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还在歇息。”
匡旌奂双手环胸,不可置信道。
“暝弟最是自律,今日为何如此?”
海金嘴唇嚅嗫着,半天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公子他……”
看着海金为难迟疑的模样,匡旌奂恍然大悟。
“他们还未成婚,成何体统!”
看着匡旌奂甩袖坐下,海金连声解释。
“匡公子勿怪……”
海金的话还没说完,巫马暝便走了进来。
“海叔,你先下去吧。”
“奂兄怎么来了?”
巫马暝坐到堂上,端起侍女新奉的茶水慢品。
匡旌奂看着巫马暝这不紧不慢的样子就来气,起身走到他跟前。
“暝弟啊暝弟,那寡妇到底是何模样,让你如此着迷?”
巫马暝把匡旌奂拉到下首坐好,拿起腰间的香囊晃了晃。
“他做的香囊不错!”
匡旌奂看着那和巫马暝从前所佩极为相似的香囊,心里咯噔一下。
‘暝弟这是玩上了莞莞类卿那一套!’
匡旌奂的火气顿时一散,突然觉得那寡妇也是个可怜人。
“暝弟你……真是疯了!”
巫马暝面对匡旌奂的唾骂默不作声,面上端得冷漠无情。
‘抱歉了奂兄!’
“奂兄不必如此,我既求旨娶他,自会好好待他。”
匡旌奂看着巫马暝一意孤行的样子,叹息一声摇头道。
“罢了,罢了!”
匡旌奂颇显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继而问道。
“可有定下黄道吉日?”
说起这个,巫马暝嘴角勾起。
“下月初五是个好日子,宜嫁娶纳采。”
匡旌奂皱眉,摆手否决。
“如今已是四月廿五,婚期太赶了!”
巫马暝放下手中茶盏,直直的看向匡旌奂。
“那便定在下月二十。”
匡旌奂看着巫马暝不容拒绝的样子,无奈点头。
“便如此吧!”
巫马暝起身,邀匡旌奂往库房去了。
“前几日海叔置办了许多聘礼,奂兄瞧瞧还需添些什么?”
匡旌奂看着满库房被红绸捆绑的檀木箱子,沉默了一瞬。
缓步上前打开,珍珠玉石、田产地契堆放其中。
“暝弟这是,打算把巫马宅邸的积蓄送出去?”
巫马暝笑着摇头,低声说道。
“我如今给他,他嫁入我宅中,哪里需要分得那么清楚!”
巫马暝说的是他和曲旷豕不分你我,匡旌奂却以为他在算计那个寡妇。
匡旌奂看着巫马暝眼神一暗,没想到自已当作兄弟的朋友竟然是这样的人。
“你……你……罢了!”
“这些便足够了,走吧!”
匡旌奂径直出了巫马宅邸,面对巫马暝的邀请也拒了。
他快被巫马暝气死了,哪里还吃得下午膳。
巫马暝看着匡旌奂的背影,默念一声抱歉。
匡旌奂走后便推了差事,眼不见心不烦的图个清净。
礼部重新派来督办婚事的官员是个员外郎,自然不敢对巫马暝一个将军指手画脚。
婚前各环节相当顺利,很快便到了成婚这一天。
五月二十,天涯村家家户户遍挂红绸。
巫马暝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大红喜服。
一路鞭炮齐鸣、吹吹打打的进了天涯村。
身后跟着的迎亲队伍,抬着檀木箱子,一眼望去便是十里红妆。
巫马清留在了巫马宅邸,曲旷豕在天涯村待嫁。
如今听了这喜乐近耳,特地从宫中出来的大朱为曲旷豕盖上盖头。
“小朱弟弟,今日你得偿所愿,哥哥祝你此去安康、幸福一生!”
曲旷豕被大朱帮了许多次,早已经把大朱当亲哥哥看待来了。
如今有大朱来送嫁,倒是有了一些出嫁的忧思愁绪。
“哥哥放心,暝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自不会亏待了我。”
“倒是你,在宫中需多保重!”
大朱拍了拍曲旷豕的肩膀,笑着说。
“你大可放心,我还要帮天外楼探听消息,自不会有事的!”
听见院门外的嘈杂声,大朱背对曲旷豕在他面前蹲下。
“小朱弟弟,让哥哥再送你一程!”
曲旷豕被人扶着趴在了大朱背上,小心的扶着他的肩膀。
感受着大朱宽厚的后背,曲旷豕在心里感叹。
‘哎!小时候那么瘦弱的人,如今却长得这般健壮了!’
‘不像我,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长不高!’
曲旷豕偷偷晃了晃脚,轻声说。
“多谢哥哥!”
大朱背稳曲旷豕,笑着往打开的屋门外走去。
“迎新娘咯!”
礼婆的一声高呼,巫马暝翻身下马抱过曲旷豕。
“不可,新郎官不可啊!”
巫马暝不顾礼婆的劝阻,抱着曲旷豕上了马。
巫马暝环住曲旷豕的腰,调转马头。
身后送亲队伍跟上,又吹吹打打的出了天涯村。
大朱站在门前,笑看着同乘一骑的两人离去。
“小朱,能看着你成家真好!”
直到看不见那一抹红色,大朱卸下装扮悄然回宫。
“可惜不能去吃你的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