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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成少泽很重地往下咽了咽,似要把什么吞回肚子里,过了一会儿,他问于彬:“你什么事?”
    “我就是想提醒你,你升职加薪说不定有一堆爱巴结爱出风头,又或者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心同事撺掇你请客吃饭,你要想走就别答应他们,省得招误会,没必要……”
    “我已经在ktv了,”铁皮贴在脸颊,降下来不少温度,他没那么多汗了:“跟蒋予皓。”
    “……那行吧。”
    于彬多少有点无语,本以为……这小浪蹄子能再纠结一阵子,这也太痛快了。
    “你……”
    “挂了。”
    没等说完,听筒那边就变成盲音。
    一束促狭凉薄的目光落在手机屏上,于彬冷冷一笑,把头摆正,接着看面前的壁挂影屏。
    包房中,所有人围着蒋予皓忙前忙后,领导被搞成这样属下难辞其咎,又是递纸巾又是送热毛巾,还有人要把自己价格不菲的羊绒围巾牺牲掉。
    蒋予皓风趣得很,嚷嚷着这时候献殷勤的下月都扣工资,比例与热情度成正比,他还就喜欢人淡着他,最好别搭理他。
    正说到这,成少泽从外面进来,头低低的。
    携着众人的目光他来到蒋予皓身旁,拿过茶几上的纸巾盒,抽了几张递上:“对不起joseph,是我的错,您擦擦,衣服我给您洗,换下来我拿走……”
    “没听见吧成哥?”有人搭腔,堵了成少泽的话:“joseph说他就烦马屁精,谁缠着他巴结扣谁工资。”
    手顿时僵在空中,给也不是收也不对,看起来有点可笑。
    事实上,还真有几声憋不住的“噗噗”笑音,成少泽勉强挤出些笑容,又把纸往蒋予皓面前送了送:“还是擦擦吧,脸上都湿乎乎的。”
    joseph没接也没看他,转身把头发捋向脑后,随口说:“都累了吧今天,明天一早开会,回家睡去吧。”
    庆祝派对就这样在狠狠冲顶后急速冷却,人人意犹未尽,好几个同事挂相地嘟起嘴,极不高兴的样子。
    —
    “也太爆了吧,joseph同性恋?!你不说他把他秘书搞大肚子才被贬到咱们这来的么?你搞的消息怎么这么离谱?什么啊!”
    “哎哎哎串台了小姐!这是我说的吗?!你到底找了多少人打听蒋予皓??他要真能弄个种出来他们家还不得天天张灯结彩,他就是对女的不行!而且……”本来普通音量一下子变小了,像在说什么悄悄话。
    “……你就说吧!又没人。”
    衣服窸窸窣窣,像是一个把另一个推了下,就听声音又起:
    “joseph玩得野极了,我一个闺蜜原来是他公司的高层,说上joseph床的他们公司就好几个,夜夜换床伴,还一次啪好多的那种,最后宠了个他们公司的兔子相公。”
    “兔子相公??”
    “就那种,长得不但标致,屁股还翘翘的,说话阴阴柔柔……”
    “懂了懂了,成少泽那样的?”
    “对对对!”
    说话的女人们嘻嘻地笑。
    一墙之隔,卫生间男厕的门开了一个缝,里面传来细碎响动,两个女人正说到兴头上,叽叽喳喳地谁也没有注意到。
    “……你可别小看同性恋,发起疯来特别来劲,”其中一个哼哼着:“知道兔子相公的结局么?joseph临走时送给他一个连锁品牌超火的咖啡店,稳赚不赔,之前还有栋环湖湾的房子写他名字呢,那真是哇噻噻啊!”
    “啊啊啊啊!!我的天啊啊啊!”对方好激动的样子:“你说,成少泽能成事么?!”
    “房子?店铺?”小姐姐一声冷笑:“还没到哪里呢就把joseph给惹了,你看joseph走时脸色多差,别说他了我都火大,不就对嘴喝口酒么,知道兔子相公都干过啥?”
    外面突然变得没什么声音,像是压低咬耳朵交流。
    “啊?!”
    一声控制不住的惊叫。
    像被马上捂嘴,呜呜呜了一通,然后才放出来声音:“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给joseph吃?!还被人拍?啊啊啊啊,好浪好虐我好爱啊啊啊啊!!”
    “姐姐你是变态吗。”
    “啊啊啊啊你有视频么?!我要看我要看!”
    “我哪有啊就是传闻这么说……”
    “求资源啊姐姐饿饿,饭饭我要饭饭!”
    “哎呀,你个小贱人还要不要脸了!”
    ……
    充斥嬉闹的欢声笑语在耳中越来越小,直到再听不见,成少泽把屏住的气慢慢呼出来,手中什么东西黏黏糊糊,湿得难受。
    他张开手,纸巾早被他捏成一滩浆糊,白花花的,满手碎屑。
    作者有话说:
    ……泽泽你要把持住。
    第21章
    成少泽在小白车里看了好久月亮下的家,那个有着小小院落的房子。
    夏日还好,入夜的晚风,繁闹的灯火,哪怕他们这边足够僻静也会听到的人声,回来多晚都不会觉得阴森可怕,可一旦随着气温降低进入冬季,那种夜晚的冰冷和落寂就显现出来了。
    卫凛冬会在前院吊上一盏小夜灯,暖暖灯光指引归家的路。
    小小的昏黄在视线中散成一片模糊的光影,成少泽狠狠吸了吸鼻子,把眼睛上的潮气抹掉。
    他下车往家走。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冲向浴室,当他擦着头,趿着一路潮乎乎的拖鞋来到厨房时,像是被什么钉住,一步也挪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