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时辰还早,我再睡一会儿!”
巫马暝眼睛都没睁开,蹭着枕上了曲旷豕的腿。
曲旷豕伸手轻拍巫马暝的肩膀,轻声细语的说。
“公子,不可不食早膳,我先为你束发。”
经过八年的相处,曲旷豕对巫马暝何其了解。
在叫他起床时就知道会这样,事先拿了梳子给他梳头,也可让巫马暝小憩一会儿。
木梳滑过黝黑的发丝,手指轻拢柔顺的秀发。
曲旷豕自觉带了八年的孩子,看着巫马暝如今的样子十分欣慰。
‘小野马被养得可真好!这皮毛溜光水滑的!’
巫马暝感受着在自已头上来回抚摸的手,就知道曲旷豕一定又把自已当狗摸了。
巫马暝被气得笑醒,从曲旷豕腿上起来。
“小朱,你别摸我了,该摸傻了!”
曲旷豕帮巫马暝整理着头上的发带,反骨的再次摸了一把他的头。
“公子别被人骗了,你是我从小摸大的,这不是聪明着嘛!”
巫马暝看着还把自已当小孩的曲旷豕有些无奈,不过也不遗憾。
毕竟虽然相遇的时间太早,但是彼此陪伴的时间变长了。
“是,是,小朱说得对!”
巫马暝拿起床边的衣服给自已穿上,看着曲旷豕收拾床铺思绪飘回十二岁那年。
当时自已过了府试,志得意满的去了院试,却没能中榜。
从看榜人群冲了出去,想着自已说的大话,羞愧得不想回家。
正一个人漫无目的闲逛着,却被卫日元拉去了游湖。
灿阳烈烈,清风却不解愁绪。
卫日元小时候贪吃,长大了更是贪玩。
偏偏家里有得是金银任由他挥霍,大手一挥便包下了一艘花船。
卫日元已经十四,明年便可议亲了。
所以家中也不拘着他,小小年纪便尝了情滋味。
但好在卫日元虽然贪玩,但也知道轻重。
此次把巫马暝带上花船,也只是想让他长长见识。
别整天只知道读书习武,跟个呆头鹅似的。
分明这般小的年纪就过了府试,只是院试不过哪里值得这般哀愁。
这世间有四大喜事,又不是只有金榜题名才能让人高兴。
卫日元带着巫马暝上了甲板,便左拥右抱的观赏歌舞。
巫马暝平日里被管得严,加之年纪又小,哪里见过这些。
瞥见姑娘们舞动着白花花的藕臂腰肢,耳朵脸颊都红透了。
低头闭紧了眼,嘴里喃喃念道。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卫日元见他面红耳赤,还怒瞪自已,就知道巫马暝此时没心思再为功名烦忧了。
“暝弟抬头看看,这湖上大好的风光,这船上大把的美食!”
“暝弟何必自寻烦恼,你如今大好年华,三年后再来过就是了。”
卫日元能与巫马暝相交多年,自是有其过人之处。
这一番话换个人来说,巫马暝只会觉得是安慰。
但从卫日元嘴里说出来,巫马暝就知道他是真这样想的。
毕竟卫日元虽然出身商贾,却没什么做商人的潜质,是个实打实的实诚人。
也就是百姓常说的有点憨,更是其他商贩眼里的冤大头。
如今这般大手笔的包下花船,更是让那老鸨乐开了花。
卫日元见巫马暝低头沉思,以为他还胸中意难平。
起身坐到他旁边勾住巫马暝的肩膀,摇头晃脑的说道。
“古人有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暝弟这忧实在难解,不如试试这自古良药!”
巫马暝难得听卫日元嘴里说出一句诗来,迟疑的接过他倒好的酒。
“咳咳咳!”
卫日元见巫马暝被酒辣得呛到,转手又倒了一杯茶给他。
巫马暝用茶水清了口,抖落卫日元还搭在自已肩膀上的手。
“难喝至极,莫非元兄是想让我以毒攻毒!”
卫日元大笑起来,拉过一旁等着伺候的美姬。
“哈哈哈!非也非也!”
“不过是暝弟年岁尚小,尝不出这酒中美妙滋味。”
“这杜康酒好,我却觉得这花酒更美!”
巫马暝看着卫日元把那女子拉到怀中,抬手就给人灌了一杯酒。
那女子也不咽下酒水,反而媚眼如丝的看着卫日元。
轻抬玉臂,环颈绕郎。
巫马暝眼睁睁看着酒水,被那女子勾着卫日元的脖子,和他嘴对嘴的渡了过去。
卫日元搂着美人盈盈一握的腰肢,待饮尽花酒,还尝了口美人胭脂。
卫日元戏谑的看着目瞪口呆的巫马暝,挑眉一笑。
“暝弟觉得这花酒如何?”
巫马暝看了从未见过的香艳场面,脸色涨红。
“轻浮!”
还不等巫马暝说出更多话来,卫日元便呛了回去。
“迂腐!”
“寻欢作乐乃人之常情,你我不过存于人世间短短数十载,这般有何不可。”
巫马暝想反驳,看着卫日元这风流样子又无话可说。
“罢了!多谢元兄开解,今日先行告辞,改日再会!”
巫马暝不等卫日元说话,飞身下船凌空踏舟归岸。
卫日元看着岸边曲旷豕的人影,笑着摇头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