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刃话音一落,身后响起了憋笑声。
很好笑?气氛明明这么严肃。
霍刃莫名其妙,回头就见牛四面色憋的难受,要哭要笑的,周婶子直接哈哈大笑起来了。
而一群孩子们憋的坏笑,门牙都笑缺口了。
周婶子道,“大当家,你背后头发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苍耳。”
没笑小少爷天真啊,那行。
霍刃没在意地把马尾往前一抓,以为刚在山里粘了几颗。
一看清,真是密密麻麻没一点夸大的,顿时一脸黑。
他知道这玩意儿多难清理摘出来,缠着头发扯半天。
刚刚还冷酷威武的大当家瞬间垮脸,指着身后一排几个孩子,“胖虎、牛小蛋是不是你们干的!”
胖虎他们七个孩子被吼的一愣,话都没听清就急得摇头摆晃。
霍刃摸了摸刀作势要吓唬。
一旁小少爷心虚地摸了摸鼻尖,而后气鼓鼓道,“是我粘的。”
霍刃神气一滞。
而后摸了下马尾上的苍耳,又摸了下后脑勺,掌心全刺刺挠挠的。
无奈道,“你开心就好吧。”
第43章 所以及时行乐
牛四这个人,平时油嘴滑舌最有眼力劲儿。
但身上又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摆休的韧劲儿。
就说他怕霍刃,但敢顶着霍刃心情极差时,也要偷偷摸摸钻进院子,把他忘记的酒坛子拿回去。
他这人,该笑脸是笑脸,该拉脸时也不含糊。
村里人和牛四面上称兄道弟,有事牛四喊一声也比旁人好使,可真把牛四当兄弟的也就是李大力了。
牛四经过浣青那事后也看明白了。
他没想到,最开始无条件相信他的,竟然是小少爷。
他事后也想了下,小少爷一开始问话那路数,就是坚定地站在他被冤枉的立场逼问的王文兵。
原来被偏袒信任是这种滋味。
心间酸酸的冒着暖流,这是他从未有的体验。
他和浣青本就没什么,也不是在乎颜面的人,但是他们都被无条件的偏袒感动了。
最后逼问王文兵,一开始王文兵死死说是小文教唆的,但后面问着问着,王文兵又突然改口,说是他逼迫的小文。
说小文早上醒来看见他们睡一起想喊人,但是被路过的王文兵止住了。牛四他莫名其妙睡在浣青床上,也是王文兵下的迷药,这点后面再王文兵身上也搜出了药。
可本该水落石出,但是牛四总觉得怪怪的。
最后,也没对王文兵怎么样,把人打一顿警告一顿就算了。至于小文,浣青他自己教训了一顿,然后把人赶出门,小文下跪求饶浣青才原谅了他。
当晚,小文找来,说要赔罪被逼无奈之下冤枉了他牛四。
还说浣青越发不待见他了,愿意给他做婆娘。
牛四看到小文就烦,他这个人有个原则,宁愿寻花问柳,也不吃窝边草,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
牛四和浣青的事情没引起什么水花,因为第二天,全村都知道塌山了。
塌山封路,对存粮告罄的卧龙岗是致命点。
一早上,不用霍刃说,牛四就组织全村老小去挖路了。
山路塌方有三处,峡谷入口塌的最严重。远远看去,青山豁然缺了一块,像是劈掉了半边山。
峡谷长五里多地,肚瓶地形两边窄中间宽,是典型的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卡口。出入口还有十几丈长的一线天,峡深天光不可见,人畜紧能蜿蜒卡着岩壁走。
往日这段路,极不方便运送物资,五里地往往要走上半个时辰。
峡谷坍塌,以前遮挡的沉沉巍峨门户大开,此时还能望见峡谷对面的瀑布和远山。
牛四叹气,有些忧心忡忡,“天然屏障没了,今后咱们卧龙岗不是任人来去自由?”
李大力可不想干土匪了,此时心态完全不一样。
没搭理愁眉苦脸的牛四,忙着指挥村民摆好香案、开坛作法请示先祖。
香案上摆放着猪头,锄头、刀、斧头、铁铲都用红绸系着,香鼎中三柱香撩着青烟。
这一切准备好后,霍刃带着村民开始祭拜请示。
几百年来有无数次山洪,可是这峡谷从未塌过。
很多村民都把这当做是祖先的预警,开始不保佑他们这些子孙了。
外加挖土动工会破坏地脉,引起第二次山谷滑坡,所以要设香案祈求先祖保佑此番工事顺顺利利。
众人跟着霍刃祭拜,一连三鞠躬。
霍刃说完祈愿词后,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
霍刃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的李大力浑身抽搐,双眼白翻,直直朝地上栽去。
一旁的牛四手疾眼快,抱住了李大力的腰,可李大力本就生的壮实,别人肚子上都是软塌的肥肉,他肚子上都是厚厚的彪肉。
牛四那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身材,像竹竿似的扒拉着李大力的腰,结果想捞人没捞住,自己反而被带栽了。
失重下坠,牛四有些惊慌,不过下一刻,原本直直栽倒的李大力以不符合常理的速度直起了腰板。
那水桶粗的腰像是雪压弯倒地的竹子,忽的一下,自己弹了起来。
牛四眼睛睁大,满脸嫌弃的撇开头。
李大力那厚嘴堪堪擦过他脸。
不待牛四爆粗口,迎面啪的一声落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