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面前杀我陛下?,是不将我放在眼里吗?”
琇莹勾唇,立马起身,将阿政完全挡住。
他阿兄心可真大,现在还能听乐。但是他在,很正常。
他注视着前面时目光一凛,三岁上?前,手中小弩箭应声?而出。
那小箭打在了肩头?,然?后掉了下?来,此箭无尖。
高渐离只觉肩头?痛,一下?子撑不起这灌满铅的筑,但他还是不放弃,他的意志力确实引人敬佩,竟真单手举起了筑想?往阿政身上?扔。
“暴君,和你的恶犬都去死吧!”
可他快,琇莹更快,他要扔的筑纹丝不动,他抬眼望见,只见一双纤长白皙的手抵在筑上?,精致优雅的青年?从筑后探出了半张脸,对他轻轻一笑。
他乌发红唇,五官轮廓与暴君嬴政像了六成,半光半暗,明明灭灭的灯火给他镀上?了一层诡异的亮色。
“高渐离,是吗?”
他听见一声?轻唤,然?后下?意识的压下?力气,要把那个含笑的青年?的脸砸烂。
“我是高渐离,又能如何?你这只令人厌憎的暴君的狗,又能奈我何!”
琇莹原本还有几分好奇,要瞧瞧高渐离长啥样,引得他阿兄再三赦免,结果他左一口暴君,右一口嬴政让他瞬间火冒三丈。
他一生气,也?不在跟他磨叽,一把将那个筑连同他一起掷到了一旁。
“你再叫一声?暴君,我就把荆柯那个也?不剩什?么的坟冢推掉。”
高渐离侧倒一边,惊恐转面望向琇莹,“你怎知荆卿?”
琇莹面无表情,高渐离身边要他捡起筑的侍人不敢吱声?,只能惊恐的看?琇莹将那灌满铅的筑单手拎起往高渐离身边扔,默默退到一边。
阿政勾起了唇角,他甚至还在观望琇莹时有闲心喝了口茶。
陛下?十步之内无有刀兵,唯有公子琇莹可以?带刃在前。
要杀嬴政,先过秦璨。
他心情正好,很是得意。
有琇莹在,无人可以?伤到他。
琇莹转首见他含笑喝茶听乐,无奈轻笑,“阿兄,你想?要怎么处理?留着听筑吗?”
阿政正单手支着额,倚在桌上?,闻言不慌不忙又抿了一口茶,看?了他一眼,难得有些?疑惑。
以?前不都是你管的吗?现在问朕干什?么?
琇莹只好上?前将高渐离的手脚缚住了,然?后拖到了他阿兄面前,给他阿兄展示这个人的纤长手指,又一次提醒。
“这双手可以?奏筑,你爱听。”
不然?我早换上?沾毒的小箭戳中他心口了。
有点呆萌。
阿政见到他就不自觉的提高唇角的弧度,他的目光全落到他身上?,见他又拽着那个人的手,而后才移了两分落到高渐离身上?,眼中带着戏谑,“那你打算把他的手留给朕吗?”
琇莹点了点头?,“我不在时,他奏乐,你可以?开心。”
阿政的戏谑收了,他身周气息不再和缓,殿内所有的侍人和乐人都扑通跪了下?来,只有琇莹站在原地,手里还抓着高渐离的手。
高渐离听见他言语之间把他当个小物件,说送就送了,想?着咒骂两句,只可惜刚有挣扎,让等他阿兄答复的琇莹分了神,他像看?一只不听话的鸡,皱起了眉,用另一只手卡住他脖颈,不让他出声?。
“阿兄,他虽然?有点吵,还想?着杀你,但很柔弱,而且筑奏得真的不错。我去找无且要点药帮你把他嘴毒哑了,你安心用,开心就好。”
阿政揉了揉眉心,一字一句的出声?,“朕不喜欢每次放松时来些?刺激。但朕确实欣赏他对友人的忠贞不渝。”
琇莹有点可惜的啧了一声?,他瞥了一眼高渐离,松开了高渐离的脖颈,“阿兄想?要你,你赶快谢恩。”
高渐离见他们兄弟俩人旁若无人决定了他的归属,簸坐于地,他目光失去了光彩,将自己的眼眸闭上?了,也?不反抗,做出了慷慨赴义的模样。
“暴君,你要杀便杀,何必惺惺作态。”
他话说得苦涩,可琇莹只关注他这个姿势让他下?身一览无余,不是,都没钱买条毛裤吗?
虽然?入春了,但他咸阳还是有点冷的,现在他和他阿兄身上?毛裤都没脱呢!
这人挺耐冻啊!
不对,这几年?冬天太冷了,今年?他怕人冻死,提前动员了秦境所有的纺织厂,连天缝了几百万条,在各地搞了个毛裤大促,几文钱一条。特贫的地方,政府按户籍免费发,咸阳的人几乎都人手一件。
这人是没赶上?羊毛裤冬季促销吗?
也?不可能啊,纺织厂和学宫的店铺都嚷得全天下?都知道了。
除非,这小子是黑户,他买不到!
他与阿政对视一眼,从各自眼中看?出了凝重。
“你领了户籍了吗?”
最后琇莹蹲下?身,托着他的下?巴,质询出声?。
高渐离偏头?挣不开他那大力,就抿唇,不理会他。
等等,不应该见了他姿势,恼羞成怒要拖出去打死的吗?
琇莹皱起了眉,“不愿说?有人相助?燕地的看?城门的吏怎么做的?这种没户籍的人竟可以?一路畅通来我咸阳,进我阿兄侧。”
阿政早已皱眉,沉声?道,“他背后定有人相助,琇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