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林柒和陈向松陪曲回舟喝的。
    原本陆江野说也可以送陈向松回去，但被陈向松婉拒了。
    “陆哥，谢谢你好意，但我还要去我女朋友家一趟，她让我给她买点东西，你就送林哥回去吧。”
    于是到最后，就是陆江野和林柒一起。
    陆江野车上暖风开的足，林柒坐上去之后，暖风一吹，酒气越发熏染发散。
    他把脸贴靠在车窗玻璃上，眼睛盯着窗外没说话。
    等车开起来好久之后，才骤然想起来什么——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地址。”
    陆江野淡淡开口：“走之前我问过班长了。”
    问过了吗？
    林柒抿了抿嘴唇，他都没注意。
    “你酒喝得有点多。”
    “酒味儿大？”
    林柒动了动手指，想开窗户。
    陆江野目不斜视，一只手伸过来，按在林柒胳膊上：“外面冷，有风。”
    “哦。”
    林柒乖乖应了一声，手不动了。
    他低头看了眼陆江野的手，看着那只手又收回去握住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浮起，动作间脉路迭起，内里血液的冲击仿佛格外有劲，透出十足的力量感，仿佛一只手就能掌控所有。
    林柒看着看着，那只手越发握紧了方向盘。
    青筋更加明显。
    下意识的，林柒伸出手碰了一下。
    刹车声骤然响起，虽然是红灯，但离前面车距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后面按了一下喇叭。
    林柒有些吓了一跳。
    陆江野也在这时候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声音低而沉。
    林柒清了清嗓子：“怎么？”
    陆江野一时没说话。
    等红灯熄灭，绿灯亮起之前，只是转过头看了林柒一眼。
    “坐好，别乱动。”
    “哦。”
    车里的气氛仿佛变了，又仿佛没变。
    无形中流动着什么，空气逐渐变得粘稠，像是透不过气来一般。
    终于到了住处，林柒准备下车。
    “我送你。”
    “不用，我——”
    “你喝醉了。”
    陆江野将车停好：“还是说，送你回来，连杯水都不让我喝？”
    这话没办法回。
    林柒只好走在前，让陆江野跟在他身后。
    心想曲回舟真是早没有事晚没有事，偏偏这时候还要去俱乐部处理事情。
    开门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件绿色的西装还挂在客厅。
    一进去就能看到为位置......
    当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概是不想忘记要送去干洗。
    但拖到现在也还没能送去干洗。
    果然一开了门，陆江野的视线就瞥到了那件西装上。
    林柒去给陆江野倒水，就听陆江野开口道——
    “西装要我现在带走吗？”
    “还没洗干净。”
    “看着不脏。”
    “那也不能就这么让你带走。”
    林柒端着水杯走回来，递给陆江野：“不合适。”
    “西装是我买的，我觉得合适就合适。”
    “那也得考虑别人的感受。”
    陆江野伸手过去，闻言抬眸：“考虑谁的感受？你的？”
    水杯还不接，林柒反手怼到陆江野手里，杯里的水洒出来许多，淋到了两人手背上。
    “不是我。”
    林柒：“我是说，总会有别人觉得不合适。”
    头顶的小人又消失不见。
    陆江野握住水杯，也握住林柒的手，不让林柒抽回去：“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林柒，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人和你说什么了？”
    林柒诧异抬眸，有些时候真的是很有些佩服陆江野的敏锐。
    陆江野的手又越过水杯，手指按在林柒手背上，顺着水痕往上，蹭过林柒脉搏处：“告诉我。”
    “你告诉我，我才能回答你。”
    陆江野低声道：“听别人说，不如听我说。”
    哐当一声，水杯掉落在地毯上。
    真庆幸是有地毯，真不幸是有地毯，掉落的声音不算大，还不够让人清醒过来。
    也许酒是真的喝多了。
    林柒手腕颤动，感觉自己的领地在一步步被陆江野入侵一样。
    先前车内焦灼粘稠的气氛延续到了这里。
    不得不承认，五年后的陆江野更有成熟男人的性感和优势，侵略意味更足，也更有压迫感，他们中间相隔了五年的时光，再亲密的关系，一朝碰到，也难免有不适应和感官内的隔阂感，但这种感觉并不会让人排斥靠近。
    恰恰相反，更让人想要探究。
    剖开时光铸造的外壳，看看内里是否还有什么东西一如既往。
    陆江野的视线落在林柒殷红的嘴唇上，那张唇抿了又抿，被自己蹂//躏得发红。
    “我们五年没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林柒注意到陆江野的视线。
    五年足够改变一个人很多。
    可林柒又明确感知到，此时此刻，现时现刻，他们彼此之间的吸引力。
    或者说，性//吸引力。
    酒精将这种东西放大了。
    五年的禁欲生活，也确实让人在这种时候有些难耐。
    林柒舔了舔唇，让那张唇又染上了一层水光。
    他能感觉到陆江野握着自己手腕的力度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