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吗?”
米兰拿纸巾给他擦,接过那没?吃两口就全化?了的脆筒,扔进了垃圾桶。
“我再给你买一个?”
继寻摇了头。
“谢谢你,”他深深吸气,说,“我们回去吧。”
到了白墙前,米兰不确定道:“你明天要请假吗?我可以帮你去请。”
“不用了,我没?事。”
“那晚上来我家?”
继寻依然?摇头:“我想一个人呆着。”
“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的。”
“再见,”继寻和他道别,“谢谢你陪我。”
米兰很担心?,但还是点了头:“再见。”
其实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感情这种事,向来有?迹可循,很多情况下,不需要说出口,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继寻觉得自?己挺好笑的,好笑的点不在于喜欢主神,而?在于他偶尔会有?种对方也喜欢自?己的错觉。
我真是疯了。继寻觉得自?己挺傻的,主世界也只有?他会去喜欢主神吧?
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从认知到经历都有?着巨大?的鸿沟,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那人那么耀眼,喜欢耀眼的人,是非常自?然?的事,但主神不可能回应他。
可是……如?果不喜欢,如?果连一点喜欢都没?有?,那为什么要约他,为什么要送他东西呢?继寻不明白。
隐去主神的身份这一层,他跟蓝亭讨论的时候,蓝大?少爷非常确定道:“他在玩你。”
“是他先引起你注意的,是他先靠近你的。他为什么要让你坐他旁边,他为什么要靠着你睡觉?他约你吃饭,他跟你上床,他帮你穿衣服。”蓝大?少爷很愤怒,“他如?果不喜欢你,他不会做这些事。”
“但是没?有?然?后?了,后?来他也不见我了。”继寻搞不懂,“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什么都没?做错!”蓝亭下了结论,“只因为你爱上的是个渣男。”
继寻连忙捂住他的嘴。
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是也没?必要想了。
继寻消沉了两天,终于去找了米兰。
米兰在书?房里,还在为议案的事头疼。
以赛亚在吃葡萄,一颗一颗往嘴里扔,声调含糊地打招呼:“嗨,我的小?继寻,你今天心?情好点了吗?”
“还行。”继寻坐到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双手合十道,“能拜托你们一件事吗?”
以赛亚惊了:“你有?需要帮忙的事?谁欺负你了?”
继寻:“……”
米兰给他倒茶,问道:“什么事呀?还需要用‘拜托’这种词。”
继寻说:“我想消除我身上的指令。”
“这……”米兰很为难,“有?点困难。”
“为什么?”继寻和以赛亚异口同声问道。
“因为你是议事会的造物,消除指令需要上会讨论。”
“会通过的吧?”以赛亚问。
米兰摇头:“很难。”
议事会倾向于保持一切事物的原样,要让议事会更改决定,除非那事非常紧要。而?修改一个礼物的设置,实在是无厘头且过于没?必要了。
“试一试嘛。”以赛亚无所谓,“交了就行,通不过再说。”
米兰问继寻:“你为什么要消除指令?指令对你应该没?什么影响呀。”
继寻的指令有?两条,一个是忠于议事会,一个是满足主神的需求。前者相当于一个政治口号,后?者嘛,相当于一个摆设——主神又不见他,有?和没?有?没?啥区别。
但这其实不是一个具体作用的问题,就算指令形同虚设,放在那里也很膈应人,继寻不想要这些。
“最大?的问题不是通过不通过,”米兰还是摇头,“消除指令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指令刻在你身上,你用这具躯体一天,指令就携带一天,这跟你的意识没?有?关系,指令是身体的出厂设置。”
以赛亚叹气,点头认可了米兰的话:“小?继寻,你想换一个身体吗?那需要把你的意识剥离出来。”
继寻犹豫了。
“不过……”米兰思索,“我觉得你最大?的问题不是指令,而?是所有?权的问题。”
米兰确认道:“你是因为主神,才想消除指令的吧?”
“对,”继寻点了头,“我不想和他有?什么关系了。”
“棒!”以赛亚竖起大?拇指。
“那好办,”米兰说,“更改所有?权就行了。”
“所有?权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是主神的,”以赛亚简单道,“改了你就不是他的了。”
继寻的眼睛亮了,他确实是这个意思,他问以赛亚:“还可以更改吗?”
以赛亚挠头,转而?问米兰:“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收回吗?”
米兰说:“理论上不行,但是……”
但是,是主神自?己不要的。
更改初始指令需要议事会审批,需要上会讨论、一轮接一轮地投票,变数太大?。而?更改物品所有?权,那就只是个私事,主神同意,签字就可以了。
“哇哦,”以赛亚星星眼,“你真聪明。”
申请书?上,所有?权从主神那里划到了议事会,议事会米兰是议长,所以代表这边米兰盖了章:“继寻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