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两双满含冷意的眼睛带着刺，对视到一起。
    然后就这么打起来了。
    冥主那时的心情，似乎本就不是很好……气氛极其紧张。
    完全是一触即发，一点就燃。
    楚墨那样做，确实是有原因的。
    但千年过去，大伙儿记住并流传下来的……
    只有他是怎么单枪匹马，把冥界搞得人仰马翻。
    而且流言嘛，总是会越传越夸张的。
    就连他们这些曾见证过的人，也会因时光流逝，而慢慢忽略掉其中的原因。
    只剩下对这位战神的畏惧，忌惮。
    “你们得庆幸，现在有这位陆判官来帮助你们冥界！”
    楚墨再次冷哼。
    “要是没有他，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原来的天道被替代了，在伪天道的统治下，冥界真是乱七八糟。
    还好有重明的出现，才有了现在这井然有序的样子。
    “神君说的是……”
    关河忙不停点头。
    “行了，去忙你的吧，不用跟着了。”
    楚墨摆摆手，把他挥退。
    别留在这儿，影响他跟梵渊的二人世界。
    关河顿时悄悄松了口气：“……是！”
    一转眼就溜了。
    楚墨和梵渊也没再留在奈何桥这儿，换了个方向逛。
    “梵渊，走，去花丛里躺会儿。”
    楚墨边走边伸了个懒腰。
    “有点不想动了。”
    梵渊自然没意见。
    他们一同来到忘川河岸，两岸是大片望不到边的彼岸花丛。
    这种鲜红如血的花朵还有另一个名字，曼珠沙华。
    “你别说，这花的颜色和重明的羽毛颜色还挺配。”
    楚墨坐下来，转头捏着一朵欣赏了下。
    “都火红火红的。”
    梵渊难得没有再吃重明的醋。
    去人间解开心结后，多少还是有些变化。
    稍微理性了点。
    抬眸望着他们头顶上方的天空，薄唇微动。
    “这里的永夜，和你的毛色也很像。”
    都是那般漆黑，浓稠。
    楚墨微笑着支起下巴。
    “梵渊，说真的，你有多少把握？”
    他问的，自然是对付伪天道的事。
    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最后能成功消灭对方。
    把真正的天道解放出来。
    可说真的，他知道身边的人并没有百分百的信心。
    也没有那种尽在掌握的感觉。
    “……五成。”
    梵渊不想瞒他。
    “伪天道能做到的，远比你我想象的多。”
    不是每一次，都能像上次对峙时那般顺利，简单。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论如何，那都是天道。
    这些楚墨又何尝不明白。
    “没事……”
    他面带笑容，主动扣住对方微凉的手掌。
    “只要我们，还有其他人一起同心协力，一定可以。”
    伪天道总说自己就是众生。
    可要是众生团结起来，这家伙真不会怕？
    他和梵渊，必须要好好的教对方一次。
    不过那也是筹备好之后的事了。
    眼下他们要解决的，还是冥主那边。
    他躺在梵渊腿上，望着这片没有星星的夜空。
    “也不知道那家伙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会答应的。”
    梵渊忽然说。
    “嗯？”
    楚墨饶有兴趣地看向他的脸。
    “真的？”
    “身为冥主，自然会顾全大局。”
    梵渊低头望着他，淡蓝双眸染上几分柔软。
    “况且……还有别的原因。”
    “我懂了，你又算到什么了是吧？”
    楚墨一个翻身坐起，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快告诉我！”
    梵渊淡淡一笑，伸手捏了下他的脸颊。
    “过几天，你便知道了。”
    这事儿，还是要他自己去发现，更有意思。
    “哈？又卖关子！”
    楚墨没好气拍了下他的手背。
    关于冥主的事，还真只有梵渊算得出来。
    要是一般的事，他自己也能算。
    哪还用被吊胃口！
    “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梵渊解释。
    “有些事太早说出来，便没意思了。”
    “最好是真的！”
    楚墨气哼哼斜他一眼，看起来完全就是只发脾气的猫主子。
    脸上明晃晃写着：朕不是很高兴，你最好赶紧来哄！
    对此，梵渊的应对方法是——
    直接抬手捏住他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倾身亲了口。
    “……”
    楚墨的表情瞬间就软了，反而还有点享受地闭上了眼。
    梵渊眼底再次染上几分笑意，随即再度加深了这个吻。
    “……不是，卧槽，那边有两个男人在接吻啊！！”
    远处路过的，被押送的亡魂们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方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哪有？我怎么没看见？”
    负责押送他们的无常和牛头马面十分默契地扭开头。
    宁愿装成眼瞎，也要明哲保身。
    那两位，一个是战神，一个是天神。
    他们哪里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