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松开,时有凤腿软的下滑,霍刃搂着他腰扶着。
时有凤深深呼吸了口气,面色苍白咬着唇角,他面向祠堂,周围的人知道他怕尸体,便也转了过来。
小文也暗地盯着时有凤,想看他怎么辩解。想着要不再动用一个福利礼包,操控时有凤。
这样想着,小文也不担心了。
一旦时有凤说的苗头不对,他也能让他再说回来。
时有凤着急道,“现在不是那个方子是小文想的还是谁想的,而是那个树皮磨粉不能直接兑水喝呀!”
众人见时有凤面色紧张似忧急的冒冷汗,胖虎娘心里也一紧,“可是已经给刘柳喝了,还好转了。”
时有凤道,“那树有毒,是能退烧,但是不综合另外药材用,后面会复烧更加严重。”
“我爹爹说直接喝树皮粉末是回光返照,撑不过第二天晚上!”
时府老爷的分量和地位,瞬间让妇人们信了。
时有凤看向小文道,“你怎么能拿有毒的树皮给刘柳婶子喝。”
“你是不是想故意毒死大家。”
众人齐刷刷看向小文,生死攸关,土土匪窝里的凶悍煞气各个眼神似豺狼。
时有凤的号召力强的可怕,一双双眼睛凶横的压来,天色都恍惚阴暗了。
小文心慌了,脑子一空,下意识辩驳道,“我,我,不是我啊!是大当家带人进山找药材的,我只是跟着去的!”
话闭,无声。
小文脑子轰隆一声,回神。
可众人神色已经明了的看向他了。
胖虎娘叉腰道,“这么好骗,为什么还有底气骗我们!”
金霞拉着脸道,“小文没正儿八经经过事儿,还以为我们这些婆子们蠢笨好欺负。”
几人说完,又一脸怜爱的看着时有凤。
“还是小少爷脑子灵活啊,不然咱们如何配合都不知道。”
小文完全懵了,没见她们什么时候打配合了啊!
牛四见小文不可思议阴怒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竟然抢大当家的功劳,还挑唆和小少爷的感情。”
可牛四到底还是站在小文面前,怕大当家一刀挥来,如王二狗那般。
毕竟小文对他娘是真心照顾,他要保人一条命。
霍刃此时还是说不了话,他费劲把血肉绷紧,才能僵硬动一点,只能暂且放过了小文。
霍刃看着小文被带走,眼神欣喜地看向腋下的时有凤。
小身体大勇气。
小少爷意外的给他惊喜。
时有凤没看他,眼里莫名带着气。
小少爷嘴上却带着浅浅的笑,对胖虎娘等村民道,“谢谢各位婶婶信任我。”
“那树皮磨粉没问题,好了就是好了,刚刚的话不过是诈小文的。”
众人听了,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周婶子道,“我们自然是不相信小文说的那套,什么大当家强迫他哄他方子,可是大当家的怎么一句都不反驳。”
时有凤道,“他最近嘴巴哑巴了。”
面色浅浅笑,任谁都瞧出他隐忍的面色快要绷不住了。
所幸这里都没外人,胖虎娘带着众人都散了。
人一走,时有凤问霍刃,“你刚刚怎么不辩驳?”
霍刃张张嘴,感觉那种诡异的力量还在。
一张嘴必定说出无可挽留的话。
只着急的看着时有凤。
时有凤见他又哑巴,直接负气冲走了。
霍刃见人走,拳头原地捏地咔咔发响手指发白,汗珠顺着手臂突兀鼓起的肌肉流下,脚步最终迈开了。
他勉强走了几步,而后才感知到身体被束缚的僵硬没了。
他在祠堂转角处追上了时有凤。
时有凤手腕被拉住,他按下冲动,回头耐心道,“你为什么不解释,难道真是小文说的,你和他也去看晚霞了?”
霍刃张张嘴,还是开不了口。
时有凤见状,委屈隐忍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
眼泪瞬间湿润睫毛,滚出了下眼睑,饱满一颗滑落在脸颊上。
他视线一片雾气,心里如翻江倒海的愤怒和恶心。
脑子一旦不清醒,什么事情都能连在一起,然后爆发出积压已久的委屈。
“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逃避拒绝我,就是因为小文?”
“那我真是够贱的,枉我一直以为你对我也是真心!”
霍刃苍劲的五官急地发汗,心里一慌,心尖被拧着刺痛。
还是哑巴。
时有凤骨子里的烈性彻底激发出来,摇头道,“无所谓了,就当我年少无知真心喂了狗。”
转头就要走,气势决绝。
霍刃黑眸一紧,伸手扶过时有凤的肩膀,看到那张泪流满脸的脸颊,俯身而下。
如他日思夜想那般,舔了时有菠萝涡处的泪珠。
两人俱是心神一震。
短暂的停滞下,霍刃低头看着时有凤那双水气伤心的桃花眼,两人心尖皆是迅速酸涩肿胀的厉害。
酥麻的心尖下,怒意只片刻凝滞,而后越发汹涌,时有凤心里更气了,这算什么。
张嘴给他个解释很难吗?
下一刻,霍刃张嘴给了他一个解释。
粗糙的指腹摩挲着他嘴角泪水,他下颚被微微抬起,对上那暗涌内疚又炙热的眼神,时有凤浑身僵硬,旋即阴影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