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呜呜呜呜呜！”程晨响亮的哭声响起。
    小小车厢里，你劝你的，我哭我的，乱作一团。
    马嘉欣见状，连忙冲着外面的老师喊道：“老师，他们吵起来了！”
    忙着给小朋友们做饭的夏冬，正从药店的窗户口用插线板接出电线口，用着很小的锅子煮着泡面。
    见姜月从车上下来，她探出脑袋问：“王俊皓醒啦？”
    姜月点头。
    夏冬见状，困惑：“他醒了，你怎么还是面色凝重的模样？”
    “怎么？孩子病情严重？”
    夏冬说着，手上的碗筷就要放下，抬脚就要往孩子那边走去。
    姜月伸手拉住她，摇着头说：“不是，我……”
    要怎么说？说我在王俊皓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颜色？
    如果他现在的眼睛是红色的，姜月还能让夏冬去看两眼，可王俊皓的眼睛已经变回去了。
    夏冬竖着耳朵听着，
    话锋一转，姜月说：“我只是担心肥肥。”
    见姜月每天又要保护人，又要守夜，还要考虑这么多事情，夏冬认真的劝说：“肥肥已经醒过一次，应该没大事，你不要太担心了。”
    夏冬想了想，从食物的箱子里掏出两根玉米肠说：“放轻松点，今天中午给你加两根肠，犒劳一下如何？”
    姜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车厢里传出来小朋友们激动的声音。
    夏冬笑着说：“你瞧，你们班孩子还是很有活力的。”
    “老师，他们吵起来了！”
    夏冬笑容消失：“和平安静了一路的孩子们，怎么还吵起来了？”
    姜月放下水壶，连忙上车。
    后座的程晨和王俊皓一看到姜月，吵架是不吵架了，但是两人一个比一个哭的惨，还偏要装着一副我是大孩子我坚强的模样。
    姜月忍着想笑的心，问：“有没有小朋友告诉小月老师，发生了什么事情？”
    围观的其他小朋友七嘴八舌，讲述事情。
    姜月摸摸其他孩子的脑袋说：“好了，小月老师知道了。”
    “谢谢你们，去玩吧。”
    场面被稳定下来，玲娜拉着苒苒接着画画，天天带着两人，接着搭建桌面积木。
    只剩下当事人，姜月还没来得及问话，王俊皓先委屈的扑进姜月的怀里说：“是程晨哥哥给我了，他又要回去。”
    程晨没理在先，他撅着嘴巴，小声的嘀咕，早知道从幼儿园出来的时候就带两个奥特曼了。
    这种情况，这个奥特曼已经不适合出现在小朋友们的面前。
    姜月语气温柔：“小月老师了解到小朋友遇到的困难了，我这里有个魔术口袋，你把奥特曼放进去，等过段时间，就会长出两个一摸一样的奥特曼，到时候肥肥一个……”
    “我一个！”王俊皓快速的回答，紧紧抱在怀里的奥特曼塞进姜月的手中。
    紧随其后的夏冬，挑着眉，引导着说：“奥特曼很希望小朋友们当好朋友，可是你们刚刚吵架了耶。”
    程晨知道是自己不好，他低着头道歉：“王俊皓对不起，我不该乱说话。”
    “程晨哥哥，我也不该凶你的。”
    “那我们依然是好朋友！”
    破涕为笑的王俊皓擦干自己的眼泪，姜月又一次看到王俊皓的眼睛。
    一把抓住夏冬的手，吃痛的夏冬倒吸一口凉气：“怎…怎么了？”
    姜月拧紧眉：“你看王俊皓的眼睛？！”
    夏冬看了一眼：？
    “怎么了吗？”
    姜月侧目：“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璀璨如红宝石。
    夏冬：“啊？”
    姜月松开手，翻出擦的光亮的斧头放到王俊浩面前，问：“宝宝告诉小月老师，你从这个上面看到你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
    干净如镜子的斧头面上，清澈的倒映着一双红色的眼睛。
    一双如宝石一样绚烂璀璨的红色眼睛。
    王俊皓惊喜：“哇！我的眼睛好像妈妈的红宝石，好漂亮。”
    夏冬震惊：“我看到的还是原来的样子！”
    一旁的程晨也说：“对啊，王俊皓，你的眼睛还是黑色的呀。”
    “才不是！”王俊皓颇有些炫耀的意思：“我这是梦中小精灵送我的礼物，是奖励最坚强的小朋友的礼物。”
    没礼物·刚刚还吵架的程晨嘴巴撇着，眼看又要哭出声。
    夏冬见状，连忙将孩子带到一边去哄着。
    姜月担心：“宝宝，告诉老师，你头晕不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王俊皓乖巧摸摸的自己的脑袋说：“不晕，也不痛。”
    这样的吗？
    姜月压住自己的思绪，简单的和夏冬聊完自己目前已知的信息。
    有一点她们很确定，在其他孩子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将王俊皓眼睛的变化说出去。
    夏冬至今还记得，姜月眼睛刚变了颜色的时候，受到同事们的害怕，猜测。
    姜月是大人，王俊皓还小，是个小朋友，怎能受的了这种差别对待。
    打定主意的两人，开始有条不紊的帮孩子简单擦拭，准备睡觉。
    姜月望着安心熟睡的小朋友们和夏冬，坐在座椅上，望着被车挤得密密麻麻的医院。
    逐渐变胖的月亮挂在半空中，四周的建筑物虽然有着明显的怪物的痕迹，但姜月的眼睛里并没有看到医院有明显的黑雾。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医院，很可能还保存着大量的药物。
    姜月决定明天，在日月同时出现的时候，进去看一眼，如果能顺利带出一些药物的话会更好。
    毕竟，幼儿园医务室里的药物，毕竟没有医院的药来的多。
    这般想着，姜月打个哈气，缓缓闭上眼睛。
    挂在耳边的红线，不断的延长，从窗户口钻出去，并生，分裂，铺盖在整个校车上。
    纯白空间无限的延长，在这片空间中，根根红线从看不到顶端的上面垂挂下来，
    扭曲诡异的怪物挣扎着，
    湿哒哒的黏液在空间凝聚，以诡异的方式，将人包裹着浮在空中。
    红线在晃动，怪物在欢呼。
    祂们肆意舞动自己的身躯，
    祂们说：
    “醒过来！”
    “醒过来！”
    黏液流淌，渗透进皮肤中。
    此消彼长，黏液中间的姜月缓慢的睁开眼睛。
    “醒——”
    “呜呜呜，小月老师！”
    孩子的哭声在耳边扎起，沉睡中的姜月骤然睁眼。
    漆黑的眼眸恍惚片刻，
    姜月扭头看向坐在身边哭泣的王俊皓，清清不适的喉咙问：“怎么了？”
    王俊皓让出后面空空荡荡的小床说：“他们……都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姜月立刻起身，校车门关紧，本该早起准备吃食的其他孩子们和夏冬不见了，就连躺在床上还没睁眼的肥肥也不见了。
    而应该保护着校车的红线被截断，细细碎碎的落在地上，
    这并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不仅断掉一大片的红线，连带着窗户也被割开个巨大的口子。
    一个可以能让成人顺利爬出的大口子。
    出事了。
    害怕、担忧、自责。
    姜月分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她只知道，她得立刻行动。
    “小月老师。”王俊皓握住姜月微微颤抖的手，他哭两声是因为害怕，如果小月老师也害怕了，那王俊皓只会更慌。
    姜月反手握住王俊皓的手，她不能把一个孩子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思索片刻，姜月说：“穿好鞋子，宝宝，你得和我一起出去冒险了。”
    “好！”
    打开车门，锋利的斧头背在身后，将孩子抱在怀中，转身出门。
    离校车最近的是附近的药店和殡仪馆以及水果，无糖食品专卖店，敞开着大门。
    姜月抿着唇，脚步匆匆，走进这些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