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戏耍了一般。
    黎宝对自己不争气的身体感到悲哀。
    以前救病人的时候他就常常觉得自己力不从心，喵喵告诉他兔子兽人虽然有能力, 但能力有限, 要量力而行。
    黎宝知道, 小猫只是在安慰他的能力不足所以才这么说，他也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可人偶尔还是会为自己的能力有限这件事感到难过。
    其实, 他也不是单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身体素质不行而伤心。
    只是他刚才穿好衣服又变回本体的时候, 柜门因为识别出他是小兔子而自动闭合, 回收衣服时不小心把他带进柜子里，他觉得柜子太可恶了, 怎么可以有动物歧视。
    他只是想不明白。
    看到秦上杭不停地找他, 给他花了好多钱看病, 为什么他还是好不了。
    以前拖累小猫, 现在拖累小狗。
    小兔子坐在床上，扑簌簌地掉着眼泪，胆小又委屈地朝着柜子的方向，和秦上杭比划着刚才的情况。
    然后我就那样, 被柜子推了进去。
    小兔子站了起来，小手一扑，生动地展现着当时的场景。
    秦上杭轻柔地帮他擦眼泪，“明天就把柜子拆了, 好不好？”
    不要。
    小兔子伤心地摇着脑袋。
    那样要花钱，他不要花钱。
    男人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沉默着，然后低头亲吻他的脑袋，“都听你的。”
    头顶的温热和柔软，让小兔子诧异了一秒，心情却逐渐平静下来。
    他湿着眼眶，舔着男人的手指，也想男人的手上的伤口快点好起来。
    小兔子心情不妙，今晚不赖觉，直到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才点着头睡着。
    秦上杭垂眸瞧着趴在自己胸口的小兔子，那张小脸贴在他的心口都软乎乎地变了形。
    不知做了什么梦，小耳朵抖了一下。
    秦上杭敛眸，良久，他捻着自己手指上的伤口，再次弄出血来，滴在了小兔子的嘴边。
    看着他伸出小舌舔进嘴里，秦上杭摸了摸他的下巴。
    本来想就这样困着他一辈子的。
    当初不退婚，也只是因为无聊，想看小兔子知道真相后惊诧害怕的有趣场景。
    但真看见小兔子害怕地瑟瑟发抖……他的心情密密麻麻地攀升出一些复杂来。
    秦上杭揉捏着白团子的小手，闭上了眼睛。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小兔子也会像讨厌那个衣柜一样讨厌他。
    *
    昨天晚上睡得迟，今早秦上杭起来时，小兔子还挤在两个枕头中间的缝隙里，仰躺着，一只小手搭在小脚上，一只小手乖巧地放在嘴巴下，睡得很安静。
    秦上杭起得不算早，给小兔子盖完被子出了门也八点了。
    要是小兔子醒来看见他不见了，等回来又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置气。
    秦上杭笑了笑，还是想着处完事情，就赶紧回来。
    波尔兰蒂斯的实验基地，很棘手呢，还有一个更棘手的人，留着没处。
    他阖眸，看见小兔子的嘴巴动了动，待了一会儿，还是伏下身去亲吻，“小兔子，等我的好消息。”
    黎宝感觉自己的嘴巴烫烫的，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着房间里的亮度，想着时间应该已经不早了，他慢腾腾地爬了起来，果然没见着男人在家。
    房间里残留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很是明显，他眨巴着眼睛，想起昨晚自己变回了兽人模样，于是打算再试一次。
    他奋力地踢着小脚，一个鲤鱼打挺，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就挺长的。
    于是伸手抬脚，反复看了好几次，终于确认自己又变回了人的形态。
    有了昨天乐极生悲的教训，黎宝克制住自己的兴奋。
    他起床套好衣服裤子，远离衣柜等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没变回去，他手舞足蹈地扭扭屁股，又去找袜子穿。
    衣服都穿了，也不差一双袜子，黎宝把自己的小袜子塞进口袋里，再去找鞋的时候又犯了难。
    他站在镜子面前，瞧见男人的鞋穿在他的脚上，能给他当船过河。
    黎宝拖着走了几步，最后还是放弃了，光脚走两步也没什么大问题，扎脚总比穿着大鞋走在路上摔个狗吃屎来得好。
    静静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秦上杭还没回来，有了上次变回本体的经历，这回黎宝留了个心眼。
    他没有马上出门去，焦虑得午饭也没吃，就吃了点秦上杭放在柜子里的小兔零食。
    这回维持了两个小时，黎宝下定决心准备出门，兴奋地跑向门口时，突然重心不稳，身体一下轻了。
    他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向前翻滚了好几周。
    “咔哒。”
    秦上杭打开房间门，看见滚到自己脚边的小兔子。
    漏了点馅儿的白团像做错了什么事，圆眼偷偷摸摸地抬了上来，心虚地看着他。
    秦上杭挑眉，垂眸看向房间地板，自己的衣服堆在一块儿乱做一团。
    他抱起小兔子，捡起了衣服、裤子、还有袜子，往边上一瞧，衣帽间里的皮鞋也是左右不分地摆着。
    内裤没少。
    秦上杭抿唇，沉默地看向手里的小兔子。
    小兔子不敢看自己干的坏事，此时正捂着眼睛，紧张地把脑袋埋进他的手心，明显的不安。
    秦上杭并未说什么，看不出是不计较还是别的，只道，“今天的工作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