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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为名 第32节
    父亲真的很忙,心里只有工作,妹妹又是第一次见继母,不熟悉,她只在上海待了一周,就哭着要回爷爷奶奶家。
    那是妹妹第一次去父亲的新家,也是最后一次去。
    而他,一次也没去过。
    再后来,母亲生了叶烁,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一切都安稳下来,到了假期,母亲会过来接妹妹去她家里住些日子。
    母亲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他当然想去,毕竟他也只是个孩子,在看不到父母的日子里,也想他们,但一想到他和妹妹两个人都过去的话,人一多,不知继父高不高兴。
    想让妹妹在那里多住几天,于是他只好违着心对母亲说,不想去。
    其实妹妹在母亲的新家过得并不开心,但为了能跟母亲多待几天,所有的不开心都放在心里。
    随着长大,他和妹妹开始明白,父母只是他们的亲人,不再是一家人,因为父母都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家人。而他们兄妹俩如果过多打扰,会令他们另一半不开心。
    慢慢地,他们就习惯了有事彼此商量。
    “那你一月九号前能回来吗?”
    母亲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
    时温礼:“能回去。”
    婚礼的日子就是他选的,自然不会选一个他还没回国的时间。
    “妈,我到医院了,有空聊。”
    “好。”
    挂电话前,赵莫茵又叮嘱儿子好好吃早饭。
    不管怎么样,总算知道了婚礼是哪天。
    等情绪自我消化得差不多,赵莫茵发给女儿:你哥告诉我,说你一月九号办婚礼,那妈妈开始替你准备着。
    时秒正在病房,手机振动,她没打开看。
    “今天抽没抽烟?”她问病人。
    病人:“……没。”
    憋了半秒才说出口,一看就是心虚。
    病人赶紧转移话题:“时医生,手术中的风险听着挺吓人,我不会下不了手术台吧?”
    一旁的姜洋插话:“除非你想跟手术台死磕,赖手术台上不走。”
    病人笑:“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时秒没被病人带偏,坚持问道:“今天抽了几根烟?”
    病人:“……五,一两根吧。”
    他真是怕了时秒,脸一板,她像班主任,而他却像个小学生,明明他都四十岁的人了。
    时秒:“烟给我,我帮你先保管。你如果再偷偷抽,手术只能先取消,不是告诉你了你氧分压太低,得戒烟。”
    病人不吱声,默默从枕头底下摸出剩下的半包烟。
    时秒:“还有打火机。”
    病人:“……”
    断他后路啊。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打火机,一并给了时秒。
    “时医生,我这个打火机很贵的,不是贵的问题,这一款现在市面上买不到了,你可得好好保管。”
    打火机的配色并不多见,蓝调时刻的静谧幽蓝色,银边勾勒,通体磨砂质感,时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看便价值不菲。
    “时医生。”病人喊她一声。
    时秒:“你说。”
    病人没说话,而是隔着布帘,指了指隔壁床,然后做了一个抽烟的动作。
    那意思,隔壁床的也偷偷抽烟。
    时秒:“谢谢。”
    随后示意姜洋,把隔壁床病人的烟也一块收走。
    姜洋:“大哥,以前上学时,向老师打报告的小纸条没少写吧。”
    病人哈哈笑:“我能是这样的人么。”
    姜洋发现这位姓娄的病人挺有意思,闲得发慌,情绪又特别稳定。
    从病房出来,时秒掏出口袋的手机,目光在母亲的对话框上停留了数秒。
    时秒:妈,你什么都不用准备,闵廷说他安排。
    回到办公室,值班的同事喊她去食堂吃饭。
    “你们先去,我还有点事。”
    时秒倒了一杯热水坐回电脑前,其实也没有要赶着完成的活,闵廷说今晚要来看她,她等他一起去吃饭。
    六点一刻时,闵廷发来消息:没法陪你吃饭了,临时有个会,不确定几点能结束。忙完去看你。
    时秒:好,你忙。
    但她还是打算等等他。
    从六点一刻等到七点二十,他还没来。
    她是第一次等他这么久,也只不过才一个小时,他曾等过她六个多小时,应该特别漫长。
    担心晚上有急诊手术,没时间再等下去,时秒拿着饭卡下楼。
    饭点过去,大多数窗口都打烊,她点了份小馄饨。
    与此同时,在来医院的路上,闵廷接到了商韫的电话。
    本来今晚约好饭局,为投资盛时科技再碰个面,这一轮投资,京和集团领投,商韫和其他几人跟投,今晚碰面主要是探讨一下风控这方面。
    结果就在快下班时,闵廷项目上有个紧急会议,他们一帮人只好等他。
    “你几点到?”商韫问。
    闵廷:“你们先吃,我去趟医院。”
    商韫一听他要去医院,不抱希望了:“你约会你还赶得过来?”
    闵廷道:“不影响。”
    他们之间算不上约会,不像其他人那样要谈情说爱,只是见一面陪陪她,顺便两人增加一点了解,不至于每次见面的前几分钟里像是刚认识的陌生人。
    电话里,他听到商韫开门,然后又关上包厢门的声音。
    商韫出了包厢,走到四合院的荷塘边没人的地方,点了支烟才吱声。
    “他们都问我,那天我在叶西存婚礼上说你因为一个吻,让时秒负责是怎么回事。”
    闵廷问:“你是怎么说的?”
    “这不还没说么。”商韫徐徐吐出烟雾,“你如果没意见,我就说你死乞白赖赖着时秒。你如果有意见,我就实话实说,说你压根就不记得时秒。”
    闵廷若有考量:“别说我不记得她了。”
    但至于死乞白赖,他还做不来这样的事,“你除了死乞白赖,是不是就不会其他成语?”
    商韫笑:“从小学习就不好,那有什么办法。”他是记仇的人,谁让闵廷看不见他发在群里的寻物启事,他是真找打火机找了半年。
    还好听了傅言洲的建议,找到时秒要回来。
    “行,不耽误你约会了。”
    荷塘里,锦鲤在嬉戏。
    挂电话前,他突然惦记起这些锦鲤的主人娄维锡,“诶对了,老娄最近忙什么呢,我今天打了他两遍电话他都关机。”
    闵廷:“不清楚,他也没联系我。”
    通话结束,车停在了住院部楼下。
    天已黑,弦月高挂。
    闵廷刚要推车门,看到了即将踏上台阶的那道身影。
    “时秒。”身后有人喊她。
    时秒迅速转头寻找,身穿白色衬衫的男人从宾利车里下来。
    她朝他走过去,“你还没吃吧,我给你叫外卖。”
    闵廷说不用:“等会儿还有个饭局。”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吃饭?”说着,他俯身从车载冰箱拿了瓶水。
    时秒:“等了你一会儿。你没来,我就先去吃了。”
    闵廷拧开瓶盖,水递给她,“下回等着急了,直接打电话给我。”
    “不用,反正你忙完就会过来。”
    时秒接过水,不渴,但也喝了一口。
    她没让他再上楼,对她来说,见一面就好,不需要聊太多,也不用待多久。
    闵廷从车里拎了一个手提袋,关上车门。
    看样子,是要陪她上楼,时秒:“你不是还有饭局?别耽误了。”
    闵廷:“没事,不在乎那一二十分钟。”
    两人并肩走进住院部大楼。
    时秒看他手里的袋子,似乎有些重量,单看手提袋猜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到了值班室,闵廷把包装盒拆开来,她一看,是全自动水果削皮器。
    闵廷来之前看过说明书,为节省她时间,他挽起衬衫衣袖,洗了一个苹果,直接操作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