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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似乎被吓到了。
    楚砚关上房门,走到床边,把手里的东西给他看。
    “你喜欢哪一个?”
    时卿瞪了他一眼,没什么杀伤力,但成功让楚砚装不下去了。
    “算了。”
    ………
    ………
    天明,烛火燃尽。
    楚砚命人打来热水,等待的时间里将锁链解了下来,露出大片通红。
    粗粝指腹轻轻摩挲,时卿下意识躲闪,微微蜷缩。
    里衣虚虚挂在臂弯,被人单手捞起时。
    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扑通一声,很快便找寻不见。
    楚砚没注意看,难得一份细心全用在了少年身上,他抱着人起身,拿干净衣衫将人裹紧。
    立刻有小厮丫鬟领命进来,水桶搬走,被褥换新。
    出去时,一个比一个头埋得低。
    时卿发烧了。
    身子是一个时辰后烧起来的,彼时楚砚刚从城门巡视一圈回来,亲自坐在书桌前给皇帝写了封信将情况告知。
    命人送达之后,卡着时间给他抹药,却发现掌心之下的肌肤温度过高。
    “顾时卿?”
    时卿偏头,下意识蹭了蹭,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他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表情是那样悲伤。
    楚砚探了探对方额头,听见他细若蚊蝇的嗓音,哽咽喑哑:“对不起……阿空,对不起……”
    阿空是谁?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眼泪大颗滚落,少年像是烧迷糊了,脸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楚砚立刻起身。
    不出片刻,还在被窝里酣睡的江知书被连人带医药箱一起扛过来,放在榻前。
    “他发热了,你快帮忙看看。”
    江知书揉了揉眼睛,想打人,对上自家将军的黑脸,忍住了。
    “我看,我这就看……”
    江知书拿起他的手腕,越诊越心惊,他仰头,表情有点开裂。
    “……一晚上??!”
    楚砚蹙眉:“别吵。”
    “放心,现在您就是趴他耳朵边喊也未必能把人喊醒。”
    江知书扯了扯唇角,医者本分,这次是真没什么好语气了,“这就是您报复他的手段吗?”
    楚砚一噎,苍白辩解:“不是。”
    只是那种感觉,太容易上瘾。
    楚砚活了25年,听军营里的将士们说与人欢好如何如何,弃之如敝。
    可面对顾时卿,哪怕对方什么都没做,他都发了疯地想要占有。
    江知书放下时卿的手,动作轻柔地塞进被子里,难得生了恻隐之心。
    “如果您是要报复他,那我不敢多说半个字,既然您中意他……”
    楚砚欲言,被自家军师打断,“那我建议您最好别有下次,学会克制一点,太狠了,南晋人本就不比北燕,他还小,身体承受不住。”
    楚砚第一次被手下教训,脸色有些难看,到底没吭声。
    没人教他怎么克制。
    燕国第一名将,占据燕朝官场半壁江山,功勋赫赫的楚云枭,也不需要克制。
    “您是将军,他身后也有十几万将士,您这样羞辱他,换个自尊心强点的根本受不住。”
    江知书以为少年是被强迫的,体力悬殊无法抵抗,大着胆子劝说道:
    “我不想您后悔。”
    江知书留下几瓶药,借纸墨开了个方子便出去抓药。
    楚砚坐在少年身旁,抱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可是我没想要羞辱你啊,楚砚茫然,你也这样觉得吗?
    所以才哭的那样伤心。
    此时,屋外有人敲门,楚砚想要起身,却被人抓住手指。
    “别……救常空,父亲……救救常家……”
    楚砚神色微动,黑沉的眼睛盯着他。
    少年像是陷入了梦魇,清俊的眉眼皱起,手上力道很重,宛如生死飘零之际抓住的唯一浮萍。
    面颊绯红,微肿的唇瓣翕张,痛苦喘息。
    “求您……”
    楚砚心脏狠狠一沉,疑窦初生,房门被再次叩响。
    “将军,浣衣房的丫鬟找您。”
    第62章 败将为囚(9)
    没有通传,浣衣房的丫鬟无法靠近这里。
    可现如今却点名要见他,说明对方有很重要的事情告知。
    楚砚有预感,很有可能是关于他和顾时卿的。
    浣衣房……那件里衣?
    楚砚狠下心,掰开时卿的手,起身开门。
    “何事?”
    男人站在门口,眉目凌厉凶悍,他身形高大,气势逼人,丫鬟下意识后退两步,仿佛面前之人是一尊吃人的凶神恶煞。
    传唤的侍卫说:“她手里有您的项坠。”
    丫鬟这才颤颤巍巍抬手,掌心捧着一块半指长的狼髀石和一小块碎白玉。
    风格迥异的两种玉石用一根特制银丝线绳串起,竟奇异地生出和谐来,项坠尾端缀着两颗血红的珠玉,做工精细,品质皆是上乘。
    “这、这是从……”丫鬟慌乱跪下,低着头,“从浴桶里找到的,感觉很重要,婢子不敢私藏。”
    “但白玉勾着里衣,清洗的时候没留意……不小心摔坏了,还请将军恕罪。”
    楚砚漆黑眼眸沉沉地盯着她手里的狼髀石,字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他问:“你怎知它重要?”
    “这狼髀石,婢子在画本子里见过。”