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挂在那,被路过的人拿去,他还以为是自己收了他的情意。
还是先收起来,下次见了他,说了清楚,东西也退还给他才是。
想着,便朝着那门走去。
比及她一开门,便从门外掉进个蜷缩的人...
“呀!你、你怎么在这...”
原是那周允文。
满身衣物湿了不少,像是一夜的露水浸的。
周允文见来人,略带艰难地起身,面带倦色,双手作礼,“姑娘在上,望请谅解...”
第七十三章 又见沈卿司
无忧如今住在村里,不像在侯府,吃水砍柴一应都是无人伺候的。
余妈身子骨不好,这些事情她便主动揽了过来。
她本就是做这些活计出身的,做菜、劈柴做起来倒没什么难度。
只是吃水是个难题。
村里唯一一口吃水的井,离她家有一段距离,一日她总要往返一趟才够吃,路上要歇上两三气才能到家。
倒也不是有多沉,只是远路无轻载,这些日子下来,直压得她肩膀酸痛。
翌日清晨,便又到了她打水的时辰。
她习惯早些去,若再晚些,碰到个婆子妇人,问起来没完,她又不好拒绝。
才四更天,她便爬了起来。
推开门,蹑手蹑脚的出去,正房隐约流出干娘压低的咳嗽声。
看来还是要去一趟京城药铺的,此前去的那集市的药铺,缺少重要的两味药材,这药效也大打折扣了。
她备好了一根扁担,扁担两头各自挑上一个空桶,又将手绑好了带子,推门出了院子。
只是才到门口,就见两桶满满的水,已经放在她的门前了。
无忧打量过去,四下并无人。
想必又是昨日那个犟种周允文了,她已然拒绝了他不下十次,他仍旧不依不饶。
偏偏他又不说些、做些过分的话,只拿一双委屈老实的眼小心地望她,叫她连狠骂一顿都不得。
她才不用男人的施舍。
女人没了男人,照样活。
还能活得好!
她瞥一眼那两桶波光粼粼的清水,昂着头,走了过去。
比及她略显笨重的挑着两桶水回来之时,额上已染了薄汗。
才到了家门,便见院子里的不是周允文又是谁?
“哎呦我都说了不用你帮忙!你这孩子怎么还听不懂了呢?”
干娘正一把把的拉那周允文,周允文不管不顾地,憋红着一张脸,直抡着那斧头劈着柴。
倒是男人力气大,往常她们娘俩一块木头要劈开,总要三四下才成,他只一下那木头就开了。
一个一个的,劈的极快。
“无忧你可回来了,你瞧瞧...”
余妈今日起来觉得力气还算尚可,心疼丫头干这样的累活,本想趁着她不在,自己多干些活计,不想自己才抡了两下,就忽然身子一颤,忙倒坐在一旁,喘息了起来。
真的是不服老不行。
正感慨着,那周允文路过一看,二话没说推门进来,就帮着他劈起了柴来。
怎么拦都拦不住。
往常见他清瘦,但抡斧子偶尔露出的臂膀,却结实得很。
而且,力气很大。
倒不像是他容貌般清瘦。
无忧见了也很无奈,上前去夺那斧子几次都未果,无论她说什么,他都铁了心的要帮她干活。
“呦,周先生这又定点上值了?”
路过的几个村妇打扮的叽叽喳喳,肩上都扛着个农具,朝这一对少男少女忍不住打趣。
“余家嫂子,你家没儿子,是不是要招上门女婿啊?哈哈哈...”
“看这教书先生不教书,都干起劈柴的活计了。周先生,你若没劈够,我家还有半车的柴没劈呢,你也来帮帮我呗?”
众人响起一片快活的笑声。
直让二人都红了脸。
“周允文!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周允文终于算是有了反应。
停下手中的活儿,望了她一望。
“这不是姑娘家做的活。”
半天,他只憋出这一句,便又抡起斧子忙活了起来!
“随你的便!”
真是一块朽木!
无忧气的也不管他了,直直进了屋子去。
砍完了柴,那周允文又将门口的四桶水提了进来,都倒进了院子里的大缸里。
做完了这些活计,他一抹头上汗水。
转头,朝着那东厢房轻声,“我、我去书塾了!”
比及那院子里终于没声了,无忧趴窗户一瞧,他终于算是走了。
那院子里的柴被他劈了不少,够用六七日的了,院子里的水缸也满了。
甚至他走前,还勤快地将院子扫了个干净。
这可怎么好。
这样下去,她承他的情越多,可是要越来越说不清楚了。
怎么让她碰上了这么个犟种!
她可没有时间跟他耗,她今天可忙得很。
昨日她便早早打听好了去京城的马车,她本是想给钱的,但赶车的大哥一再推辞,她也就乐得做了一趟顺风车。
到了京城,她先去药铺抓了两幅药,这京城就是京城,一味药都不曾少她的。
就只一个缺点——贵。
两副药,花了她整整二两银子!
身上的银钱虽不多了,可药总是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