张,以最大画幅做成了折页,就是陈淮安画我的那一副。
    他停在这一页上,声音到还算清淡:“那个时候孩子五个月了是吗?”
    画的名字叫《五月》。
    这次梵高艺术展的主题是五月,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只是画册上有一首诗,来歌颂这副画的。
    五月,最美好的季节;
    五月,画家最爱的岁月。
    鸢尾花装点了画家的笔,
    你装点了画家的心。
    你是画家笔下最美的一笔。
    法国人大多浪漫,一幅画便能写出浪漫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