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了走进来男人的视线。
    伸出的手被攥在了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瞬移过来的杀生丸白皙宽大的手攥住了她的腕子，脸颊的妖纹鲜活起来。
    “你和他结契了？”
    低沉而又冷酷，带着一丝愠怒的声音压迫感十足。
    兽郎丸几乎是同时地想要把白牙的手给抢回来，却被妖气结界砰地弹开。
    “你说什么……”
    白牙有些懵，刚刚还是好好的，发生了什么。
    “解开。”
    手腕被握地生疼，男人的声音十分强硬。
    “兽郎丸，你没事吧！”
    白牙看向被弹飞在门口的人很快爬了起来。
    还有时间关心别的男人，杀生丸把她的胳膊拽到眼前。
    “把这个契解开。”
    视线落在手腕之上，白牙这才发现，自己空荡荡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红绳，那是她在三日月手腕上见到过的。
    可是……
    她没有，就是结契的那一次也确认过了，她的手腕上除了恢复之后的伤口，上面什么也没有。
    现在为什么会有，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力度太大，骨头都要被捏碎，真的好痛。
    “放开我！”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使他满意，尖锐无比锋利的指尖弹出利爪，几乎嵌进进纤细的腕子里。
    血液流出。
    “解开这个契约。”
    结界外的兽郎丸明知自己不敌却依旧撞了上来，又一次被弹飞。
    “我不会，放我出去！”
    这是那狐狸一族独属于伴侣的双向契约。
    三日月，那只狐狸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对一个对他没有感情的女子下契约。
    思及此，那个答案不言而明。
    ——她在撒谎。
    杀生丸松开手，下一刻，汹涌而澎湃的妖气张扬地填满了整个结界。
    那股怒意让原本清冷好闻的妖气变得攻击性十足，白牙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浸透，耳朵不停抖动。
    “你做什么！”
    “给你洗掉那个契约。”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都被那妖气一寸一寸熨上，隐隐约约察觉到杀生丸要做什么，白牙慌了。
    “我不想！”
    至少现在，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解开，会找到别的办法解决的，她也会识趣地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种屈辱的对待，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杀生丸，这个契约我可以解释……”
    “你不想？”
    骑着狐狸的少女那天跃下的场景历历在目。
    眼睛猩红，瞳孔缩小，那是将欲暴怒强压下妖化的征兆。
    “无论是被奈落利用也好，是见一个爱一个喜新厌旧也好，这种契约不该出现在你的身上，你应当有些身为我未来妻子的自觉，而不是带着这种东西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两个字就这么掉进白牙的耳中。
    她看向自己的手腕，骨头几乎被掐碎，视线移到脸色阴沉的杀生丸之上。
    “妻子。”
    那个空洞的地方似乎被什么填满，又迅速地破落开，白牙知道那是什么，这种虚假的名为占有欲的爱意。
    像得到了那个一直期望的东西。
    一块玻璃渣子做的糖，想要细细品味，舌尖却只尝到血肉模糊的铁锈味，就算这样也舍不得咽下，就为了那么一丝隐秘的甜。
    “见一个爱一个，喜新厌旧，泛滥多情。”
    白牙每说出一个字，那股疼就往胸口扎进去一分。
    “我在你眼里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不是么？”
    四周的声音仿佛都离她远去，那股自心脏扎出的痛疼漫向四肢百骸，血液灼烧的滚烫。
    “我知道你失去了记忆，我不计较你说的那些话，可是你呢，你在乎过我么，现在想起我是斗牙王大人为你准备的妻子了么，不，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不在乎而已，你从来都不在乎，因为我根本影响不了你任何事情，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撒进屋子的光几乎让白牙目眩。
    是，她应该停下，跟这个未来的丈夫道歉，一贯如此，小心地辨别着别人的眼色才是她孤身一人生活那么久的形成的下意识本能。
    妖气呼啸在结界内旋起，几乎是处于暴走的边缘。
    可灵魂似乎脱离了出来，那么条分理析地一点一点拆开碎成一片片的她。
    “从始至终，我们都是不平等的地位，我的身份配不上你，我的实力不足以成为你的助力，我身为妖怪却没有作为妖怪的自觉。”
    “唯有我对你的感情，是平等的，看起来，是我想的太多。”
    视线对上，这一刻，是完完整整的她出现在杀生丸的眼里。
    冷情冷脸，一片坦诚。
    白牙说：“你不信我。”
    信息差导致的信任崩溃危机——
    第60章 离开
    ——“你不信我。”
    时间仿佛凝固在那句话上。
    沉默也许久到半个世纪之长，又或是其实只是短短一秒。
    白牙已经厌烦了，这种等待回应的感觉。
    只是那么一甩，轻而易举。
    白牙挣脱了开来。
    手腕上的血点溅出，为那张好看的令人心动的脸添了几分血色，琥珀金的眸子猛然收缩，下意识回握的手那么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