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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仅以我的食指为连接点,我们的手碰在了一起。除此之外,我们身体的其他部分都保持着最远距离,各自的头也偏向两边,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正在发疯的m型。
    行人看到我们纷纷避让。
    生平第一次,我在并盛感受到了风纪委员长的气派。
    老实说,要维持这种牵手姿势可比寻常版本艰难多了,一不留神就会错开。
    好多次,我的手指轻轻划过狱寺君手心——每当这时他的表情都会变得极为阴沉——道路颠簸的时候,也会变得像是我在他手掌上一点一点、故意摩挲。
    还有好多次,他蜷缩的五指在不经意间碰到我的,就像他曾想过要改变主意、把我乱动的手指牢牢握在掌中似的。
    沿途的好风景是一点没顾得上看,对于最终的目的地也不再关心。我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上。走着走着,手上相交的那一点仿佛在发烫。
    并且——
    “一直维持着这种搓忍术的奇怪姿势,狱寺君都不累吗?”
    “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倒是你,差不多该放弃了吧。手指在发抖呢。”
    “…怎么会?是你劳累太多产生的错觉吧。我也完~全~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知为什么,变成了这种像是在比赛一样的氛围。
    看到狱寺君充满挑衅的眼神,我的胜负欲也熊熊燃烧起来。
    哼,赌上【不在场证明】下半辈子的运气。这场比试,我绝不会输!
    第11章 第11章
    就这样一路走着。
    狱寺君忽然开口:“喂,你干嘛一直踩黄线啊?”
    这好像是他今天…不对,应该是自认识以来,第一次主动向我搭话。
    我低下头,看看脚下用于区分车行道与人行道的黄线。
    他是吃错什么药了吗?
    尽管心生狐疑,我还是回答道:“这是我个人的兴趣。”
    与其说兴趣,倒不如说是“习惯”一类的东西。最开始只是出于好奇,在小时候的某天尝试了这种行走方式。后来就上瘾了。只要看到路面上贴着黄线,我就一定会踩上去、沿着它的轨迹慢慢行走。
    这样会有一种走在悬崖边的乐趣。没尝试过的人通常是无法理解的。
    狱寺君“哦”了一声,然后往前丢了一颗炸/弹。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我前方的黄线被炸断了。爆炸造成的巨大冲击波使我和狱寺君的发丝飞扬。
    我:“…………”
    我咔吧咔吧扭过头,看到了面无表情的狱寺君。他酷酷地移开了视线,没有半点要开口解释的意思。
    …这家伙,难道是小学生吗?
    我鼓起脸,盯着前方差不多2米长的断裂,以及更远处、那仿佛无尽的延伸出去的黄线。
    要从这头的黄线上走下来吗?要假装若无其事、直接绕到后面没有断裂的地方吗?可中间的断裂实在令人难以忽视。就此放弃什么的…不是超可惜吗?
    我的心情就和濒临融化的芝士一样焦灼。
    虽然只要挥挥手就能让路面恢复原状,但一旦这样做,说不定就会演变成狱寺君不停丢炸/弹、我累死累活不停修复的局面——
    那样不就显得我像个被人耍着玩的超级大白痴吗?
    我才不要咧!
    我的大脑再度疯狂旋转起来。最终,在狱寺君好整以暇的注目中,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
    后退3步。
    助跑。
    起跳。
    在空中720度托马斯回旋。
    落地!
    我稳稳降落在了黄线的另一端。
    顺带一提,我完全知道这是怎样的怪异之举。如果这画面被第三个人看到,对方一定会认为我是什么脑子不对劲大白天出来行走的白痴妖怪。
    正因为此,所以我全程都没松开狱寺君的手。他就这么被我拉扯着,做出了几乎完全一样的愚蠢之举。
    “…………”
    直到落地,狱寺君还久久不能回神。他大张着嘴巴望着我,眼神充满费解,有一瞬间简直如初生的婴儿般无邪。
    如果注定要变成白痴,那么死也要把剩下的人都拖下水!
    一个幸存者不留——这就是我的人生信条。
    一旦这么做了,人生就会变得轻松起来。毕竟藏起一个白痴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之放进白痴堆里。
    “……”
    慢慢的,狱寺君的额角化为了“井”字的迪斯科舞台。他那扭曲泛青的面色正可谓“自作自受”的典范。
    我朝他露出一个绝对能让他火冒三丈的微笑,却发现他的视线掠过我,定格在了更低的某处——
    我跟着低下头,看到了紧紧握在一起的、我的左手和狱寺君的右手。
    …啊咧?
    等等,明明起跳前还只是一“点”相交,究竟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震惊得瞪大了双目。一股奇妙电流从指尖蹿起,“嗖嗖嗖”逆流而上,直抵脑仁深处。do…dokidoki!
    我浑身一震。
    跟着我一起抖了抖的狱寺君:“……”
    他“噌”地一下就把五指张开了,然后猛地一甩,似乎想把我甩脱。但我没让他如愿。
    狱寺君的手臂转了360度回到原位。我们的姿势毫无变化可言。
    我:“……”
    狱寺君:“…………”
    “…喂。”他的语气十分阴郁,含义不言自明。我没理会,只是继续盯着他的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