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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嗯。”
    学习真能让人静心,就连唐灵月这么叽哩哇啦我现在都能句句有回应。
    上课铃响,就在我以为我们的对话即将告一段落时,她突然问我:“那你和徐淮景怎么联系啊?”
    我的笔尖一顿。
    是个久违的名字。
    我抬头时表情应该挺吓人的,唐灵月只看了一眼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后来我听说了些风言风语,班里都在传我分手后痛定思痛,全身心投入学习用以疗伤。
    至于我那个对象是人是鬼,没人知道。
    -
    除夕当天,我放假了。
    爸妈准备带我去奶奶家过年。
    我没意见,跟他们去,在车上背单词背得有点晕,他们一路都没说话,怕吵着我。
    我记得去年我们一起回家时,我爸还在车里叨叨我高考的事,他开车嘴巴停不下来,必须要跟人说话,我妈就当个捧哏,我爸说一句她应一句。
    我就在后座上看群里胡扯,或者看看动漫,刷刷手机,时不时被爸妈叫了名字,不死不活地应一声。
    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把单词本盖在脸上,也不愿意去想了。
    爷爷奶奶家住得不远,开车一小时就到了。
    他们身体硬朗,能跑能跳,前一阵子还出去爬山,精力比我都旺盛。
    知道我要过来,早早就准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你一筷子我一筷子,把我的碗堆得高高的。
    屋外有人放鞭炮,噼里啪啦地响。
    饭后闲来无事,我下楼看烟火,碰见有小孩在路边呜呜直哭。
    她奶奶牵着她,嘴上絮絮叨叨:“糖也给你买了,娃娃也给你买了,你怎么还哭?”
    小女孩抱着娃娃,从我身前走过:“我想要爸爸妈妈。”
    “不就今年没回来?至于想成这样吗?”
    回应她的是越来越低的哭声。
    夜空中炸开绚烂的烟火,给周遭的一切都渡上一层淡淡的暖色。
    刚才那句反问还停在我的耳朵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问自己。
    不就今年没回来?至于想成这样吗?
    王建华前几天还暗戳戳的给我暗示,说本来想过年聚一聚的,但是大家都忙,有的回不来,特别是外地的那些,特别特别是大城市的那些,特别特别是北京的那些。
    他不敢直接说徐淮景的名字,是拿不准我俩真的闹翻了还是在搞情侣之间的小情趣。
    我支着一条胳膊,歪着头看他:“说人话。”
    王建华得到我的态度,一五一十全招了。
    徐淮景过年留在了学校,半工半读。
    他们院的导师看中了他,从大一开始就有意开始培养了。
    总结就是过得挺好。
    对得起他对我的保证,也不需要我飞到北京,看他要死不活的样子,再把他生拉硬扯弄去医院。
    挺好的。
    特别好。
    我点开手机,翻到徐淮景的电话,不敢打过去,也不想打过去。
    怕他不接,又或者接了,对我说一些他会难受的话。
    也怕他正在和一群人过年,话筒那边比我这边还要热闹。
    我该说些什么呢?
    说“你之前说的等我毕业还算数吗?”
    傻不傻?
    想想都可笑。
    -
    我只在奶奶家呆了两天,年初二又转道去了姥姥那里。
    我舅也在,姥姥同样也是做了一桌子好菜。
    晚上他们长辈凑一起搓麻将,我带表弟出去玩。
    其实就是他玩,我买了点小炮仗,全让这熊孩子扔完了。
    回家时他趴在我肩上睡着了,姥姥把他接到屋里,安顿睡觉。
    我睡不着。
    初二不像除夕夜那样热闹,晚上十点多屋外已经没有放烟火的人了。
    阖家团圆的时候,难得一个人静静,我拿了外套打算出去逛逛,走了几步发现姥姥拿着伞也跟了出来。
    原来是下雨了。
    “怎么了?和爸妈吵架了?”
    我接过她递来的雨伞:“没……”
    姥姥一边说着,一边挽住了我的胳膊:“走,陪姥姥溜溜食。”
    我撑起伞,笑她都十点了溜哪门子的食。
    我姥说我不懂,这是她身体好的独门秘诀。
    我说真有够独门的,还有没有,一起教教我。
    我姥说心里别藏事,压力别太大。
    她看出来我和我爸妈这次不对劲,但没打算追根究底,只想浅浅干涉一下。
    我有点想笑,觉得如果我姥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对劲,现在可能要高血压拉进医院了吧。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什么事情我没见过?只要人好好的,能吃饭能睡觉,那就没什么大事!”
    我说那不一样。
    我姥说这句话适用于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我本想笑一笑算了的。
    但当对上姥姥笑着的目光时,我突然想起之前在楼下哭的那个小女孩。
    我很委屈。
    压心底这么久了,很难受。
    “我谈了个恋爱,”我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一些,“我爸妈不同意。”
    我姥震惊地看着我:“就这样?!”
    “就这样。”
    我姥沉思片刻:“我还以为你是高考压力太大呢。”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