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搬行李，林宋一边介绍：“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去另外的地方住，中介那还有几套房子备选。”
    林宋将头发扎成低马尾，衬衫在腰间打了个结，做事极为干净利落，根本不需要白珺帮忙，没多久就将行李全部搬上了车。
    “你……你怎么对这里的一切这么熟悉？”
    收拾好复杂的心绪后，白珺望着坐回到驾驶位的林宋，忍不住出声试探。
    她想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林宋究竟暗地里付出了多少。
    她虽然做好了最坏的、会被林宋厌弃的打算，但她还是想要争取一把，不想和林宋分开。
    她没谈过恋爱，却也知道爱一个人要想办法让对方快乐，她也想学着去爱林宋。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白珺实在是太好骗，林宋也没怎么掩藏，态度颇有些漫不经心。
    “我白月光也出国留过学。”
    林宋回答：“我当时很穷，又不敢贸然接近她，于是只能暗中留意，找机会来国外偷偷见她……”
    “她在国外的时间太久了，有段时间我甚至以为她不会回来了，怕她忘了我，我也有计划在国外买房。”
    “那她……知道你暗地里做了这么多事情吗？”
    验证了自己的猜测，白珺的心情一下子更加复杂，像是吃下了一个半青不熟的苹果，有些酸，却又有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甜。
    “以前觉得没必要让她知道——”
    林宋摇头，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一顿，又半开玩笑般问出了声：“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
    “怎么，是怕我这坏女人找到白月光之后，会丢你一个人在国外？”
    “不是。”
    这句“坏女人”一出，想起自己失忆时那些傻乎乎的猜测，白珺涨红了脸，但想起自己刚做下的决定，白珺还是打算顺着林宋来，说些林宋爱听的情话——
    “我只是……有一些嫉妒她。”
    白珺咬紧下唇。
    她在循规蹈矩的成年人壳子里套了太久了，还是无法和十二岁的自己一样毫无顾忌地表达喜欢，委婉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她的极限。
    林宋刚开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声音还带着笑：“你要嫉妒你就……”
    “你——”反应过来之后，林宋的车猛的一遛弯，差点压到了实线。
    白珺听到了她深吸了好几口气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嫉妒？”
    “这个词可不能乱用。”
    林宋放慢了车速，过了一会才开口，似乎在说服她自己：“我认识你这么久，都没见过你出现这种情绪。”
    她双目依然望着前方，声音听起来仍然平静。
    林宋如今擅长掩饰，她这么表现，白珺又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
    心中泛起了嘀咕，但如今既然开了口，白珺就不会临阵退缩——
    “我没有乱用，”她低着头，代入十二岁的自己，陈述着当时的心情：“我一直觉得我们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从医院醒来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很喜欢你。”
    “知道你喜欢别的人，我那时真的很难过。每次听到你跟我说你和你白月光的事情，我都会忍不住心生妒忌，虽然我知道我没有立场生气……”
    她只是想要告诉林宋她也很在乎林宋，但林宋的关注点却俨然偏了——
    “你不高兴，应该要告诉我。”林宋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懊恼。
    “你要是早点提的话，”林宋叹息，声音越来越低：“我、我就不会再提她了……”
    “总之，”林宋之后又抬高了声音：“虽然你留在我身边是为了赎罪，但你也有表达你情绪的权力。我的某些言行举止如果让你感到难过，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这、这是我们如今作为伙伴，彼此之间应尽的义务……”
    林宋又开始胡说八道忽悠人了。
    白珺听着她的振振有词，有点想笑，心中某个地方却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林宋永远都是最先在意她的感受。
    “我知道了，”她轻声回答，一如之前乖巧：“我以后难过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
    “这样才对。”
    林宋松了口气，又补充道：“你放心，你的建议在我是有效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之后会尽量不提她。”
    “我们来规划一下这一次的行程吧？你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林宋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让人狼狈的话题，岔开了话题。
    白珺也顺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天。
    过了一会，像是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林宋突然又放慢了车速。
    “你既然喜欢我，之前为什么一直忍着，这么久才说出来？”
    林宋干咳一声，嗓音忽然间有些哑，语速却很急。
    林宋总算是回归了正题。
    白珺低着头，脸颊发烫，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一个直球。
    “白珺，你要是不好意思，你就听我来说。”
    见到白珺不回复，似是怕白珺会后悔，然后继续缩回到壳子里，林宋明显急了，又加快了语速——
    “好吧！我……我承认，我确实对你余情未了！”
    “其实吧！就是，你以前虽然胡来，但有些时候对我还不错，有些时候所以我还挺享受的，我其实也没那么恨你，也还挺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